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现实（二）
第18章
陶青青连人带狗搬到别墅的小院之后，才发现这里住着不少人。最先听到动静出来的是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皮肤白皙，神色高冷。不过她看向辛巴的目光里透着隐隐的热切。
一个隐形的狗奴。陶青青立刻断定。
“你好，我叫凉池”她率先自我介绍道。陶青青笑了笑，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我叫陶青青。它叫辛巴。”
景灿在一旁，闲闲地说：“嗯哼，还有，我叫景灿。帮忙搬点东西呗，别就看着啊。”
凉池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的人，要我管？对了，你让我安排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喏，在就是那个房子的四楼，位置最好的地儿。”
她指给陶青青看院子中央的一栋四层小楼，“就在四楼的尽头，到了就看见了。”
景灿不淡定了，问她：“为什么是在你的房间旁边？”
凉池一甩头发：“都是女孩子，不在我房间旁边，难道在你房间旁边？一群糙老爷们，有什么好住的。”
陶青青最后还是拖着她的行李箱，去了院子中央四层小楼那里。这栋小楼位于院子的正中间，而且也是最高的，很有点众星拱月的意味。进入楼里面，陶青青才知道，这里确实是位置最好的。
一楼是图书室，举架很高，四面墙上全都是图书。陶青青搬东西经过的时候，发现有些书已经泛黄、掉页，甚至还是线装的那种，而且大小不一，印刷的字体也不一样。
二楼开始住人，每一层只住两个，房间宽敞得不得了。四层原来只有凉池一个人，现在来了她，正好住满。
经过三层和二层的时候，陶青青发现这两层都没有动静，路过的时候好奇地张望，就听给她搬行李充当劳工的景灿幽幽地说：“别看了，都是糙老爷们住的地方。”
陶青青：……就还挺记仇的。
辛巴跟着他们跑上跑下，时不时兴奋地“汪汪”两声。这狗子自打出生起就没怎么见过世面，还是头一次来到大山深处，看什么都新鲜得不行。
刚刚就把院子里的篱笆墙给咬了个口子出来。
景灿在辛巴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撸了一把狗头，称赞道：“好狗，挺活泼啊。”
“可不是，”陶青青有点不好意思，替自己的狗子感觉丢人：“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子，狗毛长见识短。”
辛巴一路摇头晃脑地从一楼跑到四楼，再跑下来，淡黄色的狗毛飘得到处都是。
陶青青把东西都搬上楼，稍微归置了一下，就到了下午两点。
这里厨房和餐厅连着，都在另一个单独的小楼里。陶青青感觉肚子有点饿，于是去那里找点吃了，恰好看到凉池在煮面。
“你要不要来点？”她看到陶青青来，便问道。
“不了不了。”陶青青连连摇头。她现在一看到面条就能想到等人高的、红眼睛的兔子，于是连连摇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在偌大的厨房里转了几圈，找了点馒头，切成片，撒点盐面胡椒粉，简单煎了煎，酥脆可口，垫垫肚子正好。
她跟凉池正好挨着坐在餐桌上，凉池一边吃，一边向她简单介绍了这里。
这姑娘看着高贵冷艳，八卦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根据她的说法，景灿是这个小院子的所有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土地使用权，盖了几个屋子，把一些合得来的、也进入隐界的小伙伴聚集起来，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那你们都不用上班吗？”陶青青问。
“上班？”凉池看了她一眼，“命都要没了，谁还去打卡上班？而且，你这不也是不打算上班了么。”
“我不上班，是因为老板欺人太甚。”说起这个，陶青青顺带着把她老板作为周扒皮的事迹讲了一遍，总结道：“所以，我得趁着没有房贷，赶紧脱离苦海，谁跟他谁傻叉。”
凉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我就没给自己招不痛快。我没老板。”
她还在大学的时候，就莫名进入隐界，毕业了就搬到这里来住，什么996、007都是手机里才有的词儿。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的，而且进了隐界的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攒钱什么的，那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陶青青对她赚钱那部分很兴趣，问道：“景灿说可以赚钱。怎么赚钱啊，能跟我说说吗？对了，景灿呢？”
“忙着拉客去了。”凉池几口把面吃完，“就是赚钱。喏，看到那排一层的房子了没？”
她指着窗户外面，靠着南边的一排一层房子，大概四五个房间的样子。陶青青点头，当然见过啊，她昨天晚上住的就是那里。
