第29章

英灵Emiya的千里眼C，只要能站在高处俯视城市全域，就能轻松捕捉全城敌情。
  看清远超人类领域范围的事物轻而易举，他和远坂凛作为搭档的时候，曾说过即使是远坂凛完全看不见的桥上的地砖，也能数得清清楚楚。
  这双具有极为优秀的动态捕捉能力的眼睛，此刻在游诗的眼里。
  “嗯？”
  听见头顶传来疑惑轻叹，藤丸立香抬起头，狂风在耳边呼啸。
  “Archer怎么了？”
  游诗的视线牢牢固定在一处，藤丸立香什么也看不见。
  “真奇怪，”少年眼睛一动也不动，月光撒进他淡金色瞳孔，照应出奇异的光泽。
  “高专那边，好像不见了？”
  藤丸立香：“什么不见了？”
  “高专不见了。”
  游诗接着补充道：“还有一栋房子在，但是不论是其他建筑，还是森林，都不见了。”
  “土地上光秃秃一片，”游诗停顿片刻，“边界还挺圆润。”
  藤丸立香猛然扯住游诗的衣袖！
  如同高速行驶紧急刹车的汽车，游诗猝不及防停下脚步！
  “啪！”脸颊被人双手紧紧捧住。
  近乎强硬地将游诗的头掰过，两双眼睛对视在这瞬间。
  她有点被藤丸立香吓到了。
  藤丸立香的脸色从未如此糟糕，“停下Archer。”
  “现在立刻掉头，我们不回高专。”
  游诗不解，“立香不是说要回去召唤英灵吗？”
  “现在回去我们两人都会死，”藤丸立香的眼神带着些许乞求，“听我的Archer……”
  游诗愣在原地，冷风吹动她的发丝，再次转动目光看向只有她才看到的方向。
  可是她能感觉到，虎杖悠仁在那边……
  衣袖再次被拽动，藤丸立香露出仿佛哭一样的笑，“跟我走吧Archer。”
  游诗看着怀中不知为何极度伤心难过的少女，她肯定比自己知道更多事情，所以总能反应迅速。
  可即便是对任何事情都有如此迅速的反应，她仍然这么绝望和悲伤。
  “？”藤丸立香被轻柔放下，眼里一直酝酿的泪珠终于滚落。
  “对不起，立香。”
  游诗不自在地生疏替她擦着泪水，“我还是要去一趟。”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比起我聪明得多，总是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英灵笑着，“加油吧藤丸立香，你还有一个神父同伴不是吗？”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游诗犹豫片刻，她想了想还是选择说出口。
  “有可能的话，我很愿意当你的servant。”
  她其实很喜欢藤丸立香。
  ……
  风吹过，眨眼间英灵的身影就已消失在眼前。
  藤丸立香的眼神失焦，连自己怎么回到住所都不知道。
  少女没有开灯，只是机械性地来到墙角蹲下，像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孩子缩成一团。
  泪水悄无声息流下，唯有少女微弱到近乎消失的呢喃。
  “可是我只有Archer了啊……”
  “言峰绮礼，从那天分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神父那天将assassin的分身派了一个在藤丸立香的身边，当两人分开后。
  忘记了具体的时辰，只记得突然在某一瞬间，assassin就失去所有的魔力供给即将消失！
  她在那时意识到言峰绮礼被干掉了，身体比脑子还要反应迅速。
  近乎是就在assassin即将消失的瞬间，她选择和assassin的分身建立起契约！
  但assassin还没从伤势恢复就被花御击杀，现在就连Archer也要去面对两面宿傩……
  “呼，”少女疲惫叹出一口浊气。
  “好累……”
  ——
  世界意识【555】火力全开计算数天，最终计算出目前已知防止自己被莫名其妙干掉的最佳解决办法。
  游诗身上的低配版FGO暂时动不了，仍然是先让她找到两面宿傩。
  然后它决定将自己重启。
  也就是等找到两面宿傩以后，就让他把所有人杀死，这些孩子被杀死后并不会消亡，只会回到它的数据库等待下一次剧本的循环。
  那些想杀它取而代之的病毒肯定藏在某个人体内，失去载体后杀毒轻而易举。
  在那以后，游诗的工作早就结束，它也可以将那个低配版FGO卸下送她回家，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会有问题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它可是伟大的世界意识！
  很好，趁现在赶紧找到游诗重新和她建立联系，完美的计划就此开展，区区病毒一举拿下！
  拜托，都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前辈就乖乖去死不好吗？还来祸害后辈！
  【555】燃起雄心壮志，它誓要还自己一片晴天！
  如果说不会有意外，大概就是要出意外了。
