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下卢小福
第29章 救下卢小福
两人细看那男子，被水浸透了衣衫，更显得身材瘦削，头发早散落下来紧贴在脸上身上，身上衣服也是补丁打着补丁，一看就是穷人家出身。
刚刚那几个男子也是同样的穿着，但不管是这个被按下水的，还是刚刚那几个人，腰间都挂了一块木牌，这种木牌一般是码头上做工的苦力统一发放的，显然几个人应该认识。
等到男子渐渐平复下来，纪归堂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馆瞧瞧。”
男子连连摇头，也是，穷人家不是过不去了谁也不会没事往医馆跑，进门还没开口就要先交二十文诊费，药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这种码头的苦力一天也就得个二三十文。男子终于站起身，朝纪归堂和阿香深深一拱手致谢：“今日多亏了两位相救，不然小弟就要命丧于此了。”
纪归堂赶紧扶起男子，“不敢当不敢当，我们也是恰巧经过，就算是其他人看见了也是会管一管的，就是…...你与那几人认识？”
提到这个，男子不由苦笑一声：“他们几个是我的同乡，我家就住在京城外二十里的卢家沟，因家中生计困难，便相约一起来京城中做工，这里主家管每日两顿伙食和住宿，每月回去一趟能攒下不少银钱。”
“那他们为何…...”纪归堂和阿香对视一眼，想不通同乡之间怎么下得了这种狠手。
“小弟也想不通，想来是因为他们前后像我借了不少银钱，我前几日叫他们还钱，才这样吧。”男子无奈一笑。
因为不想还钱就要杀人灭口，不知是该说这些人心狠，还是说这男子倒霉，好心借钱却招惹来杀身之祸。
纪归堂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他们如今害你不成，你接下来如何打算，可要去报官？若要去报官，可能并不容易定罪，非是我们夫妻不愿给你作证，而是这里刚刚就只有我们两夫妻，官老爷怕是不会相信。”
纪归堂话说得好听，其实心里是不愿去作证的，一个原因是证人太少官府确实不会相信，二就是他和阿香都是偷跑出来的，去了官府不就露馅了嘛。
没想到那男子也只是摇摇头，看着纪归堂还有些不好意思一样，“不能去官府，我…...他们毕竟是我的同乡，这次就算了吧。”
阿香都有些无语了，这人也太善良了吧，也许就是因为善良，才被人这样欺负到头上来。
阿香心里腹诽，纪归堂却心里一转，然后突然一拱手大声称赞道：“这位小兄弟心胸宽广，真是让在下自愧不如！”男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被人这样夸赞，脸也一下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连连摆手，“我…...我，不是。”
纪归堂也没等他说完，拿起背篓边走边兀自开口：“小弟如何称呼？今年几岁了？家中可还有谁？”
就这样，那才刚被救起的男子懵懂间就随着纪归堂走了，三人慢慢地转过两条街，来到一处早食摊子上坐下来，期间纪归堂还让阿香偷偷从空间拿了一套他以前的旧衣服塞在篓子里，假装从背篓里拿出来，让男子躲到路边一个茅草棚里换下了湿衣服。
一路问下来，纪归堂也大概打听清楚了，这男子名叫卢小福，今年已经十七岁，祖祖辈辈都是卢家沟的，家里如今只剩下了他和爷奶三人，父亲在他两岁时和人上山打猎摔死了，母亲一年后改嫁走了再没音讯，本来还有两个姐姐，大姐也在他八岁时因意外去世，二姐在她十六岁时为了多嫁些银子，自己做主去了离卢家沟有三天路程的一个山村里，说到这些卢小福似乎有些情绪上涌，一直规矩放在双膝上的手也不自觉紧握。
阿香没想到这人身世居然这么坎坷，此时听他说了这些后，不禁觉得刚刚他会选择不与那些人计较也是情有可原的，平民百姓打官司，进了衙门都要先挨几板子，然后才能呈情上诉，他家如今就他一个壮劳力，一个不好还可能有牢狱之灾，那就真的是祸不单行了。
但她也不懂阿堂为什么要拉着人问这么多，惹得人家凭空想起这些伤心事，就忍不住悄悄瞪了他一眼。
纪归堂收到娘子的眼刀，知道她是怪自己太冒犯了，于是赶紧打岔：“怪为兄多嘴，勾起了小弟的伤心事，真是该死，该死，今日既然我们有缘，这么早想来兄弟还未进食，就让为兄请小弟吃上一碗粗食，聊表歉意。”
旁边小贩早就注意着这边了，谁让他们三个人坐下来只在那聊天也不点东西的，此时听见纪归堂说要请客忙上前堆起一脸笑意问道：“客官要来点什么，我们这里供应素面、馄饨，包子馒头也都有。”
“给我们上两碗面，多放肉，再来一碗馄饨，十个肉包子！”
纪归堂早上刚进袋了一笔，又对这个小弟有些小打算，自然就大方点了一顿丰盛的，阿香虽然有点心疼，但是想想两人未来收入稳定，也就欣然接受了，而且这么折腾下来，早起吃的也那顿也早就消化了。
只有卢小福还在不停推辞，但是根本抵不住纪归堂的热情，最后只能吃了一大碗面，又被硬塞了三个肉包子才算做罢。
卢小福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三个肉包子也不舍得再吃，拿在手里想要留起来但又觉得不好意思，一时有些犯难，纪归堂见状让小贩拿了张油纸给卢小福，好让他包起来，这一番举动感动得卢小福直接哭了起来，他没想到今天这对夫妻不但救了他，还对他这么好，就说要给纪归堂磕个头以表救命之恩。
纪归堂连忙扶起已经跪下的卢小福，客气道：“福小弟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既然看到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
话头又一转，“如今他们与你算是撕破脸皮，以后可还在同一处做工？这样的话难保将来再有这种情况，他们这么多人，实在防不胜防啊，福小弟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卢小福闻言满脸尴尬，但他如果不继续做工，就要断了收入，于是怯怯说道：“我还是回去继续做工吧，嗯…...我以后防着点，不与他们一道儿走应该就不怕了。”
纪归堂却皱眉装作沉思半晌，没一会儿似乎下定决心一样，对卢小福说道：“既然我们救了你一次，怎忍心让你再陷入险境，这样吧，我这最近正好有一庄买卖，需要雇个帮手，福小弟不如就来我这儿干活，每月给你二两银子月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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