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没有如果
第430章：没有如果
董事会的会议他没有去，但是这不代表就能逃避现实，残酷的现实血淋淋地放在面前，容不得他逃避。
“瑞。”宋凝语来到贺云瑞的办公桌前坐下，轻声唤他的名字。
一连唤了好几声，贺云瑞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你来啦？”
他的嗓音是嘶哑的，带着疲倦的尾音，可是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贺氏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甚至不知道从何去理清头绪，也不想去想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些东西，他不想去想，却一直盘旋在他的头脑当中，一刻也逃避不得。
“瑞，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不舒服，心里很难受。”宋凝语轻声安慰着贺云瑞，她的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抚过，像在抚慰一个孩子，“但是你看，你还年轻，贺氏还有的是机会，并且我也可以帮你，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贺云瑞听了她的话，唇角无奈地一咧，想要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但发现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这些道理，他又如何不知道呢？更何况，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对事情发展的预料，只是，想象中的事情，跟现实中发生的，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的，在想象中，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和承受的事情，真正发生了，却会比想象中要难以应对十倍百倍。
“瑞，我知道你不想听人讲道理，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猜，你中午没有吃饭，所以，现在，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宋凝语软语劝着贺云瑞，她知道，在这样的大变故面前，没有人还能有心情泰然自若地吃饭，或许，除了陆予琛。
但是就算是淡定如陆予琛那般的人，这样的事情若发生在帝国，他也不一定能淡定得下来。
贺云瑞动了一下手指，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身体有点麻木，手掌也早已全然冰凉。从桌边站起来，他伸手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合上了，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总是会跳出当天的头条新闻，今天跳出来的，自然是帝国与贺氏的这一桩事情，他已经深刻地知道了这件事，不需要那些跳出来的小框框再来一遍一遍地提醒他。
跟在宋凝语身后，两个人走出了贺云瑞的办公室。
正巧这个时候，柳茹茹想要到贺云瑞的办公室给他送资料。
“贺总，您是要出去吗？”柳茹茹很礼貌地问贺云瑞，目光澄澈，不带一丝对贺云瑞的同情或者惋惜，她知道，这样的时候，男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那只会让他觉得更难受。
“嗯，什么事？”
“我是上来给您送资料的，不过既然您要出去，我就先放在我那边，等明天再来吧！”柳茹茹礼貌一笑，贺云瑞随意地点了点头，她便依言转身走了。
宋凝语陪着贺云瑞，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直接来到负一楼的停车场。
贺云瑞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的时候，才如梦初醒地说，“你现在还怀着孕，我来开车吧。”
宋凝语小腹微隆，但看他现在这样仿佛丢了魂的状态，还是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事，你好好休息就好，我来开车，我现在月份不大，不会难受的。”
贺云瑞没有再坚持，宋凝语便缓缓发动了车子，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昏暗，车灯耀眼，向出口疾驰而去。
一路上，宋凝语没有跟贺云瑞多说话，更没有提及贺氏的事情，只是将车中的空调开得暖融融的，然后将轻音乐打开。
古典的轻音乐，因为其中有很多饱和的和弦，所以听起来会格外和谐，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直到宋凝语提醒贺云瑞下车，他才反应过来，跟随着她的步调开门下车。
她待他来的，是一家高档的法国餐厅，看样子，她是常来这里的样子，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得她。
“宋小姐，您来了，楼上请！”侍者带着宋凝语和贺云瑞两个人来到了楼上的高档包房，包房里面的氛围很好，贺云瑞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还像以前一样，只是有些东西，正在慢慢的转变。
“瑞，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宋凝语将菜单递到贺云瑞面前，然后自己轻车熟路地跟侍者点了菜。
贺云瑞没什么心思吃饭，随便点了两个菜，便将菜单推到了一边。
宋凝语陪着他，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坐着，幸而房间之中有音乐，才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至于太沉重。某种程度来说，她是懂他的，从小在政府家庭长大的她，见惯了世态炎凉，她懂得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所以只字未言，只是陪着他而已。
菜上来了，两个人也只是沉默着吃东西，贺云瑞味同嚼蜡，终于，在快吃完的时候，他抬头问宋凝语，“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说的，自然是指陆予琛跟他两个人，即使他知道陆予琛不是有心，即使他知道，贺氏走到这一步不是凭他一个人就能扭转局势，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觉得难受，觉得不甘。
如果，陆予琛推脱掉贺氏的董事长一职，情况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又如果，他手上能有更多的股份，或许就能不一样。
可这都是如果，生活是不存在如果的。
“生命就是这样子，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不由人的，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自己份内的事情而已。”宋凝语轻声说着，她没有刻意安慰他的意思，不过她的话让他心中舒服很多。
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能将他明白的东西，再肯定地对他说一遍。
不过，看着她日渐隆起的小腹，他的心头有些触动，便问道，“那么，有些事情，原本不是份内，有些人又为什么要去做呢？”
“因为想要去做，所以心甘情愿。”
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但是她浅浅地笑了起来，眸中亮亮的，倒映出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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