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疆大巫
老和尚提起手中的禅杖,杵向地面,一朵莲花自地面盛开,方丈身后垂下数道佛光,原本剑拔弩张的三人停下攻势,缓缓分开。
“三位,解铃还须系铃人。”方丈说道。
收起掩日剑的赵义泓,对面前老和尚的境界捉摸不透,老和尚身后的佛光纯粹无比,当禅杖落下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置身于一朵莲花之内,不自觉的想要顶礼膜拜面前的老和尚,身为通玄境的赵义泓,他的心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影响,面前老和尚的境界深不可测,至少是合道境!
“赵中承符禄术天下无双,老衲久仰赵中承大名。”老和尚对赵义泓行佛门礼。
“前辈谬攒了。”赵义泓回道门礼。
“此事因我而起,小狐狸害人性命,自然不对,可母子二人却杀了她的兄弟姐妹,这世间生灵本就平等,母子二人去往冥府之时,由我佛门亲自护送,至于小狐狸,害人性命,毁去境界,此后,佛门无其容身之所!”老和尚对洛阳城隍说道。
洛阳城隍久久无言。
“可好”老和尚大喝一声。
“一切就依方丈所言”洛阳城隍说道。
“你可知罪”老和尚看向小狐狸。
“知罪”小狐狸颤颤巍巍的说道。
老和尚举起手中禅杖,轻点小狐狸头颅,人形的小狐狸立刻变回本来面目,一时间双眼无神,虚弱不堪。
一旁的赵义泓,略显正经,毁去境界,他也可以做到,可这老和尚如此轻描淡写,就将别人一身境界化为虚无,佛门竟有这等人。
小狐狸去找老和尚时,老和尚说,世间一切自有定数,冤冤相报,下下之策,你于佛门得此境界,做出了滥杀之事,佛门自然容不得你。
那时,小狐狸就猜到了,幸苦修行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无,她不怪老和尚,因为她明白,这是在救她。她于老和尚身后,聆听佛经,洗净灵台,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滥杀之事是她不对,可她也不后悔,她不明白,为何山野精怪就要低人一等。
她不止一次询问过老和尚,这个问题,老和尚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他说,有一天会有人让你明白的,也会有人改变他人对山野精怪的目光。
身旁的张怀瑾,呆呆的盯着老和尚,目不转睛,突然,张怀瑾神色肃穆,对老和尚行佛门礼仪。方丈走到张怀瑾面前,伸出手指轻点张怀瑾的额头,随即出现莲花印记,又转瞬即逝。
“看到了什么?”方丈温和的说道。
“我置身于一朵莲花中,每片花瓣上都站着一位佛陀,我想走出花瓣,可每次走出,都是不同的场景,有万民载歌载舞,有尸骨成林的地狱,有痛哭不止的百姓,有征战已久的将军,带着士兵大胜而归,有修道之人,为争夺一物,大打出手,有王朝更替,有高高在上的神灵,俯瞰人间,最后,看到仙人降临世。”张怀瑾回答道。
“赵中丞,你这徒弟与我佛门有缘啊,于莲花中观大千世界。”老和尚哈哈大笑。
“小狐狸,你就跟着他们吧。”老和尚说道, 小狐狸微微点头。
“愣着干什么”赵义泓踢了张怀瑾一脚。
张怀瑾脱下衣服,将小狐狸包在衣服中,抱起来。
老和尚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世间之缘不可强求,今日你能活下去,便是你的缘分。”
洛阳城南侧府邸中,众人正商讨着明日如何行事,突然,从墙壁跳下一只黑猫,不断挖埋在陈瑶身上的土,府邸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白衫男子向众人走来。
“何诚!”赵郃惊讶道。
“你怎么敢来这?不怕太史局杀你?”赵郃问道。
“太史局,我还没放在眼里。”何诚淡然的说道。
南疆有四名大巫,何诚排第四,能当选大巫的人,除了自身境界以外,必须要出自四大家族,有能力者继任大巫,每个家族不乏数万人,能继任大巫,都是万里挑一的强者。
可这何诚,却出自贫苦人家,年少时,家人被四大家族之一的月安氏害死,只因家人没有按时交上饲养的蛊虫,月安氏便诬陷家人私自吞没蛊虫,卖给其他的家族,被月安氏下一任大巫的继承人活活折磨死,他永远忘不了,父母的尸体被他们做成蛊虫巢穴,他上门理论,可月安氏,那会在意一个蝼蚁喧哗。
无非是将他打了一顿,美名其曰,为他们家留下后人。他心灰意冷,准备自尽,步履蹒跚的走向河边,跳了下去。
可一只黑猫,将他生生拽到河边,带着他去了南疆霖山,一处山洞中,何诚目瞪口呆,山洞中都是他没有见过的蛊虫。
黑猫暴起,咬了他一口,鲜血直流不知,山洞的蛊虫一时间躁动不安,数以万计的蛊虫淹没了他,再次醒来时,蛊虫已全部消失,他的身体成了蛊虫的巢穴,黑猫叼着几块木板,放到了他面前,那上面记载的,都是他没有见过的蛊虫,以及他没有见过的修炼之法。
本命蛊最多不超过五指之数,可这修炼之法,与寻常不同的是,让自己的身体成为蛊虫的巢穴,对蛊虫有天然的压制,因为他的身体中的蛊虫是最原始的白安蛊类蛊虫,四大家族苦苦寻找已久的白安蛊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中午等到这天,下山,复仇!
黑猫走在他的身前,山上的树林,虫子的叫声不绝于耳,仿佛在迎接它们的王!无数的蛊虫跟随在他的身后。
月安氏城池前,他俯身作揖,遥遥拜祭他的爹娘,他张开双手,自口鼻中不断爬出各种虫子,鬼蚊遮天蔽日,一时间,城池上爬满这种蛊虫,城中惨叫不绝于耳,他要让人记住,何诚回来了!
无数人的本命蛊自他的主人身体爬出,啃食它们主人的身体,月安氏族长的本命蛊被他生生吃下,下一任大巫的继承人被他喂下噬心蛊,百痛而不死!终究日流血不止。
他被月安氏同他爹娘一样饲养蛊虫的人推举为族长,也顺理成章的继任大巫,因为,没有人敢挑战他,没有人知道他练的蛊术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消失了十年之久的人究竟干了什么,所有的蛊虫都亲近他,那怕是炼制已久的本命蛊。
何诚抱着陈瑶走出府邸,黑猫紧随其后,临走时,他对赵郃说,明日他会亲自动手。
巡夜的提灯人,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长着一双獠牙的猫,提灯人伍长询问,他们为何宵禁还在外面。
何诚自顾自走着,没有理会这些提灯人,身后的黑猫,扑向五位提灯人,锋利的獠牙咬向脖子,他们来不急呼喊,纷纷到底,脖子流血不止。
黑猫贪婪的喝着血,何诚宠溺的说道:“这些人的血脏,不配让你喝,明天让你喝个饱。”
黑猫舔了舔爪子,跑向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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