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路深远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姬天歌回到皇城中的无极庄园，独自发呆，梳理着这一日来的种种信息碎片。
在姬天歌的劝说下，沐嫣然也趁此机会回沐家看看。
沐家，在皇城只能算中型二流世家。
幼时，沐嫣然检测出其先天灵体，便许配于皇城门阀林家的少年天才林炎，两家结为姻亲，沐家也获得了林家许多生意的照拂，发展极快。
沐嫣然并非嫡出，对冰冷的沐家并无归属感，甚至充满了仇恨，若非自己的亲娘还在沐家，她甚至都不愿回去。
姬天歌取出一些中品灵石和辨识度不高的黄阶、玄阶武技交于沐嫣然，这些都是林炎的收藏。
省亲嘛，自然是要衣锦还乡，风风光光。
这让沐嫣然感动的双眼充满水雾。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姬天歌禁不住心猿意马，差点直接拥入怀中挼弄一番，只因大战在即，不得不遏制住的冲动。
……
一道虚影突兀出现，姬天歌露出温暖的笑意。
在出手救下火烈儿和夏云裳时，便是杜莎展示的“瞬逝”神通，以身体为鞭，展示的凌空抽耳光神迹，姬天歌只是神棍般装模作样而已。
随后，杜莎便跟踪恶少而去，现在才回来！
“他们的老巢在鬼煞园，方圆几十里，毫无人烟。
哪儿似乎是一处血炼分舵，有十几号人，其中紫府境二人，剩余都是灵罡境。
他们掳来了几十名少年天才，正被抽离精血，炼制血丸！
对了，还有一个小女娃，但我看不像人类，反而像只灵狐！”
“啥，灵狐？叶轩的机缘？”
姬天歌心如擂鼓，喃喃道：“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那帮调戏火烈儿的武痞，全是宗门弟子所扮，应该七王子等人安排的，难怪火烈儿等人干不过。
城中最近失踪了大批的武者，以及七大圣地的弟子，这血炼门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叶轩，应该就是这分舵的舵主，最起码也是高层。
还要跟我比武切磋？！呵呵……多么幼稚的想法！”
鬼煞园，位于城南郊区，距离皇城八里地，被视作“不祥大凶”之地。
传闻是一个屹立了近千年的顶级门阀世家的祖地，世家却出了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玷污了一个仙门红尘历练的女弟子。
仙门平日里与世隔绝，人畜无害，让世人忘记了仙门的獠牙。
那一夜之间，千年门阀偌大的府邸千里冰封，所有人被冻成冰雕，仿佛瞬间凝固，甚至姿势都保持不变，这个门阀除了在流落在外之人，所有人畜，鸡犬不留，几乎彻底被灭族。
数年后冰雪融化，而庄园却煞气惊天，据说常年鬼哭狼嚎、凶恶阴森的鬼物出没。
皇城流传的许多鬼故事，大多和鬼煞园有关。
“阴煞之地？正好检验一番噬魂圣莲的威力！”
夜黑风高，杀人正好！
大飞鹰在夜色的掩护下消失在夜空。
……
漆黑的厢房四处透风。
风透过骨缝渗入骨髓，蔽体的褴褛短衫上，血已经结痂了。
林炎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伤口，如暗红色的蜈蚣爬满了前胸后背，渗出着粘稠的黄液。
双眼，如死鱼般眼珠直愣愣的盯着黑黢黢的屋顶，毫无神采。
显然，哀莫大于心死！
在林炎的要求下，回到林府养伤。
毕竟，灵宝轩货通天下，各种天材地宝甚至远超无极圣地。
只是，抬回林府后，无人问津，甚至，为自己配置的护道武者也再没有出现。
林炎想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会沦落如此？！
宗门大比一飞冲天，享受万众瞩目荣光之时，却被姬天歌一招便打落在凡尘。
然，厄运还没有结束。
原本，属于自己的机缘之地，却成了地狱，连灵体本源都受损下跌。
而，最痛的损失，是师尊也远离了自己，最大的依仗，崛起的底牌没有了。
回到林府，原本抱有一丝侥幸。
毕竟得到了老祖的欣赏，或许在老祖的支持下，修补受损的灵体，没有师尊外挂，凭着自己的坚韧和毅力，迟早也能站在这个世界之巅。
然，老祖突破在即，根本无暇理会这等小事。
纳戒也消失了，连普通的宝丹疗伤药都没有。肉身的伤害还在恶化，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将继续透支本源。
此刻的林炎仿佛被世界抛弃了，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呢？
