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交锋天辉楼女掌柜
“巧巧！这可是你赚的第一笔钱，你当真想好了要送给方全？”苗婶忍不住出声提醒。
苏巧巧心事被戳破吓了一跳，可见大家都很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嬉笑，便娇嗔道：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想好了，方全哥哥平日里对我十分照顾，他过生辰，之前便说了想买新衣裳，我发了薪水，便用自己赚的钱给他买一件。”
苗婶皱着眉头道：“你与他相识不过一个月，他年长你许多，照顾你是应该的，可他说要衣裳，却并不给你买东西，我总觉得是暗示，这种靠女子吃软饭的男子，你当真喜欢？”
苏巧巧点点头，知道苗婶是为她好：“他不是靠女子吃软饭的男子，况且我喜欢一个男子，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真心，并不图回报。”
苗婶叹了口气还要再说，被檀小兮拉住道：“你一朝被蛇咬便十年怕井绳，那也别说教她们，自己的路，须得靠自己走才是。我瞧着方全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还是多替你自己操心吧！”
说着，便替她专心挑选起衣裳来。
挑挑选选，不多时，苗婶便选好了两身衣裳，巧巧也如愿买下了方全的襦袄，招妹不愿意买，便只剩下檀小兮还在选。
她看上了一件时新的淡粉色缠枝牡丹花对襟褙子，衣襟上压着上好的小母貂毛，看起来端庄大方，又暖和尊贵。
想着过些日子便是柳若儿大婚的日子，自己总要有一件像样的衣裳出门喝喜酒，便对掌柜的道：“这身衣裳多少钱，我想买——”
她话音未落，身后有一女子娇声喝道：
“掌柜的，这身衣裳我要了！”
檀小兮楞住转身，便看见一个衣着富贵，满头珠翠的浓妆丰腴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慕容娇！
“姨母，我觉得这身衣裳特别衬您，不如您将它买下来吧？”
慕容娇方才与姨母逛街，便看到檀小兮看中了这件衣裳，她上回在这个女人手里吃了大亏不敢自己出手，眉头一皱，便哄着自己的姨母过来抢衣裳，走进铺子，还用十分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檀小兮。
元容见状，忙道：“这位大娘子，衣裳是这位檀娘子先看中的，您可以看看别的，咱们款式很多，定能有更适合你的。”
“她先看中？那她可付了钱？既然不曾，那我便付钱买下，这衣裳看着料子也一般，不过绣花还可以，十两银子够了吧？”
那妇人说着，便拿出一锭银子道：“衣裳我要了！包起来！”
檀小兮见慕容娇唤这女子为姨母，心中便知道她定是有些来头的，但自己先看上的衣裳，她再有来头又如何，便不卑不亢道：
“这位娘子，过些日子我要去参加一场婚宴，这衣裳看着喜庆，我方才已经决定买下来，只是还没付钱，不知您能否看看其他的款式？”
“婚宴？巧了，我也要参加婚宴，这衣裳我要定了！这柳家宴席，我可是堂上宾，我定是要穿得美美的！”
檀小兮挑了挑眉：“柳家？你也要去参加柳家的婚宴？”
“那是自然，这柳家的家宴，从来都是我们天辉楼承办的，她家女儿招女婿，我怎么能不去？”
听到“天辉楼”三个字，檀小兮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要如此咄咄逼人，原来她便是传说中天辉楼的大掌柜——窦珏！
之前她便听说，这天辉楼的大掌柜是个女子，十分善妒，为了抢生意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大楞上门来闹事估摸着也是她的主意。
这回上门来抢衣裳，除了有慕容娇在背后挑唆，估计也是嫉妒食百岁的生意抢了天辉楼的利润，这才如此嚣张跋扈，与自己作对的。
檀小兮明白了其中缘由，哪里还肯相让——这样的女人，若是今日让她这一回，她便会愈发仗势欺人！
她檀小兮，从来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原来是天辉楼的窦掌柜。”檀小兮挑明了她的身份，笑不露齿道，“我常听人说，天辉楼掌柜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女子，今日一见，竟像个三十才出头的，妆容也精致，不过——”
