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无规则的牌局
在女士卫生间门口，我一出门就望见他，正平静的笑着等我。
“你在这里很久了？”我问他。
季月明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太久，只是我和风间习惯差不多，跟着一个人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你一直都在跟着我？”
季月明没回答，只是将我带到一边说：“你记住，今天晚上就有一次接头会谈，你一定要跟好祁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认真的跟着他。”
“只要这样？”
“剩下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跟着他就行，哪怕他误会你任何事，你都要否认，只是跟着他。”
我点点头。
我跟着洋子在回宾馆的路上，果然接到了祁林的电话，他说他接到父亲的要求，晚间去和这边的一个蛇头碰面，商量具体的接货事宜，不过这个蛇头很狡猾，大概也约了黑泽龙一，他告诉我如果晚间去的话，还是要和他一条心。
我回到宾馆之后，黑泽龙一已经在宴会厅等我了，还有小言宝，坐在他身边吃着东西，看到我只是嘟了嘟小嘴，都没敢大声叫我。
我心里的憋屈难以形容，我自己怎么委屈都行，可我看不得孩子也被他们折腾成这样。
“晚上，去这个地址，会有人和你谈生意，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
洋子将黑泽龙一的话翻译给我，小言宝现在可能对日语的理解力都比我好，能听懂黑泽龙一的大部分话。
他眨眼睛望着我，我对他轻松的笑了笑。
“我能去么？”小言宝小心翼翼的仰头看着黑泽龙一，黑泽龙一本来是微笑望着他的，但沉默片刻后收了笑容道：“不行。”
小言宝低下头，很乖巧的认错，我放在桌布下的手在颤抖。
“等下你就去吧，我们黑泽家的人一向守时。”黑泽龙一吃完就先带着小言宝离开了，我一个人看着面前的食物毫无食欲，洋子默不作声的在我身后。
我也曾去过黑暗肮脏的街道，但我真的无法想象这里的人都是怎样生活着的，秽物垃圾堆满了过道，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一只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玩具，只有叼在嘴里的那一块还有些颜色彩。
碰头地点是一处垃圾中转站，洋子也因为这样的环境显得很烦躁。
蛇头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佝偻，身子萎着不能直立，但他脖颈上带着粗壮的金色链子，手里还捏着一条黑黝黝的蛇。
他说话我就更听不懂了，负责对接的男人站在他身后，对日语也并不是很精通，有时候会冒几句中文。
“你可以说中文。”我对他说。
他诧异的看了看我，随即开口道：“我们老大今天也是来问你们要个价钱的，给出价钱之后，最终会选择一家出价最高的合作。”
洋子手微一动，我是真怕她再像那时候在街道上把人割喉一样弄死这些人。
“这不合理，你们应该知道，谁才是长期的客户。”我说。
蛇头听完翻译一边摇头一边笑，说了一大堆。
“不，我们老大一向认钱不认人，你们日本人给的价格不够好，我们就去和别的人合作，这批货质量非常优质，你们不想要，还有很多人想要。”
“对啊，你们不想要，我们想要。”
祁林也来了，洋子震怒的看着蛇头，他好像不太在意，只是问了一句祁林为什么比约定时间来早了一个小时。
“我这个人不但守时，还喜欢提前等候，不过是早了一个小时而已，就能见到这种大场面，也算是来开开眼界。”祁林笑眯眯的，瞟了我一眼。
我收回视线，其实在谈论价钱上，我没有任何优势，因为黑泽龙一说过不管这群人提什么条件，我都不能答应，也就是说已经有了的价格不可能升了。
“你要加价么？”蛇头知道在我这里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了，将目光对向祁林。
祁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是要搅浑水还是怎样，如果他现在加价，则是彻底得罪日本人，这会打乱我的计划，他还是不能得罪日本人的，如果不加，那这蛇头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还难说。
“做生意也要讲求个性价比，你们溢价太多，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么合适的客户呢？所以，不加。”祁林说完，低声笑了笑。
“谁说的，加！”
我震惊的看向又来的人，祁老……居然亲自出现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祁林笑的极其狡猾的退到了祁老身后。
我突然明白，祁老这样怒气冲冲的出现，祁林肯定是做了什么文章的。
看来他对我的计划理解的相当透彻，先将他爹顶出去，引起黑泽龙一和他爹的冲突，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做生意，讲的就是大方，对下游大方了，生意自然就更好做，既然是好货，当然有拿到好价的底气，加！”祁老一句话说完，那蛇头听后挺高兴，对我们挥挥手，请祁老离开了。
毕竟祁老还带了不少人来，洋子也不能动手，只能站在我身后。
“回去吧。”我转头离开，洋子很难得的插了一句：“就这样任由生意失败，会长会很不高兴。”
“哦？那你亲自去给他们加价，看看回去之后会有什么结果。”我说罢就走了。
洋子也很清楚这里面的因果，所以只能跟着我离开。
果不其然，黑泽龙一非常愤怒，一边转圈一边说：“中国人，不按规矩出牌！”
这倒是真的，日本人这点上就太过循规蹈矩了，帮会都有各种严格的要求和做事原则。
“祁老抢走了生意，我没有您的同意，不敢冒然同他们竞价，对不起。”我道歉。
黑泽龙一微叹了口气：“算了，你做的很好，我需要的是听话的子女，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只是这个仇，要报！”
我本以为黑泽龙一会迁怒于我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反让他觉得我很顺从。
第一步的坑已经开始挖了，那么就看黑泽龙一会不会真的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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