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见龙斩黑熊
熊占海与田力一共见面三次,第一次一次是与张斌等人被掳上山,庞秀臣丢了一条腿;第二次是黑子惹所府邸,熊占海瞎了一只眼。这一次田力自投罗网,再加上柳莺莺的勾引,熊占海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此时见到持刀立在当场的田力,怒火中烧,猛然冲了上来,非要一掌将田力击毙。
田力抽出“逡巡”,直接用出“断浪三式”,只听到“当当当”三声,熊占海以肉掌生生将三刀接了下来,一切都在田力意料之中,不愧是以铁掌逞凶多年的化劲高手,应付田力这种修为的人,连“法身”都懒得展露。“铁掌人熊”不已身法见长,田力施展迷踪拳的轻巧步伐与之周旋,寻找机会出刀劈砍。然而境界差距过大,每次斩击都被熊占海以铁掌接住,铁掌之上有一层乌光起伏,刀锋砍在铁掌上,犹如砍在铁板上一般,火花四溅,不伤分毫。反倒熊占海的每次主动进攻,迫得田力果断躲开,不敢与之硬碰,否则便是骨折筋断的下场。
如此交手几十回合,双方都难建功,熊占海稳扎稳打,丝毫不露破绽,田力却越发焦急,此时在敌方主场,一个熊占海他都应付不了,还有一个不知道何时就返回的柳莺莺。
心思转动,随即打定主意,卖了熊占海一个大破绽。刀身下劈,熊占海左手铁掌格挡,顺势右掌生生打向田力胸口,田力佯做躲避不及,慌忙用折扇阻挡,“啪”得一声,硬生生的挨了一掌,人登时便飞了出去,口吐鲜血,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兔崽子,你再给爷爷跑啊!”骂骂咧咧的,追击而来的熊占海刚刚俯下身来察看,那唯一的瞳孔中有一点白光亮起,刹那间迅速扩大,恍惚间扩大成一个咆哮而来的巨大龙首——见龙在田。熊占海反应也快,来不及后退,右手手掌迅速变化,乌光缭绕,黑发纵横,一只熊爪挡住面门。
“刺啦”一声,田力刀尖穿过黑熊的铁掌,刺入熊占海仅剩的眼球之中。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吃痛的熊占海双手攥住刀锋,跪在地上哀嚎不止,田力双手抵住刀柄,再一用力,长刀穿颅而过,一代化劲高手、黑道凶人,从此一命呜呼。
斩杀熊占海的一瞬间,田里感觉一股厚重的气息悄然通过刀身,倏地流入丹田之中。来不及详细查探,也未再看一眼熊占海,便从窗口一跃而出,与阿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巴蜀地区多山神庙,近几年连年兵荒马乱,供奉山神的便少了,诸多曾经香火鼎盛的山神庙如今早已破败不堪。
一处屋顶塌陷,神像斑驳的山神庙中,田力已打坐调息良久。方才熊占海那一铁掌,虽然以“隐鳞”挡下火毒与大部分功力,再以兵魂之甲削弱,“十不存一”的剩余威能就将田力打得五脏剧烈震荡。方才的举动实属冒险。
再者便是是强提真气,用出倪婆婆所教授的“见龙在田”,丹田之内真气瞬间见底,浑身感觉困顿疲惫。念及此事,田力仍后怕不已,还好面对的是心智反应较为迟钝的熊占海。田力赌中了两点,第一是熊占海绝对想不到田力仅仅一把折扇,就挡住自己的蓄力一掌;第二就是田力有后手能够一击毙命。
至于手段是否光彩,田力本人则毫无心理压力——君子不器!
运转几个周天,感觉身体稍稍平复。田力以意识感应丹田内的“兵魂”真气,土黄色的真气越发浓郁起来,隐隐的有一种将要突破到化劲的感觉。尝试了一下兵甲,也是进展到几乎能够覆盖上半身。
感知一番之后,田力隐约间摸索处兵家修行的一点规律,首先,兵家修为于杀戮之中增长,杀戮越多,修为越高,尤其是斩杀强者;其次,兵家修士若是不修德行、养正气,用以疏导内心杀戮欲望,杀戮得来的修为便如同积攒起来的毒药,迷惑心智,最终成为丧失本我,只知杀戮的“魔将”。古往今来,诞生过多少以屠戮著名的武将,皆非天生喜好杀戮,而是心智已然入魔,不能自已。
虽说历尽辛苦才险之又险的斩杀熊占海,但内心深处,田力还是对此次事件比较满意的。毕竟以一己之力,将坚如铁桶一般的“啯噜会”撕开一个口子。
时值民国五年,也就是1917年,蔡松坡将军仙去已近一年。失去蔡将军统御全局,此时巴蜀派系林立,内战的格局已然形成,小规模摩擦不断。反观“啯噜会”,则是利用军政府无暇顾及之机会,乘机抢占地盘,鱼肉百姓,攫取利益。并在收拢各路黑道势力之后,越发横行无忌,甚至受雇刺杀军政要员,令人厌烦却又束手无策。
据传闻,蔡将军遗骸于年初之时,自倭国迁回潇湘岳麓山。田力感于将军之大义,无论如何也要去拜祭一番。
于是打定主意,自巴蜀入巴渝,再从巴渝入潇湘。若是遇到“啯噜会”成员,也便与之周旋一番。
第二日的剑门龙源镇上,多了一个头戴斗笠、肩挑药箱、手执布幡,布幡之上有青鸟盘旋的行脚卖药人。
卖药人一边摆摊,与周围“好事者”一起,观察对面“桂悦坊”进进出出的武林中人。远远地,田力看到“疯魔金刚”韩志豪在呵斥柳莺莺,柳莺莺满脸羞恼,身后诸人却吓得面色苍白,其中便有汐月。
田力周遭之人,受“啯噜会”欺压已久,慑于其势力,只能远远的看热闹,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
“几位仁兄,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田力问到。
“我有个表哥在衙门当差,据他说是昨日深夜,柳莺莺那‘骚蹄子’不知道去何处私会男人。致使那头黑熊让某位高人斩杀了去。”身后一人回答。
接着又有人说到:“‘啯噜会’莫名凶悍,居然也有今天。”
“整日玩鹰,反被啄瞎了眼。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兵荒马乱的,上哪里找人。”
突然有个人压低声音说到:“我听说,‘啯噜会’有个神秘香主,来自唐门,擅长暗杀与追杀。”
“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那人又说:“不经意间出手,那才叫防不胜防。”
田力顿生警觉,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此后便要万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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