“那里呢，就是客户们住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客户是不过来的，得我们过去，不过那样得加钱。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也住在那里，估计是因为景灿觉得你可以拉进来。我们这个团队自从人数稳定后，已经很少有新人进来了。看来你在他那里印象不错。”
想到两个人第一次在“玛丽金小巷”的相处，景灿遇到危险跑得比她还快的样子，陶青青就默然了。
根据凉池的说法，许多人莫名其妙被拉入隐界，里面的一些人根本就活不下来，技术不行。这些人呢，就得花钱请别人跟他们一起进去，保护他们。
隐界，就像是一个气流形成的漩涡，比如龙卷风。谁的隐界，谁就算是这个风眼，会把周围的人吸入他自己的隐界里。但是这个龙卷风的范围有限，所以只有周围一定距离内的人才会被吸进去。超出这个距离，不会受到影响。
这么一说，好像就清楚多了。陶青青想了想，问道：“那要是有两个人同时要进入隐界，而且他们俩离的还很近呢？”
“那就看谁的隐界更强喽。”陶青青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景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走到她身后，越过她的肩膀，从盘子里拿过一片馒头片咔嚓咬了一口，“‘风力’更强的那个人，可以把周围的所有人都拉进去。你可以这么理解，‘线索’相当于隐界的前奏，当你看到了线索，就随时可能进入隐界。这个时候，如果周围没有其他人要进入隐界，你就可以进入自己的。如果周围有其他人要进入隐界，并且他的隐界比你的强，那么你就会被他吸进去。”
“饿死我了。这个原理其实很复杂，人们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搞明白。不过，赚钱是没问题的——刚刚又接了个单，客户不打算过来，得我们过去了。”他说。
陶青青恍然，这个单，估计就是凉池刚刚说的那个“需要加钱”的那种了。
把盘子碗洗干净收起来，陶青青又拿出狗粮，给辛了一点儿。辛巴听到敲盘子的声音，立刻飞奔着过来，一头扎到狗粮里幸福地嚼了起来。
陶青青摸了摸它的狗头，“等麻麻挣了钱，给你换进口的，乖啊。”
肥秋田百忙之中翻了个白眼给她。景灿似笑非笑，“所以你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赚钱了，是吧？那个老板可以踹了。”
没错，现在景灿就是她的新老板，陶青青暗自在心中给景灿下了个新定义。想到打到卡上的五万块，她问景灿，上个世界里谁是客户啊。
景灿反问她，最后都有谁是活着出来的？
陶青青掰着手指头，好像一共也就四个：她自己，景灿，成成，还有应该活着出来的云十七。她跟景灿肯定不是客户，所以就只剩下……成成？
注意到她震惊的眼神，景灿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那他人呢？”陶青青问。她还挺怀念对方那个吃嘛嘛香的模样。
“活着出来，就走了呗。说是抓紧时间，去赚下个隐界的钱。”景灿毫不在乎地说，“那家伙有的是钱，算是我们的一个经常合作的对象。而且也肯来这里，替我们省了不少的事情。”
所以，成成的生活循环就是：赚钱-雇景灿跟他一起进隐界-继续赚钱-再雇景灿跟他一起进去……感觉是个无限的死循环呢。
吃过午饭，陶青青去房间里睡了一觉。昨天夜里就没怎么睡好，上午又搬家又累，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凉池收拾的房间相当靠谱，床、被、褥子都是成套而且备好的，写字台、衣柜、梳妆台也都全乎，她只需要把自己的东西摆上去就行，真正的拎包入住。
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陶青青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大亮——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一只松鸦顶着蓬松的淡棕色羽冠，在她的窗台外跳来跳去，尾巴一翘一翘地，黑豆似的眼睛炯炯有神，跟拉开窗帘的陶青青对了个正着。
陶青青怕吓跑它，屏住呼吸，慢慢俯身。松鸦瞪着小眼睛瞧着她，居然不害怕。
然后她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响亮的“汪”。
松鸦扑棱棱地飞走了。辛巴热情洋溢地跑到她身边，吐着舌头表示自己又饿了。
给辛巴添上狗粮，陶青青洗漱好，换一身衣服，打算趁着时间还早出去锻炼。
不得不说景灿选的这个地方是真的不错，三面环山，清晨的空气别提多好了，吸一口感觉整个肺都干净了。
不过她刚走出院子，就发现景灿他们已经起来了，还有一个陶青青不认识的人，都在院子里的车旁，似乎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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