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法
海面上。
原本天高云淡，现下雷鸣阵阵，风也起了，明着的，暗着的鱼精，似是本能的嗅察到了死亡的味道，早已全不见踪影。
银鳞鱼精暗暗疑惑，忽觉口内一股灼烧之感剧烈袭来，银鳞鱼精痛得翻白肚，不得不将瘦削青年吐出，带出一股黑血。
血雾散去。
谢平生鬓发飞舞，横眉怒目，眼中似有雷霆涌动，身上气息浑然一变。
“他娘的，雷法？你是谁！……”。银鳞鱼精大骇。
眼前瘦削青年置若罔闻，双手掐诀，奋力往前一指。
第二声惊雷！
极高处，一道雷电，形如长剑，从云丛中直直刺下，海面炸出三丈大坑。
他娘的，真当出门没看黄历！
银鳞鱼精大骂一声，知道逃脱不能，收紧鳞片，鱼尾鱼鳍极力张鼓，看架势是打算硬扛天雷。
轰隆。
水雾散尽……隐约浮现出一人身鱼尾的妖物，鳞片破碎不堪，体表都是黑红的烂肉，背上鱼鳍零零散散挂落。
化形鱼妖？
谢平生蓦地一愣，眼睛瞪大，眼珠急转，像是极力搜索着什么，果然在鱼妖尾部发现一三尺长深红疤痕，明显受伤已久，瘦削青年呆呆愣住，呼吸急促，又自顾自笑出声来，似癫似狂。
这一幕看得银鳞鱼妖发毛，这小子，走火入魔了？
银鳞鱼妖一番思索，青年来历不明，不可硬拼，若是强行打杀，恐有后患！雷法，誉为万法之首，近乎失传，为道门三派独有。刚才那一道天雷，已大伤我元气。
“这位道友，我类妖族，茹毛饮血，是我冲撞道友在先，而道友此番，也已逼我现出化行。我俩不如就此打住，各自散去？如何。”
眼前瘦削青年闻言，竟是大笑不止，掌中雷霆攒动，直截了当道：
“打不打？废话这么多，可是要死人的！”
“疯子！强弩之末！你找死。”
银鳞鱼妖大怒，会雷法如何，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瞬息间，谢平生呛了口水，竟被鱼妖近身掐住脖子，谢平生反手一把攥住鱼妖手臂，右手作刀狠狠劈下。
鱼妖立马要掐碎青年的喉咙，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臂被一团雷霆切断。
谢平生拔下脖颈上的断臂，扔向一边，身周电弧涌现。
鱼妖倒退五丈开外，断臂处缓缓生长，暗暗惊叹，这如水杀意和蛮力，到底谁是妖？不过，这小子几息之前，已使出了一道雷法，消耗极大，看这小子气息，半个时辰之内，绝无可能再有第二次。
瘦削青年并不打算给鱼妖喘息时间，视水障为无物，一拳近身，朝鱼妖面门砸来。
鱼妖以臂格挡，一人一妖扭打在一起，四周水泡急涌，紫电闪现。
“砰”一声，谢平生被鱼妖一尾拍向礁石，哇地突出一口黑血。
鱼妖浑身上下，伤口也不少，头上鱼鳍直接被撕裂。
趁你病，要你命，鱼妖强提一口气，迅速缠住谢平生上身，想要将其搅成碎片。
第三声惊雷。
鱼妖猛然抬头，糟了！还有！两道天雷，你到底是几境！
鱼妖迅速后掠，却被谢平生一把拽住鱼尾，一拳砸在面门，晕的七荤八素。被钳制的鱼妖徒做困兽之斗，扬起淌血的鱼尾，一遍一遍重重拍向青年后背，激荡起阵阵涟漪。
谢平生全然不顾，双手像是和鱼尾长在一起，双臂持续发力，长满坚厚鳞片的鱼尾竟开始撕裂，渗出黑红的血水。
“求仙师松手！我以道心起誓，以后再也不近东海！还有仙兵财宝愿双手奉上。”鱼妖苦苦求饶道。
谢平生不为所动，硬是忍住嗓内涌上的血腥，发狠道：
“可还记得你鱼尾伤口从何而来！”
银鳞鱼妖心底一惊，死死盯着青年脸庞，思绪极速飞索，兀地眼珠突的极大。
“你！是你……我定要你死无葬……”
天雷瞬息而至。
鱼妖大半身躯当即灰飞烟灭，沉入海底，头颅死不瞑目。
谢平生气息骤降，渐渐脱力昏晕过去，身躯慢慢上浮。
乌云不散反厚，风吹的更大，挟裹着船身向前驶去，少女泪如雨下，焦急地在海面寻找呼喊。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看向被自己救起的瘦削青年，眼神复杂。
除了道门三派的几位高功法师、老天君，还有谁会雷法？可这青年又是谁？
红衣女子缓缓降落船头。
少女像是受到了惊吓，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海水，一时间分不清是敌是友，这红衣姐姐着看这么俊俏，应该不是坏人吧？
