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决定进京
“你说什么？”罗玉辞也“嚯”地一声站了起来。
小傲如今说话已经十分清楚，急急忙忙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一早苏贺章来授课，才教了几句诗文，李四娘便带着金默兰来到了家里。
她过去两个多月已经趁着檀小兮和罗玉辞不在家中，偷偷带着金默兰来过很多次，说是来看望孩子，罗玉辞知晓后也同李四娘说了许多次，并明确拒绝了她想让默兰做妾的提议，可始终都没有打消李四娘的执拗念头。
今日她不顾家中仆人劝告，硬是带着金默兰闯进家里，说是默兰给两个孩子做了衣裳，想给他们试试大小。
苏贺章便只好停了授课，让两个孩子出去玩耍一会。
到了中午时分，李四娘嚷嚷着饿了，便让王婆去做饭，自己也在厨房里指手画脚，很快圆圆便呜呜哭着跑进来说找不到哥哥了。
李四娘帮着出去找了一会没找到，又四处寻不着金默兰，这才慌了神，发动家中所有人都四处寻找团团。
可搜索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两人，大家这才意识道，金默兰被团团拐走了！
小傲腿脚灵便，飞奔过来通知两人，只是从团团被拐到此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既然是有目的地带走孩子，必然是安排好了后续，无论是藏匿或是逃走，都很难在短时间里寻到。
见两人虽然眉头紧蹙，但都没有出门寻找的意思，小傲急得直跺脚，拼命催促着他们赶快出去找。
罗玉辞拍了拍小傲的肩膀淡淡道：“别急，她跑不掉的，团团也一定能找回来。”
原来两人当日将金默兰赶出去后，便一直盯着金默兰，她第一次找上刚从落霞村搬到清水镇的李四娘时，屋中的钱教安和孙香夫妻两便也将此事及时告知了罗玉辞，可以说说金默兰的行踪几乎掌握在二人手中。
她自从被赶出府后，便又寻上了李世安，目的不言而喻：想帮李世安离间檀小兮和罗玉辞，自己则登堂入室得到罗玉辞，李世安便也可趁机占有檀小兮。
那幻相生，便也是李世安交给金默兰的迷幻药丸。
可惜李世安先行一步暴露自己，金默兰没了倚靠，便孤注一掷地将希望寄托在李四娘身上，只是让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为何金默兰要带走团团？
檀小兮无不担忧地道：“玉辞，虽然这些时日你一直派人盯着金默兰的行踪，但我们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带走团团，她会不会伤害团团？而且家中这么多人，她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带走团团的呢？”
“不会，团团是她想和我们谈条件的一个筹码，目的未达成前，筹码便不会失去价值。”罗玉辞说出心中猜测，“你可还记得，从前在落霞村时，圆圆便喜欢你多一些，而团团却更亲近娘和金默兰，只因为团团被娘养得更骄纵，只喜欢对他和顺之人。”
檀小兮失落的眼神里同样藏着惊讶：“你是说，团团是自愿跟着她走的？是不是因为我日着他们学功课，他心里恨我？”
“未必是恨你，只是他还小，有些顽皮的心思，定是那金默兰用外头好吃好玩的哄骗他离开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檀小傲却听不下去了，生气道：“你们不去找团团圆圆，小傲自己去！”
他说着便要往外冲，这时叶清风飞快地从外头走进来，脸色十分不霁：“金默兰她——出城了。”
檀小兮心中一紧，忙问：“可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京城。”叶清风沉声道，“少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还须您早做决断！”
小傲不懂如今天下的局势，忙问檀小兮：“他这话什么意思？”
“南蛮战事一触即发，大量流民涌入京城，里面还有不少金博国细作推波助澜挑起事端，金默兰带着团团往京城方向走，万一遇上流民，出事怎么办？”
罗玉辞沉默了半晌，忽地抬头道：“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便出城去追，让我们的人尽量跟踪，有什么情况及时将消息回传。”
叶清风眼中露出大喜之色——少主蛰伏多年，如今终于肯将手往京城伸出去，功成之日可待！
“慢着！也通知跟踪的兄弟，京城形势复杂，务必在保护自己安全和不暴露的前提下完成任务，若是任务艰难，首先保全自己。”罗玉辞一字一句交代着，叶清风的咬了咬嘴唇，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这些年来，少主一直将陪着他的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也不想让他们身涉险境，高位之人还能拥有如此仁爱之心，他们怎么能不死心塌地跟随？
叶清风领命，率先离开。
等罗玉辞转身探寻檀小兮时，却见她淡然走向厨房，有条不紊地交代了一些食百岁的事宜，告诉他们自己将出一趟远门，要方全照顾好铺子里的每一个人。
有方全在，苏巧巧自然是要呆在食百岁的。
而这几个月的培养观察下，朱大毛更加细心大胆，学医的天分也更高，檀小兮便放心地将隆济医馆交给了她和吴掌柜两人共同打理。
有这些人在，她便是出去一段时间，也不用担心两个铺子会有什么大问题。
原本想这两个人轻装上阵先骑马出城，可无奈小傲死活要跟着，招妹一听说小傲要进京城，方才又在门口听了一耳朵京城的险情，更是急得眼泪汪汪，虽然嘴上不说，檀小兮却也看懂了她的心思，便也将他俩一道带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两人倒是愈发有了些亲近之意，有小姨在一旁撮合，小傲竟然也渐渐懂了一些男女之间的情意，便只差一层窗户纸被捅破。
于是叶重山赶马车，小傲和罗玉辞骑马，檀小兮带着招妹和苗婶坐在马车里，一行人准备停当，连夜赶往京城。
连续奔波近三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京城，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问了三四家旅馆都没能找到一家可以下榻之处，原来这些日子流民多，从南蛮逃难而来的富庶人家也不少，都是担心当地会起战乱，便纷纷携细软来到这京城，想着皇城跟脚下自然是最安全的，因此竟难寻一处休憩之地。
马车里都是身娇体弱的女眷，叶清风心中不忍，便与罗玉辞小声议论着什么，檀小兮探头去听，只听得断断续续什么：“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罗玉辞似乎并不想答应，拒绝道：“如此深夜，怎么好惊扰了她老人家？”
“少主，正因为是深夜，才不会被人看到，难道你想明日当着满街的人去敲门吗？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圣……他为您谋划布置下这颗棋子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他日能为您行个方便吗？”
黑夜中罗玉辞瞳仁星亮，顺畅的下颌线刻画着不近人情的锋锐，他原地勒马，沉吟了许久，又看向疲倦憔悴的檀小兮，终于点点头道：
“那便带路吧，但愿莫要惊扰了两位老者。”
马车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在一幢小小的四合院后门处停下。
为了不惊扰周遭人，叶清风翻墙而入，蹑手蹑脚进屋，片刻后，便看见主卧里油灯亮起，接着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这是何处？为何要如此神神秘秘的？”檀小兮接着出马车透透风的空隙，终于忍不住偷偷询问罗玉辞。
“是我母亲的一位故人的家，一会你见到他们，唤他们公公婆婆便是。”
罗玉辞言简意赅，檀小兮便没有多问，目光投向挂着铜环兽首的后门。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打开，探出来一张急切而苍老的面庞。
那是一个年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虽然身形佝偻，即便此时已经是深夜，发丝衣衫也没有半分凌乱，反而整整齐齐，她一开门看见罗玉辞，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久，终于一把搂住他道：
“少主……老奴终于盼到你了！”
“乳母！您身体可还好？”
“乳母，为何双眼通红，可是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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