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购买胡椒遇阻
苗婶在前面带路，便走边道：
“整个南郊的菜市街就他们一家卖香料的，价格贵就算了，还不卖给我们这些零买的人，我方才去问，里头的小二神气得很，不过就是给蛮夷族做些杂活，也不知在神气个啥……”
“阿嚏！”
“阿嚏！”
她还没说完，一行人就疯狂地打起了喷嚏。
李世安用扇子掩住口鼻道：“便是这里了吧？大老远的就闻到香味了。”
檀小兮抬头一看，是一家装饰得十分有异域风情的铺子，里面两个小二正在忙忙碌碌地为客人称重打包。
铺子的最里面，坐着一个头缠厚厚头巾，身穿圆领长衫，皮肤黝黑，蓄着厚重胡子的男人，他正用右手托着脸颊，表情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让人惊讶的是，这男人的鼻子上，竟然还穿着一个鼻环，金灿灿地，十分惹人注目。
苗婶凑近檀小兮，压低声音道：“就是这个牛鼻子！说话比小傲还费劲，又凶又丑，我说买一两胡椒，他叫我滚！你当心点，别让他吓着了。”
檀小兮点点头道：“没事，我去会会他。”
她刚想上前，李世安却拦住她道：“我来和他说，此人非我族类，还是小心些。”
于是走上前去，礼貌地询问道：“这位老板，我想要买一些胡椒，不知可否让我查看一下品相？”
端坐的老板睨了他一眼，仍然托着脸颊，并不说话，正在忙碌的店小二连忙跑过来道：“我们老板牙疼呢，您有事和我说，要多少？五斤起批，六两银子一两。”
檀小兮粗略算了一下，大梁朝的计重是一斤十六两，六两银子一两的话，五斤一共需要四百八十两银子！
苗婶砸了砸舌道：“我哩个乖乖，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蛮夷人，是在抢钱吗？”
李世安蹙眉温声道：“五斤起批也太多了，能否少买一些？另外，可否让我们看看胡椒的品相？”
店小二不情不愿地打开一个棉布口袋：
“这位郎君，你也不用挑，咱们这清水镇，统共也就我们一家出售胡椒的，咱们的胡椒都是塔卡尔老板从柯枝国不远万里漂洋过来带来的，您瞧瞧这品相，粒大饱满，香气浓郁，还用得着挑选吗？”
两人凑近了看，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胡椒并没有小二口中所说的“粒大饱满，香气浓郁”，反而枯瘦小粒，气味薄淡。
李世安疑惑道：“小二，这并非上等胡椒，我是开药铺的，咱们用来入药的胡椒成色都比你这里的好，为何价格还卖得如此之贵？”
店小二平时迎来送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懂行的顾客，恼羞成怒地瞪着眼睛道：“价格可是行会定的，你要是不服气，去找行会呀！”
檀小兮看他态度如此蛮横，质问道：“我们质疑的并非行会的定价，而是你们明显是在以次充好，这样成色的胡椒粒，根本不值得这个价格吧！”
“觉得！不！值得？就滚！”柜台后面的柯枝国男人忽然发声，态度比店小二更加蛮横。
“你不买！别人会买！我的！东西！不卖给你！”
他说话的时候鼻子上的鼻环一动一动的，加上大概是牙疼，看起来十分滑稽，檀小兮本想发怒，可视线莫名其妙被他脸上搞笑的鼻环吸引，想起苗婶说的牛鼻子，越发觉得搞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两波人正僵持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板，我来买胡椒——哎——怎么又是你们？”
来人可不正是方才被小傲扔出去的赵老板吗？
他应该是去什么地方擦干净了脸上的污泥，身上也简单拾掇了一下，可不曾想，转角又遇上了这群冤家，顿时脸色变得十分尴尬，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好……好巧啊，嘿嘿，你们也来买香料啊？这家香料不错的，我，我是他们家的老顾客了……”
说着，对柜台后面的柯枝国老板掏出一张纸，念道：“胡椒来两斤，肉豆蔻一斤，蔷薇露两斤，劳烦塔卡尔老板帮我装好。”
“好的！”塔卡尔老板对的态度还算和善，晃动着牛鼻子环，朝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
那店小二立刻会意，手脚十分勤快地称重，再用麻绳紧紧地扎住开口，又开了一张单据道：“一共400两。”