窦珏脸上刚露出一抹得色，便被檀小兮的话气歪了脸：
“粉色娇嫩，适合一二十岁的小娘子，您如今这年岁，穿暗紫色更相宜吧？”
“你……你什么意思？”窦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出门在外，旁人从来都说她看上去十分年轻，和那些不曾生养的美娇娘差不多，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姨母！这小蹄子骂您老！”
檀小兮绢帕掩面，“我何时这样说了？我只是说，暗紫色更适合你一些。另外，方才您火急火燎地便要买下这件衣裳，可曾仔细看了尺寸，是否适合您呢？”
窦珏蹙眉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姨母！这小蹄子骂您胖！”
外甥女接连两几记补刀，扎得窦珏高傲的心瞬间碎成了玻璃渣。
窦珏彻底怒了：“掌柜的！给我把这件衣裳拿下来，我今儿非要试试！”
“好，您稍等。”元容无奈地取来衣裳，交给了窦珏，“里面有换衣间。”
“姨母！我来帮您！”慕容娇一脸阿谀地跟了上去，这个姨母是个有钱的主，她虽然名义上是摄政王的女儿，可吃穿用度被卡得很死，唯有姨母对她大方，自然要奉承着。
两人在换衣间一阵捣鼓，好一会才走出来，却是让大家伙一愣：
窦珏进去时浓妆重抹，出来时脸上却莫名多了许多雀斑，厚厚的粉掉了一层，露出了满是黄褐斑的真实肤质。
粉色确实娇嫩，可她一脸黄黑皮，被衬得更没个好气色。
而且这衣衫也确实是按照少女的体型做的，窦珏身材丰腴，虽然在慕容娇的帮助下勉强塞了进去，可到底是不合身，将她的水桶腰，大臀部缺陷都暴露彻底……
众人都强忍着笑，偏偏慕容娇还一脸花痴状惊呼着：“姨母！我就说您穿这身衣裳好看吧！”
“是吗？”窦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妖娆地走到铜镜面前，脸色顿时有些僵硬，“我怎么觉得我黑了？”
“姨母，铺子里光线不好！现在又是夜间，等明日太阳出来，你再穿上看看！”
“好吧！那我便要了！多少钱？”窦珏费劲地抬了抬胳膊，看见铜镜里自己衰败的容颜，配上这娇嫩的颜色，整个人都十分不伦不类，她就已经知道这件衣裳确实不适合她，只想着赶紧付钱走人，实在不行，送给自己这傻乎乎的外甥女算了！
“十两银子。”元容道。
窦珏拿出银子，刚想回到试衣间换下来，慕容娇却怂恿道：“姨母，衣裳穿得如此娇美，便不要换了，直接穿着回家如何？”
说着便附耳过去：“万一您换下来，这衣裳被檀小兮抢走了可如何是好？”
“也……也行。”窦珏想想也是，听闻这檀小兮十分野蛮，上回便将自己外甥女扎得好几天都不能下床，自己索性穿着不脱下来，看她还怎么抢！
檀小兮也是无语了，明明这衣裳如此不合身，她们为什么非要这般执著？本想她试穿了这衣裳，便会知难而退，谁知她竟然要穿着上大街……
“算了算了，小兮，衣裳给她，我们选别的吧。”苗婶小声安慰檀小兮，她也只好点头作罢——不然呢？上去扒？
窦珏和慕容娇两人得意洋洋地拿着包好的旧衣走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嘚瑟地瞪了檀小兮一眼，挑衅意味十足。
两人前脚刚走，元容便一脸歉意地道：“这位小娘子，当真对不住，我没能留下您喜欢的衣裳，不如这样，我会些粗浅女红，今日帮您量体裁衣，亲手做一件衣裳如何？”
檀小兮心中一喜，但马上犹豫道：“当然好，可是你这眼睛——”
“剪裁缝制还能行，就是一些精致的绣花样子不太行，绣花我让别人做好，保证也不会太差！而且这衣裳我不收钱，送给您！”
檀小兮沉吟了一下：“我是隆济医馆的大夫，您的眼疾可以治好，若不嫌弃，您送我衣裳，我帮您治好眼睛如何？”
元容大吃一惊：“小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檀小兮点点头，刚想和她细细说一下她的眼疾，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大家抬头看去，便见窦珏气急败坏地走进来，怒道：
“掌柜的！你卖的什么鬼东西！我这衣衫——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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