于是少女身后出现了一团白濛濛剑影……
“小姑娘！别，把手放下，你看看这是谁？”
少女愣愣朝着女子手指方向看过去。
“哥哥？！”谢平生正躺在一柄硕大宽厚的巨剑上。
“谢谢神仙姐姐！”
少女连声道谢，急忙跪身扶起，却发现兄长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眼泪又开始打转。
红衣女子柔声道：
“小姑娘不用担心，你兄长用功过度，我已平息了他体内伤势，又喂下一颗疗养的丹药，回家好生休息，自然就恢复了。”
少女闻言，嗯嗯郑重点头，高兴地抹眼泪，不停拜谢。
红衣女子莞尔一笑，见少女乖巧懂事，清秀水灵，不由得添了几分喜爱，弯腰牵起少女手腕，想确认一件事。
果然是先天剑胚？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抒，谢谢的谢，抒情的抒。”少女仰头，脆生生回道，脸上还有泪渍。
红衣女子轻咳一声，笑盈盈问：
“小抒仙子，你们兄妹是哪家山门？还有你这好厉害的剑法，是谁教的呀”
少女有点小得意，却又不敢多说，礼貌笑道：
“那个神仙姐姐……我兄妹就住在附近渔村，我可不是什么仙子哈。至于这个剑法么……自个琢磨出来得，用来防身哒。”
自个琢磨出来……红衣女子抽了抽眼角，也不多问。
先天剑胚，一出生就能在体内孕育出本命飞剑，小姑娘骨龄也就十四岁左右，就刚刚那一剑，速度之快，杀力之大，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剑仙了，资质之高，骇人听闻。
干脆代师收徒，带回宗门？
红衣女子一时爱才心切，捏着少女白皙手腕笑嘻嘻道：
“小抒仙子，既然我救了你哥哥，该怎么报答姐姐呀，愿不愿意来我宗门修炼？学那仙家法术，修道长生？姐姐宗门可大了，名气可响，吃得住的都是顶好。”
少女一头雾水，本能地想抽回手腕，才发现动不了。长得这么俊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可惜脑瓜不好？
红衣女子问得少女有些错愕，
当然不是不愿意报答，只是山上修仙人，和山下世俗，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少女并不觉得兄妹二人会点武功，小法术，就把自己当成那衣袂飘飘，神通广大的山上仙人。要真说，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眼前这位神仙姐姐的救命之恩，难不成真要学那戏里志怪里写的，以身相许？给人做女婢？可又听人说有些山上修仙人也是坏的，不念红尘，无情避世，甚至有山泽野修专门吸人魂魄，熬制炼尸？
少女坦诚回道：“谢谢神仙姐姐好意，不是我不愿意去，只是事关重大，怎么样也得让兄长知晓，等那时，再告诉姐姐可好？”
见少女饶有心事般，红衣女子暗暗自嘲，也是，哪儿有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人拉到家里的？
“没关系，不用现在就告诉姐姐，先送你们兄妹二人回家就是。”
船已靠岸。
少女赧颜嗯了一声，小跑到瘦削男子身旁，跪坐在地上，抬起哥哥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应该是青年真的够轻，还好少女的力气也不差，少女就真的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了。
红衣女子站在原地，想了想，并未援手，只是静静看着少女的动作。
少女缓慢转过头，指了指前方，示意给红衣女子带路，不管怎么样，一杯茶还要请仙子姐姐喝的。
见女子不挪步，少女刚要问，只见红衣女子灿然一笑，红袖轻挥，笑道：
“三天后，姐姐再来看你们。”
红衣女子身形如蒲公英被风吹拂，点点消散于空中。
少女再一回头，二人已在家中矣。
【哈哈哈，希望各位读者喜欢和点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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