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Alice的故事
周五的早晨，季晴起的很早，今天又得陪着刘教授门诊。
五月的北京，阳光和煦，街头巷尾都开始飘柳絮……夏天就快要来了。
季晴昨晚回来查看，发现腰部红了一块，也有点隐隐作痛，晚上也一直没睡好，半梦半醒。
季晴起床后，在宿舍静静的坐了一会，把昨天的事情想了想，还是给妈妈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门诊，不方便电话，有什么事情明天说。进了办公区，就把手机关静音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季晴查看了下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乔燃的。妈妈回复了两条信息，一条说的铿锵有力，隔着屏幕季晴都能感觉到妈妈的怒气：明天不行，晚上必须通电话！另外一条却又充满关心：早上要记得吃早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注意身体，妈妈爱你！季晴无奈的笑笑，妈妈永远是妈妈啊。季晴给妈妈发了条信息：谢谢妈妈！今天真的不行，我晚上约了闺蜜见面，让我放松放松吧！明天我们通电话，一定！季晴妈妈过了一会回了信息：好吧，明天我们好好说说，早点睡觉，不要玩的太晚。季晴舒了口气，逃过一天是一天啊。
季晴想起之前跟Alice约着要见面的，就发信息给Alice说什么时候见面。Alice很快回复了信息，就四个字，晚上7点，我来接你！季晴也秒回信息，一个字，好！
到了下午6点多，季晴下班到宿舍再看手机，看到乔燃发了信息：季晴，你不要生气，方便通个电话好不好！我道歉！
季晴想了想，回了信息：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今天出门诊，很忙，改天再说吧！过了几分钟，季晴又看了下手机，乔燃没有回复。季晴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不想接乔燃的电话，但是看他不回信息，却又有一点失落。季晴甩甩头，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奇怪，洗漱一番准备去见Alice。
7点多，季晴坐上了Alice的车，两人现在见面已经非常默契，基本由Alice来定地点，季晴都不问去哪了，跟着走就行。Alice少有的穿了一条灰色的长裙，妆也很精致，非常美。
“今天，你好漂亮——”季晴由衷的赞美到。
“哈哈，我哪天不漂亮呢？季晴”非常的Alice式的回答。
“今天的风格不同，很少看你这样的风格。”季晴笑了。
“什么不同？我跟乔燃一样，是千变风格啊，什么风格都OK。”Alice也笑了。
“哈哈，今天这个风格偏，温柔，是一种你用得比较少的风格。”季晴上下打量着Alice，给了个结论。
“是啊，今天见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而且，这个人跟你还有点关系。”Alice卖了个关子，看着季晴眨了眨眼。
“不会吧，你的朋友非富即贵，怎么可能跟我关系？”季晴摇摇头，觉得Alice又在故弄玄虚。
“你再想想，呵呵！”反正车上也无聊，两人互相逗着玩。
“我知道了，不是乔燃，就是你某个在协合看过病的朋友吧。”季晴随口说道，担心的看了看窗外，正是堵车高峰，Alice的车开着挺野，在高速公路上窜来窜去，看这路又是去Alice家了。
“不是乔燃，但是真的是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哈哈，回家再说。”Alice专注的开车，这车堵得“老司机”都头痛了。
一路超车，两人终于在8点前到了Alice家。谁也不想吃饭，Alice换了家居服后，从冰箱里翻出日式点心、水果、饮料，放了一茶几，两人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季晴，你还记得Alex吧，他现在在北京。”Alice斜靠着沙发扶手，一脸玩味的看着季晴。
“他说，他找一个美丽的女医生，名字叫Nicole，在北京最好的医院工作。你找的是你吧。”Alice笑了，笑容意味深长。
“Alex?他来北京了？我，其实跟他不是很熟，就是那次一起参加了非洲的项目。”在季晴心目里Alex就是这样，就是一起工作1个月的同事而已。“你今天是去见的Alex?”
“不是，我去见的是Alex的堂哥David。在David那碰到了Alex，他昨天刚到北京，估计很快就找到协合去了，他有你的照片哦。”Alice笑得意味深长。
“好吧——我坦白，我们在非洲的时候，Alex有表白过，但是我拒绝了，而且，我还给了他假的email地址和电话。”季晴不好意思的笑笑，觉得在再躲下就没意思了，就坦率的说了。季晴对类似表白这种突如其来的麻烦，一般都是处理得非常干净。
“厉害！我说怎么现在找个人这么难呢，可怜的Alex。”Alice手动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好了，Alex是个意外插曲吧，说说你的正题吧，最近烦什么呢？”季晴喝了点水，看着Alice。
“我可能，很快要订婚了。”Alice抱了个抱枕，笑着跟季晴说。
“哦，好事啊，不过，一直没听你说有男朋友，是要跟David订婚吗？”季晴听了很惊讶。
“是啊，David算是我的学长吧，很绅士，认识很久了，确切说的是追求我很久了。”Alice倒是非常直白。
“这就是订婚的理由？我以为你要追乔燃到天荒地老呢！”季晴憋着笑，故意逗Alice。
“乔燃？你还当真了，乔燃都知道我是闹着玩啊——”Alice故意瞪着季晴说，随即哈哈大笑。季晴点点头，如果Alice来真的，乔燃估计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David的妈妈有皇室血统，爸爸是实业家，David有公爵的头衔，家庭背景很好，我——父母——很满意。”Alice把父母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透着满满的戏谑。
“Alice，你不像这种遵从家族联姻的人啊。接下来你是要逃跑还是？需要我做什么吗？”季晴半真半假的问到。
