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员大礼包[捉虫]
雨又开始下了，石九斤从保安室借了一件雨披，扫了辆共享单车，按计划提早来到斜木路。
83号短信通知他在23：30到斜木路83号领取新员工礼包，为什么又是这个时间？
昨晚十一点半，他站在挂着“88号”门牌的店门前，目睹了黑暗无光的“88号”变成灯泡破碎的83号录制现场。
今晚，依旧是午夜十一点三十分，这个时间对于83号而言一定非常重要！
面试场景中拿人类做实验的校园、《内鬼》剧本中对镜变化的双重影子、《四号训练室》出现在雨夜的断身血衣女人……几十个小时内，石九斤见到了太多不寻常的东西，83号正是让这一切发生的开端。
“不能坐以待毙，只有掌握主动权，才能搞清楚83号的真相。”
骑了近一个小时单车，现在的时间还不到23点，距离指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斜木路上依旧一片死寂。
绿色的圆形灯泡仍一动不动地悬挂在83号门面房前，
“亮着灯泡的83号门店只是幌子，午夜挂着88号门牌的屋子才是真正联系我的[83号]工作室。”
石九斤又从83号走到88号，时间还没到23点半，门口写着88的门牌没有任何变化。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里面没有人。”
石九斤尝试推开玻璃门，牢固的门纹丝不动，门框最下方连接地面的金属地锁被人锁住了。
他只能找块干净的地面坐下，在角落里静静等候着88号的变化。
二十多分钟过去，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距离23：30，只剩下最后两分钟，石九斤的眼睛紧紧盯着88号门牌，手机镜头正对着玻璃门，屏幕上显示着空空荡荡的88号门店。
昨夜，他并没有目睹“88号”门牌变成数字83号，以及悬在半空的破碎灯泡突兀出现的过程。他只是听到头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像有人用铁片刮弄金属板，今天他必须注意观察。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手机右上角的数字很快跳到23：30，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石九斤站起身，“不对！”
他来回在门口打转，“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他一直盯着大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与半小时前略有不同。
石九斤单腿屈膝，手指触摸着玻璃门下端的地锁，锁芯已经弹开，“门锁被打开了。”
“这是最常见的机械手动式地锁，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头顶再次传来金属的摩擦声，与昨晚相同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只是突然出现的破损绿灯泡缺口处，似乎又少了几片碎玻璃。
石九斤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刚才他利用手机前置镜头，看清了门牌和灯泡变化的过程。
一只半透明的手臂穿透83号的玻璃门，快速完成了一切。
透明手臂腕部被一只湿漉的鱼钩刺穿，石九斤听到的金属声，正是钩尖穿透玻璃时发出的声音。
石九斤收起手机，用手掌撑住玻璃门，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推开了门。
掀开阻碍视线的厚重帘布，83号屋子里原本摆放的摄像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背包。粗厚的包带上固定着许多梯形扣和护圈，背包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深色的铠甲。
石九斤没有急着打开背包查看83号的新员工礼包，反倒把目光落在墙角的胡乱堆着的衣服上。
空荡荡的黑色外衣、扁塌的黑色帽子，昨夜在屋里遇见的那个人就是这样一身打扮！那人全身被黑色覆盖，只有一双惨白的脚露在外面。
石九斤扫了一眼地面，乱成一团的衣服堆里，有一双儿童运动鞋。这双运动鞋的尺码很小，并不属于那个黑衣赤足的人。
“一双童鞋。难道83号的工作人员里还有小孩吗？鞋子看起来非常干净，也许只是道具。”
一阵电话铃声从黑背包中传来，打断了石九斤的思路。
打开手机拉链，一只黑漆色的手机放在背包内部最上层。
石九斤没有急着接听电话，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包里的其他东西吸引。
“便携运动相机、黄铜钥匙、游戏手柄，这个是什么？”石九斤从包里抽出一根约有小臂长的棍子，“折叠拐杖？”
石九斤摆弄着眼前的几件东西。
相机里没有放存储卡，充电口的位置被一小块金属堵住无法打开。
