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偿失（二）

尽管有初反复关照不用刻意等他，阿桂还是进进出出十来次到外面去看，月筠看不过去，招她回来：“外面风大，你这样一回一回地跑，仔细着凉。”

        “少奶奶心里着急，我替少奶奶跑几次腿也是应该的。”阿桂完全不怕累的样子。

        “我哪里有说我着急了？”月筠好奇地问她。

        阿桂对着自己的脸颊一指，笑嘻嘻道：“少奶奶的脸上都写着呢，要不要把镜子拿过来给少奶奶照一照。”

        “贫嘴。”月筠笑着啐她，在她头顶拍了一下，“看我太好说话，就没规矩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就算少奶奶宠着阿桂，不说什么，夏末姐姐听到也会好一顿训斥的，不过我看少奶奶一早起来就换了新衣，头发梳得又齐整又好看，就知道少奶奶一心在等大少爷了。”阿桂说的头头是道，“想来大少爷也想早些回来，在往家里头赶呢。”

        月筠往窗外看一眼：“天都快黑了。”

        “要不，我再去看一次。”

        “你像只猴似的，在我眼前转来转去的，我的头都快被你转晕了，给我坐下来说话。”月筠原本淡定的心情，确实被阿桂几个来回一跑，跟着变得期待起来，有初回来是先去老爷那里，还是会直接回落英小筑，路上一定没有吃过东西，会不会被饿到，见面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阿桂，你还是去灶间，吩咐做几个大少爷平时爱吃的小菜，把鸡汤也炖上，多放些香菇。”

        “是，是，少奶奶尽管放心。”阿桂走路跳脱，差些撞在迎面过来的夏末身上，果然被夏末重重瞪了一眼，拖到墙角去教训了。

        尽管夏末压低了声音，月筠还是能够依稀听到几句，无非就是说阿桂规矩没有学好，要是再毛手毛脚的，就回禀大太太，把她送去其他地方做事，阿桂害怕了，连声求饶，就差要拉住夏末的衣袖不肯放了，月筠听着听着，嘴角挂起一丝笑来，想到还是早上梳得头，不知道大半天下来，有没有凌乱，起身想回屋去照一照镜子，才背过身去。

        “怎么我才进门，你就往里面走，是不是嫌弃我回来得晚，所以给我吃个闭门羹。”有初带着笑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月筠心口一股莫名的欢喜，思前想后没有猜到有初进门的第一句是玩笑话，她附和着点点头道：“说了今天回来的，算来算去中午前后总是要到了，偏偏你非要等天黑才肯进门，我为什么要给你好脸色。”

        夏末一见有初进门，赶紧拉着阿桂去灶间把方才月筠的话吩咐下去，做菜炖汤的。

        “就算是我回来得晚些，你也不用生气的。”有初两个箭步走到她身后，见她依然不肯回转，肩膀处却是微微颤动，显然是抑制不住笑意，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处，凑过去，温柔地问道，“月筠，你有没有想我，这些天。”

        一句话，问得月筠心里面顿时暖暖融融的，一回身，一仰头，眉梢眼角的笑意真正是七分精致，三分艳光，看的有初心跳都加快起来，嘴唇贴住她的耳廓边，声音很小很小的：“我很想你，月筠，日日想，时时想，原来分开才懂的什么是真正的思念。”

        月筠听着有初的话，出了神，抿着嘴，虽然没有再笑，眼神里面却是藏着千言万语一般，顿了片刻才回他的话：“我也很想你，有初，盼着你回来，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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