……
“吱吖……”
房门打开。
林朗闪入厢房，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炎，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厌恶。
“林炎，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林炎转动的无神的眼珠，默默的看着这位林家的嫡长子，不言不语。
“也不怕你知晓，我是血炼门徒，隐宗的核心弟子，这也是我天赋低于你，修为却远高于你的原因。”
空气凝固瞬间了。
林炎有种掉入冰窖的感觉，麻木的眼神有些慌乱。
“血炼门，人人得而诛之。如此大逆不道的机密之事告诉与你，所以，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林炎极度骇然惊悚，看向林朗的眼神化为呆滞。
“第一条路，我褫夺你的血脉灵根。”
林朗双眼开合之间闪烁着阴恻恻的精光，“我们更是同根同源，相信吸收效果更好更彻底，不仅助我再次突破修为，还能进化我的灵体。
同时，将沐嫣然骗来林府，毕竟是林府的女人，我们兄弟谁上都一样。
我便强行采阴补阳，相信血脉天赋和修为都再次精进。”
“你……不怕老祖怪罪于你？”
林炎额头布满冷汗，遏制不住的浑身颤栗，以林朗的手腕，还真敢这么干。
“老祖知晓之时，你已然成为废人，而我却成为顶级天才。
你是老祖，当如何选择呢？”
林朗轻飘飘的话，却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林炎所有的坚毅，所有的傲气，所有的幻想，此刻都粉碎为虚无，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第二条路呢？”林炎神情麻木，无力的艰难道。
“第二条路，我可以饶你一命。
但，你成为我的奴隶，我的杀手，我的一条狗，绝对的忠诚于我！”
林炎听此，瞬间面色赤红，风箱般喘着粗气，面容狰狞扭曲到极点。
“你是不是想说，士可杀不可辱？幼稚……”
林朗一双眸子闪烁着极为可怖的阴鸷之色，如毒蛇般冰冷的盯着林炎，“对我而言，一条不听话的狗，真不如杀掉吃肉！”
“当然，你放开神念成为我的奴隶，我便赐予你雪神丹，会彻底养好你的肉身之伤。”
雪神丹，便是武者血肉精华淬炼的血丹，被血炼门取了个更加雅致的名字。
林炎听此，眼神中多了一道活力。
“同时，听闻沐嫣然已回到沐府，我会动用家族的力量，让她近日与你完婚。
有她作为炉鼎，不仅可以让你灵体恢复，甚至更加精进一层。”
林炎一脸不可置信深深的看向林朗，似乎在辨别所说真伪。
“论心性和坚韧，特别是逆境承压力，为兄远不如你。所以为兄愿意成就你，甚至助推你站在这个世界之巅。”
林朗看着林炎眼中燃烧起欲望的火焰，阴恻恻的得意笑道，“然，你永远是我的奴隶，我永远踩在你的肩膀上，我只会站的更高！”
林炎目光一滞。
“更重要的是，你已是无极圣地的核心亲传。”
林朗双眼释放着扭曲和兴奋，“我要你回到圣地里应外合，圣地的天才弟子要么成为我的奴隶，要么成为我的粮仓！
这笔投资，怎么算都是赚的！”
……
”桀桀桀……”
看着林炎目瞪口呆的神情，林朗禁不住纵声狞笑。
笑声，从胸腔挤出，如同夜枭般瘆人可怖，令人心悸！
“是不是惊叹，为兄的格局宏大，算路深远？
是不是惊叹，你所谓的谋略，所有的小聪明，如同稚子幼稚可笑？
不可否认，雪神丹的确会有隐患，长期以往失去理智，变成嗜杀狂魔。
林朗却一副智珠在握，扭曲的面容充满兴奋，“不过灵宝轩却找到了一条路子，药王谷的丹女却创造了净神丹，可一定程度消除雪神丹的煞气与邪佞。
有了源源不断的雪神丹资源，我们兄弟的修为将一路狂飙，站在这个世界之巅，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
“此番不仅能活着，而且还能变强，甚至能站在世界之巅！”
林炎的心思开始活泛了起来，“既然我能成为林朗的血奴，为何不能将姬天歌变成我的血奴？……甚至，让顾轻舞也成为我的血奴……
我恨的人，全部都成我的血奴。”
想到此，原本灯枯油尽的余烬开始死灰复燃，越烧越旺。
挣扎着从床上跌落下来，跪地道：“主人，请给林炎种下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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