赵老板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些香料，像呵护婴儿一般抱在怀里，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道：“嘿嘿，这可都是宝贝啊……”
檀小兮蹙着眉忍不住询问道：“赵老板，你一直都在他们家买香料吗？”
“那可不是！除了他们家，哪里还有别的香料铺子？您肯定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开酒楼的，咱们店里的顾客啊，就好这一口，菜的味道，那可都靠着他们的香料调味呢！嘿嘿嘿！你您这是……”
李世安忙道：“我们想买上一点胡椒试试，谁知这老板非要让我们买五斤，正与他磨呢，为什么你可以买两斤，我就不成？”
“哈哈哈，我毕竟是老顾客了，人家知道我们生意稳定，时不时总要来的，你们若是零买，他自然是不愿意的。”赵老板方才推了他，此刻心虚得直打哈哈，要不是看他并没有报复的意思，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临走时，还不忘拉生意道：“大娘子，我家酒楼名字叫天辉酒楼，您来的话，我一定给您打折哈！”
他前脚刚走，檀小兮便问塔卡尔：“老板，这胡椒成色一般，可否先卖给我们一斤，若你日后有了好的，我们再多买一些，你看行不行？”
她尽量说得谦卑委婉，但塔卡尔老板却没有丝毫动容，依然捂着脸道：“不买！就滚！”
店小二也一脸不耐烦，甩动着手中的麻布袋道：
“咱们这里的规矩，您第一次从我们这儿买胡椒，那就必须五斤以上购买，第二次来，咱们就能两斤三斤这么买了，今儿您若是想要，一次性带走五斤得了，这东西别处也买不到啊！”
檀小兮心中狐疑，从没听说过哪家铺子还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便又凑近了那袋胡椒，将手伸进去，想要仔细看看。
不料，小二一把将袋子抽走，警惕地高声叫嚷道：“您看就看，为何要用手去摸？要知道，这胡椒十分金贵，沾染了您手上的脂粉气，卖不出去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檀小傲就冲了上来，龇牙咧嘴地瞪着他，一脸要吃人的模样。
“干！什么！买不起！还准备找人打架？”
塔卡尔老板一下子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凶神恶煞地对准了檀小傲。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檀小兮怒喝道：
“大胆！柯枝国不过是大梁朝的一个进贡国，你若是敢在我们的国土上欺负良民，你以为官府会放过你吗？”
李世安也连忙出声：“蛮夷族人在大梁滋事，不仅会被剥夺经商的权利，还会被判终身不得入大梁，这么好的捞钱机会，你是不想要了吗！”
塔卡尔咬着牙，虽然收起了棍子，但神色却隐忍着愤怒，脸色也隐约泛着苍白，呼吸更是十分急促，看起来气得不轻。
“小兮，这蛮夷人实在不讲道理，咱们要不然就先不要买他们家的胡椒了，我记得医馆里还有三四斤库存，这玩意用的少，磨成粉十分耐用，不如先挪给酒楼，医馆那边，我让吴掌柜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渠道。”
李世安说着，就要拉檀小兮离开。
檀小兮看了一眼小二怀里的那袋胡椒，又盯着神色古怪的塔卡尔老板，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一言不发，牵着剑拔弩张的檀小傲准备离开。
可四人刚走出香料铺子，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店小二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老板！老板你怎么了！”
【作者题外话】：那么问题来了，柯枝国到底是属于现代地图上的那个国家的呢？聪明的小伙伴一起来猜猜看吧！可以把答案写在评论区告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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