  ——
  高专屋内，死寂化作沉重的瓦砾压在伏黑惠的心上。
  “伏黑惠，你对这个世界是怎么看？”

  两面宿傩仿佛看不见他即将爆发的杀意，仍满脸期待面露笑意。
  伏黑惠沉默，丝毫没有想要回答的意向。
  对方也不恼，反而饶有兴味自语。
  “也是，对你们重生的人而言，恐怕是万千感激也说不定？”
  “不过我倒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在发现自己只是被制作出来准备用来登台演出的小丑的时候，就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跳动的胸膛，“有种，想把这个世界变成玩偶，也拖上舞台来表演的冲动。”
  伏黑惠不懂他在说什么，仅仅是试图抵御两面宿傩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就已经耗尽力气。
  要动起来才行，他咬牙想着。
  动起来，才能活下去，才有希望。
  两面宿傩久久不见伏黑惠的回应，他渐渐面无表情，“你还真是无聊呢。”
  “鵺！！！”
  猫头鹰怪物唳叫着从暗影里窜出！闪电般扇动着翅膀冲向两面宿傩！
  巨翅张开，羽毛纷飞遮盖住所有的视线。
  "哗——！"瞬间斩断！翅膀被瞬间斩断的同时。
  "脱兔！！！"
  兔子挤满所能占据的空间，原来如此，想利用式神尽可能阻挡他的动作和视线吗？
  两面宿傩手指微动，当场就要直接放火将式神连同伏黑惠烧得精光。
  伏黑惠心头一跳！
  【诗诗——！我终于又回来啦——！！！】
  眼见顺手就能解决的事即将完成，直到奇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子里。
  两面宿傩刚点燃的火焰手心一歪烫到自己身上。
  两面宿傩：……
  【嘿嘿~想没想我呀，我这次差点回不来了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
  不是错觉，真有奇怪的声音直通大脑。
  就趁着他走神的些许空隙，伏黑惠的人影很快消失不见。
  "啧，逃了吗……"
  不像那小子的实力，明明刚见面的瞬间还有种让他在意的气质。
  难道是因为他的恐吓，结果帮他把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了？没意思。
  【诗诗？】
  那道声音又响起，莫名很像之前一直禁锢自己的东西，两面宿傩只觉得烦躁和恶心。
  世界：真奇怪，确实就只有游诗长两面宿傩这样啊？怎么不吱声？
  只听自己的"员工"终于施舍般没好气地回一句，"诗什么诗？滚！"
  世界：……
  【天哪！你生我气气到连昵称都不让叫了吗？！】
  两面宿傩刚要回骂谁叫这名字，话到嘴边却忽然脑筋一转。
  这个声音认错了人。
  什么人会因为这副模样和自己认错？
  就只有Archer了。
  "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喊昵称的地步。"
  分明只是试探性的问话，谁料那声音真的开始心虚！
  【对，对哦，我连我的名字都没跟你说过，那确实不能喊昵称。】
  两面宿傩：……
  他的内心对Archer涌起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两面宿傩：我知道他天真！没想到这么天真！
  这种恶心的玩意和自己的脑子对话，居然还亲亲爱爱交朋友，甚至连恶心玩意叫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游诗，那么说正事，我们的合同内容不得不进行一些修改。】
  合同？难不成它们还搞了束缚？提到这个词两面宿傩若有所思。
  【首先寻找两面宿傩的首要目标不变。】
  【但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他毁灭世界。】
  【当然不是毁灭我自己，而是用他那好用的能力可以凭最快速度把人类犁一遍，五条悟的领域仍是封闭的效率没两面宿傩高。】
  提到自己，两面宿傩的瞳孔微微紧缩成类似兽类的竖曈。
  他顺势找了块干净地方席地而坐，手搭在膝上，指尖若有若无敲击着膝盖。
  犁？听到这个词，他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
  能把他当成工具这么看自己的，恐怕就只有那个东西了。
  还毁灭世界？替它搞人类？傻子才干这种破事。
  不过比起这些，他终于知道了Archer的真名。
  游诗？没听过的名字。
  那么就可以肯定真的只是和剧本毫无关联的第三方。
  大脑转得飞快，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
