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方全升官
“薪水”两个字仿佛是一块肥肉，铺子里的各人一听到，就变成了满眼放着绿光的狼群，满脸窃喜。
檀小兮从柜子取了银钱，来到二楼的雅间，将昨日算好的薪水册子拿出来放在桌上，逐一叫来了铺子里的工人。
早膳几乎没有热菜，阿荣本可以不用起来工作，但他心疼自己老婆，便也总来帮忙，与大楞红娘两人一起做活。
檀小兮将他先喊进来，拿了他的薪水册子让他签字画押。
阿荣读书少，不太认得几个字，但册子上的数字却识得，小心翼翼扫了一眼，顿时进呆了：“掌柜的，你没算错吧！这——”
檀小兮不解地笑道：“怎么了，嫌太少了？”
阿荣忙摆着手道：“不是不是！五两银子啊！我从来没有一个月挣这么多钱过！”
“你的保底薪水是每日八十文，一个月便是两千四百文，再加上这个月是开张的第一个月，热菜销量比较高，所以提成也有两千五百文，再加上开业当天有一百文的单日奖励，合计便是五两银子。”
檀小兮慢吞吞地扒拉着算盘，把他的薪资结构算给他看，上面也有单日销量累计，账本一清二楚，毫无纰漏。
阿荣还没有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从前在别处做厨子，一日工钱不过一百文，如今来了此处，竟然能得一百六十多文钱一日，这……我实在是没想到啊！”
檀小兮撇了撇嘴：
“这算什么，这不过是你单月的薪水，你忘了还有年终奖励吗，如今距离过年还剩下两个月，等过年时会给你们多发一个月的薪水奖励，若是明年做满一周年，奖励便是1-3个月的薪水，我记得你和红娘有老人孩子在老家，我答应过你们，若是好好做，我会帮你们在此处寻一个房子，助你们一家团圆。”
檀小兮翻了一下账本，又道：“咱们之前有过约定，大家相互之间的薪水是不能打听的，但红娘与你是夫妻，倒也没什么。她还帮忙做了些早膳的点心，所以薪水还比你多了半两银子。”
她说着，便递了称好的五两银子给他又道：“如今手头有了银钱，便寄一些回家，顺道写一封信回去，也让家中老小高兴一些。”
“太好了，我们夫妻俩加起来这个月竟然能攒下十两银子，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干活，还是那句话，你和李掌柜赚大钱，咱们跟着你俩赚大钱！”
说完，便将银子塞进贴身的口袋，小心翼翼地摸了又摸，这才走了出去。
接下来陆续进来的便是红娘，五两半银子；阿火和阿水兄妹俩分别的得了四两和二两。
阿水算家中的丫头，因为年纪还小，只做些修剪花枝之类的活，得空了才来食百岁帮忙，故而领的是固定的一两半月例，多出来的半两，便是来食百岁帮忙的提成。
她领着银子半晌没有说话，檀小兮正奇怪，却见她忽地哭了起来，呜呜咽咽道：“主子，我刚来家中的时候，要死不活地病了好几天，喝了你许多药都没钱付，可如今你怎么还倒贴我二两银子，阿水心里好难受……”
檀小兮瞧着她卑微惶恐的样子，便想起原身记忆里受苦受难的那些年，安慰道：“治病吃药本来就是我一个医者的本分，你既然成了我家中的丫头，我当然要将你治好了好好为我出力啊！这算不得什么恩情，不用记挂在心上。这工钱也是你应得的，拿好了。”
阿水摸着感动的眼泪出去后，方全便欢欢喜喜地走了进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檀小兮。
他的薪水是四两半，比起阿火还多了半两银子。虽然介绍菜肴时嘴巴不如阿火伶俐，可他察言观色十分敏锐，一个月下来，将清水镇上几个富商摸了个遍，因此虽然卖出去的菜量比阿火少，可单价却比阿火高，例如二三两银子一份的人参药膳，每日总能推销出好几份。
看到自己的薪水吃惊之余，方全见檀小兮为他讲解提成算法，算盘子拨得极慢，他便风风火火地演示了一番，将算盘子打得手下生风，且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这倒是让檀小兮吃了一惊，不成想他竟然还有这般本事，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从前在别的铺子做过跑堂，账房先生偶尔偷懒便会将一些琐碎的小账目交给他算，一来二去他摸清了算盘和账目，竟然将管账一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拿着八十文一天的跑堂薪水，干着跑堂和管账两份工，他倒也没有怨言，还当账房先生是有意提拔他，愈发努力干活。
可谁知终究是他太天真了。
这一来，他愈发出色，却让原本总爱偷鸡摸狗的账房先生心中有了畏惧，生怕他在东家面前出风头，竟寻了个由头辞退了他。
含冤受屈被辞，一气之下他便去了码头扛包裹，虽说也有一百五十文一天，可干了半年，钱是攒下了一些，腰却伤了，看了几次病加上吃药，半年的积蓄便去了大半，当真是划不来。
再之后，便来了这里。
檀小兮有心考验他，便将先前一份食材进出的账本丢给他，让他核算账目。
只见他两手翻飞，噼里啪啦一通，不到一刻钟便舒展了眉头笑道：“掌柜的可有些粗心了，这猪肉少给人家结算了二十三个铜板，这鲫鱼也是，少了四十一个铜板。账目上都漏了登记。”
檀小兮心中震惊：天啊！自己算这些食材出账可足足算了一个时辰才理清，他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算好了全部账目，还核对出了猪肉和鲫鱼里的两项错误？
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强忍着震惊道：“这两笔结算是老板给我们抹零了，所以我没有登记上去，但总的金额是对的。”
方全摇了摇头，十分严肃道：“掌柜的这样记账容易出纰漏，这铺子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经营的，一两笔小的抹零自然不打紧，可日子长了便容易出错，而且若是您日后和李东家有些龃龉，便会被他抓住把柄，说这些钱是进了您自个儿的口袋，到时候账本上没有记下来，您找谁说理去？”
檀小兮被他说得醍醐灌顶，幡然醒悟道：“方全，你提醒得很对，我这便记上。”
方全点点头，合上账本揣着银两道：“多谢掌柜的，我下去干活了。”
“慢着——从今天开始，这食百岁的账目便由你经手，每月做好给我看一下即可，你这份跑堂的活，我会找人来接替，没交接之前，辛苦你两头兼顾一下。”檀小兮饮了一口茶道。
方全面色大变，总觉得这事儿又要重蹈覆辙，忙不迭道：
“掌柜的！我错了！我不该在您面前炫耀，我以后一定专心跑堂！”
檀小兮险些将一口茶喷出来：“我又不是那人品不端，心胸狭隘的账房先生，我可是能做主的东家，这才是有意栽培你，你怕什么？”
方全惊魂未定地看着檀小兮：“掌柜的——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做账房先生的薪水，可比做跑堂高起码二两银子，自然我也不会逼着你、，你自己选——”
“我愿意我愿意！多谢掌柜的！”方全忙不迭回答着，这才欢欢喜喜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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