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心之所向
风粼粼对着怔在原地的萧赫背影问：“洛长欢怎么样？好久没见她了！”
良久，
萧赫好像有点不确定的说了一句，“挺好的。”
风粼粼苦笑，“洛天山庄落败无人，财力尽归朝廷掌控！洛长欢一介民女无权无势，按照皇家行事作风，陛下是断不能给她皇后尊位的。可她毕竟身怀皇嗣，如今，怎么也得了个妃位吧？”
萧赫头都没回，“朕虽然给不了她皇后之位，但朕会让她一世衣食无忧！”
风粼粼想起了那日假扮长宁见洛长欢时，她委屈痛哭的样子。
“恐怕，她现在想要的不是衣食无忧！”
萧赫无声的叹了口气，说：“她的孩子没了。”
步履烦躁的往外走去，“被她自己杀了。”
……
永辰宫外。
长宁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陛下，要进去吗？”
萧赫自天牢回来后，就到了永辰宫外。却只站着看殿内还燃着的烛光，久久不言。
长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或许这皇宫里的许多人都知道他是新皇，高高在上的陛下！长宁跟了萧赫许久，知道他还是曾经故意示人以“不学无术”的三皇子。
虽然登基当日萧赫就搬离了永辰宫，并立兵权在手拥护他登基的祝家女儿，祝嘤宁为后，也从未再回来过永辰宫一次，
但他却把永辰宫留给了洛长欢。如她所愿，也没有给她任何名分。
因为只有一个无名无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的人，才能不招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这里的守卫再加一倍！饮食衣物、所有东西都必须检查无虞后方可送进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亦不许里面的人出来半步！无时无刻的盯紧这里伺候的人，稍有手脚不干净者，怠慢主子者，所有胆敢妄图加害她的人，
一律腰斩，示众。”
萧赫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敢试探他底线将面临的残酷惩罚。
“遵命！”
长宁抱拳，暗暗的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陛下将洛长欢放在永辰宫的意思，这里有曾经的他，他们。
是他最想保留，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的曾经。
是黑暗与光明之间的那道门。
是他的心之所向。
他为江山，须得与曾经最好的朋友对立。拿曾经最喜欢的女人做筹码。要把一切对局势有力的人抬的高高在上，而真正想保护的人却只能心惊胆战的圈地为笼。
这时有奴才找来，小声的禀着，“陛下，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想见您！”
就连长宁，都疲倦了皇后娘娘的邀宠手段。
就在陛下回身要走的一刻，永辰宫内殿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哎呦！”
因为陛下不止清空了永辰宫附近几个宫里住着的主子。更是不许任何人靠近，守卫森严如石像，也没几个伺候的奴才，所以非常安静，那声音也就越发的明显！
萧赫登时停了脚，转身便朝着永辰宫内跑去！
本来跟在身后的长宁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和那个奴才吩咐，“去传太医给皇后，陛下政务繁忙，得空就会去陪皇后！你明白了吗？”
那个奴才转着滴溜溜的眼睛，颔首揖道：“是！”
……
洛长欢被破门闯入的萧赫惊的一怔，伺候的奴才也赶紧行礼，她却视若不见的继续擦着手上血迹。
“怎么了？”
萧赫慌乱的过去，吩咐旁边，“传太医！”
“不用了！”洛长欢赶紧拦了，“只是不小心剪到手了，一点连伤都算不上的小事而已！”
说完，她继续又拿起针线忙活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萧赫看着洛长欢动作生硬的摆弄着绣花针，实在没有她拿筷子吃东西时的样子好看。
洛长欢没有回话，旁边的奴婢立时帮着她说：“回陛下，洛小姐在做棉被。”
“难道朕看不出来吗？”
萧赫面对洛长欢冷清的态度，立时烦躁了起来，“多嘴！”
“陛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天威动怒，那个宫女急得都哭了出来。
这个宫女一直服侍洛长欢，非常尽心，人也老实，方才说话也只是不想让陛下因为主子冷淡的态度生气，想让陛下和主子的关系不再僵持。
洛长欢看她吓得跪地哭泣，有些不忍，对着萧赫嗔道：“她又没有说错，我就是在做棉被，陛下要是看我不顺眼就不要来！何苦为难自己，害我心烦，还吓唬奴才？”
“洛小姐！”
那个宫女见洛长欢如此顶撞陛下，怕的更厉害了，“陛下恕罪！洛小姐不是有意顶撞陛下的！求陛下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求陛下责罚奴婢，不要怪罪洛小姐！”
洛长欢见她的谨慎模样，无奈道：“陛下不会责罚你的！也不会怪罪我！你下去吧！”
见这宫女如此护主，萧赫放心还来不及呢，岂会真的生气，不过是在生闷气洛长欢不理他而已。
已经跟进来的长宁对着那个宫女提醒道：“洛小姐让你出去，还不出去？”
这人是陛下的侍卫，行的自然是陛下的意。那个宫女看了看面不表情的陛下，谨慎退了出去。
“都下去吧！”
长宁又对着守在门口的奴才说完，自己也随后走了出去，还替屋内的人合上了门。
……
洛长欢依旧在忙活自己的事情，无视萧赫的存在。他只好闷闷咳了两声后，再次主动开口，“为何自己做棉被？那些人敢苛待永辰宫里的东西吗？”
“没有。”洛长欢冷冷答道。
不知是看不过去她生疏笨拙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她手上的伤了，萧赫故意板着脸说：“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那些奴才就行了！”
顺手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一边，“做的难看死了！”
洛长欢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立时和他瞪起了眼。恍惚间，却好像看到了萧赫迫切渴望的眸子，心头一紧，就把呼之欲出的反驳话语强行压了下去。
只不过声音依旧冷淡，“我听说天牢那个地方阴森湿冷，不是人呆的地方，怕她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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