他又拿起游戏手柄，两边的握把处各有一块十字键、一根圆柱状摇杆和上下左右四个按键，外形看起来与市面寻常的游戏手柄并无区别。
电话铃声在一边响个不停，最终自动接听。
石九斤看也不看手机一眼，继续一伸一缩地折腾折叠拐杖，“又是83号的老套路，不管我接不接，都会被迫电话连线。”
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屏幕中跳出一个身影，竟然是视频通话。
石九斤视线触到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心脏漏跳了一下，快速抬头，目光紧盯住被他丢在边上的便携相机。
83号提供的手机屏幕上，正清清楚楚显示着屋内的画面，画面的视角正好与便携相机一致。
手机话筒传来清晰的声音，通话质量远远好过石九斤的老旧智能机。
——“已成功领取梦魇手机、午夜剧院钥匙、话剧监控手柄、鬼眼相机。”
手机上的画面突然闪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屋内的全景画面，鬼眼相机的拍摄视角画面缩放在屏幕右下角。
——“正式录制将采取双视角镜头，请演员随身携带鬼眼相机，录制画面转录时长三十秒。”
这是石九斤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全景画面，颇为新奇，甚至对着空气挥了挥手，隔了三十秒后，镜头下的“石九斤“也做出相同的挥手动作。
电话很快被挂断，手机屏幕也随之变黑。
“屋里没有其他相机，看来83号确实有特殊的拍摄方法。”
把午夜剧院的钥匙和话剧监控手柄塞回包里，石九斤又从口袋中掏出墓碑状的密语瓶。
瓶子里的纸片数量，比他刚发现时的数量更多。
“83号说密语瓶拥有我想知道的答案，让我自己向密语瓶提问具体使用方式。可是我不知道向它提问的方式，又该怎么用它呢？“
石九斤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循环，他尝试地张口提问。
“你好，小瓶子。“
没有反应。
“你好，小墓碑。“
依旧没有反应。
“你好，大傻子。“
……
石九斤觉得自己对着瓶子自言自语的才是个大傻子。
不过这一次，石九斤发现瓶盖似乎松动了一下。
“密语瓶吸收了鬼气之后，瓶盖变得越来越松，等到它吸收了充沛的鬼魂之后，我是不是就能打开瓶子？”
玻璃瓶身上的刻字渐渐淡去，一个新的文字浮现在瓶身上。
——是。
石九斤无语，“真的要叫你大傻子才有反应。”
不过总算可以提问了，石九斤抓紧问出问题，“你的使用方式是什么？”
瓶子迟迟没有反应，石九斤耐心等了一会儿，才看到瓶身再度出现一串刻字。
——呼叫三声开启询问功能。每日可使用一次，每次时长十秒。
“这么短？”石九斤眉头微皱，不过在关键时刻，十秒的问答也能派上极大用场。
他抓紧时间，快速问出下一个问题，“我下一次的录制内容是什么？”
这次，瓶子的反应时间更长，石九斤在心里掐算着时间。
——认真工作，做自己。
“这算什么内容？看来密语瓶回答的答案，并不全都是清晰完整的。”
时间所剩无几，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第三中学的学生鬼？”
瓶身上很快浮出四个字。
“午夜剧院？……”石九斤翻出了自己手机里收到的关于午夜剧院的完整短信，“剧院演员数量是1，这个1应该代表是我。难道我可以把学生鬼自愿招入午夜影院做演员吗？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夜色已经深了，石九斤收拾好包，骑车返回宿舍。
沿途经过一家熟悉的便利店，“没有听到反复的欢迎声，看来门口的欢迎喇叭修好了。”
石九斤看了眼门口的喇叭，走进屋里，却没有见到曾经在便利店遇到的员工，晚班店员已经换成了一个女孩。
晚班员工是石九斤遇见的第一个看过他给83号录制的影片的人，当时因为孟毕突然来电打断了他和员工的对话。
“请问你们昨天的晚班店员呢？”
店里的女孩穿着工作服，有些不解，“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昨天就是我值晚班。”
“昨天凌晨夜里，我见过他。”
石九斤一脸认真的表情，让女孩也有点慌张，“别、别开玩笑了……一直都是我在啊。”
“你们这的喇叭之前是不是坏过？”
“喇叭有没有坏过？……对，我想起来了，去年有辆汽车超速发生车祸，把一辆电瓶车撞飞到门口，喇叭被撞得接触不良总是乱响，不过老板很快就找人修好了。”
[去年的车祸……]石九斤好像有点印象，他当时还在话剧团，听同事们提起过松城市发生的一起酗酒驾车事故。汽车驾驶员酒后踩错油门，导致现场一对行人情侣当场死亡。
[难道我见到的夜班员工，是在车祸中意外身故的行人？]
女孩被他的问话吓到，脸上惴惴不安，石九斤对着慌了神的女孩也有点不好意思：“你别在意，是我记错了，连锁便利店都长得差不多，我要找的店员是另外一家店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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