  游诗面露疑虑穿过庞大宽广的光裸土地，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里怎么都是沙子？就算高专会瞬移起码也能漏点蚂蚁之类的吧？
  期间被两面宿傩留下观察伏黑惠的房屋独自立在那里，格外醒目。
  她没找到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也就只会在那屋子里了。
  果不其然，刚进屋子就看到虎杖悠仁背对着她坐在唯一干净的地上。
  "master，你一个人坐这里干什么？"
  "参禅吗？"
  当游诗对他的称呼响起瞬间，那个玩意的聒噪声音陷入可疑沉默。
  虎杖悠仁眼神一言难尽：在他眼里自己有多喜欢遁入佛门？
  "坐着无聊，"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整个人转身看向游诗。

  那双眼睛明明是早就看习惯的猩红，在虎杖悠仁的身上就好像格外深沉有压迫感。
  游诗略微皱皱鼻子，她暗地不满。
  可恶这家伙好像在装x方面比自己还天赋异禀！
  只见虎杖悠仁心情莫名良好冲自己招了招手，声音带着奇怪的语调。
  "过来，游诗。"
  "哦……"游诗眨眨眼满心疑惑应下，她刚往虎杖悠仁的方向前进几步。
  脚步瞬间僵在原地。
  "怎么了？继续啊。”
  不妙，她嗅到危险的气息！
  “诗、诗。"
  嘶——！！！
  只觉得冷汗直冒，游诗抽着凉气，这迈出的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那个，master，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干笑着试图催眠自己是幻听。
  虎杖悠仁的笑瞬间消失，"过不过来？"
  "来来来！！！"
  明明心跳得很快，走路还一阵心虚，但走到人跟前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嘴欠。
  "master你为什么总让我过来？太霸总了你还才15岁不合适。"
  "想跟我说话也可以直接来我这啊？"
  虎杖悠仁：……
  他真的，不该对游诗的脑回路抱有正常人的期待。
  或者说，明明这家伙有正常人脑回路，能按常理思考，但就是喜欢走另一条奇怪的弯路。
  游诗抓抓脑袋，"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
  她疯狂联想电影里，通过惯性思维收集眼球停留在熟悉文字的次数进行数据分析，通过生活用品里的细微痕迹拼凑信息，通过网络冲浪的习惯锁定人物等等逆天情节。
  虎杖悠仁："你合伙人，认错了合作伙伴，说漏嘴。"
  此时此刻，这种事情的震惊程度连游诗这种心大的人都难以承受！
  天哪！她这么兢兢业业，自己都忍不住夸自己有大才能成大事的完美合伙人！
  游诗心痛到难以承受，"老六竟在我身边……"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啊！！！
  ——
  "你就叫游诗？"回忆起之前假扮自己的场景，虎杖悠仁评价自己在假扮虎杖悠仁的比赛里只能排第二。
  "不叫虎杖游诗什么的？"
  该不会还有个和虎杖悠仁有关的姓吧？
  "我呸！"
  谁料对方瞬间瞪圆眼睛，毫不掩饰心里的怒火。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单姓就一游，单字就一诗！"
  "你要是敢这么干，我死了都要把棺材板掀掉半夜敲你床头！"
  行吧，看样子真的是没任何关系的第三方，居然还是纯属巧合。
  虎杖悠仁不想信也不得不信，此刻他的脑回路也被影响产生些许偏转。
  "不像日本这边的姓。"
  游诗自信满满，"那当然！咱们游可是姬姓！春秋郑穆公后裔，源远流长，那时候整个日本都还在玩石头呢！"
  虎杖悠仁见她对自己的姓氏这么推崇，忍不住开玩笑：
  "那我要不也搞个？比如叫宿傩就姓宿，或者叫悠仁就姓悠？"
  游诗顺着这思维认真思考，并提出建议，"好像没有悠这个姓啊。"
  "你要真想要个近似的话，我可以勉强把游这个姓给你？但入不了族谱哦。"
  此时，一直装死的世界意识终于忍不住满满的吐槽欲！
  【这样会轮到你爷爷虎杖倭助掀棺材板吧！】
  虎杖悠仁语气瞬间差得像要杀人。
  虎杖悠仁："我玩咒术的时候他祖宗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
  【行~有用时就千岁祖宗无用时就15岁青春少年~】世界意识掐着嗓子嘲讽。
  【你的年龄是会变的薛定谔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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