“不是，我是真正的要订婚，我有点累了，David是个很好的结婚的人选。”Alice把头靠在靠枕上，流露出少有的柔弱。
“那既然决定了，又为什么要烦恼？”季晴向来都是一针见血，这也是Alice喜欢她的原因。
“因为，不甘心吧。或者，你猜猜？”女生对于想说又不想说的事情，一般都就会这样。
“因为，路萧吧？”季晴说完，故意不看Alice，把视线放到了桌上，给Alice一个回旋的空间和时间。
“嗯——我觉得你肯定看出来了，但是小路都没看出来——所以我不想等了！”Alice看着季晴似笑非笑，眼睛雾蒙蒙的。
“我觉得路萧也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跟路萧坦白说呢？”季晴伸出手拍拍Alice，虽然很想安慰Alice，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季晴，你知道吗？有些人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相信，我对路萧就是那种一眼万年的感觉。虽然那时候，我十八岁，路萧十五岁，但是我们就知道彼此都喜欢。”
“那时候，我就等着路萧到十八岁，我想着等路萧到了十八岁，我们就正式的在一起。”Alice说道这里，眼里都是温柔的光，就是她平时看路萧不小心流量出来的眼神。
“我认识路萧的时候，在剑桥读艺术史，是我自己喜欢的专业。那时候特别开心，读自己喜欢的书，有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一年才能见一两次面，但是我们都是满心的欢喜。”
“路萧是那么纯粹的一个人，他记得我得所有的小喜好，记得我所有的点点滴滴，没有特别的浪漫，没有特别的用心，就是傻傻的对你好。傻得，让我心动又心痛。”Alice说道这里，看了看季晴，季晴点点头，她能感受到路萧对Alice的那种出自本心的好。
“不过，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Alice收起笑容，眼里的光渐渐暗淡。
“大二那年我妈妈让我转学读经济，我不同意。我觉得以后家业交给我哥哥就好了，他已经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MPA（公共管理硕士）了，我又不喜欢经济。我坚决不肯，还跑去日本找路萧玩了一趟。等我回来，我妈妈甩给了我几张照片，照片上是我爸爸和另外两个男孩，还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那是我爸爸在台湾的外室，哎——” Alice说到这里，居然很平静，只是叹了口气。
“我爸爸是台湾人，妈妈是北京人，他们在北京认识北京结婚，我在北京读完初中，全家才去的伦敦，因为爷爷家很早就去了伦敦。虽然我们圈子里，这种事情很多，大家也没有刻意隐瞒。但是我一直认为我父母是非常恩爱的一对。谁知道，他们居然也是这样的婚姻，我妈妈知道这件事很久，我爸爸好像也没有刻意隐瞒，两个人还相敬如宾，对内对外秀恩爱，饰演恩爱夫妻。”
季晴没想到，Alice的家庭，居然也只这样的一地鸡毛……只是认真的听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妈妈希望我读经济，以后才能帮我哥哥……我最终同意了，从那时候我也认清了我的未来，也认清我和路萧的未来。我们这样的家庭，注定婚姻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而且，那时候我对爱情对婚姻，很失望……”
“季晴，想起来很悲伤。从认识那天起，我就一直等着路萧长大。中间路萧有冲动过，我就暗示他，只有成年了才能谈恋爱，只有满十八岁才能谈恋爱。我希望他能成熟一点，认真的面对我们的感情……我等他满十八岁跟我表白，但是他十八岁那年跟我表白，我却拒绝了——”
Alice慢慢的说着，陷入回忆中，想起自己和路萧最后一次在东京的那两天，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次去东京，Alice就知道路萧会表白，他过生日的时候，就想让Alice去，Alice就各种找借口不去，她想着把这段日子拖得长一点，可以让自己晚一点拒绝路萧，可以让他们这种无忧无虑的关系再长一点，哪怕一天也好。但是终究是要面对，等道路萧离开东京的前期，Alice再也拖不下去了……
路萧在迪斯尼表白后，拉着Alice回到市区，然后又带着Alice去吃了她喜欢的素面。走在繁华的东京市区，霓虹灯闪烁，人来人往……路萧牵着Alice的手，满眼的开心，走路的时候在笑，吃面的时候在笑，买冰淇淋的时候也在笑，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福。Alice也笑着，但是心里却痛，她不敢想象自己明天怎么面对路萧，怎么拒绝路萧。她一直记得那天的点点滴滴，那是她和路萧，作为情侣相处的唯一的半天。
吃完面，两人又在东京街头牵手走了很久，路萧本身话不多，Alice不说话，他也不太说话。对于他来说，这样牵手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走，就非常满足了。那天直到晚上12点，Alice才坐上出租车，回到自己在东京的公寓。上车前，Alice紧紧的抱着路萧，舍不得放手。“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不上去，看着你上楼就好。”路萧体贴的抱着Alice，他也舍不得分开。
“不过明天就见面了，我们去公园看樱花，你明天多穿点啊，记得醒来就给我电话，我肯定比你醒得早。”路萧用胳膊紧紧的搂了搂Alice，还憧憬着明天要一起去看樱花，他不知道，Alice这次来之前已经把回程的机票都定好了，第二天下午就回伦敦。“好的，再见，小路！”说完这句话，Alice不敢再看路萧，匆匆忙忙的上了出租车，上了车也不敢回头看路萧，她知道他一定会站在那里，像以前那样，一直等她的出租车消失在视线里。
Alice其实在东京并没有亲戚，她爸爸见她经常去东京玩，为了安全就给她在东京买了一个高档公寓。每次来东京她都住在哪里，只是她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路萧。那一次分别后，Alice再也没去过东京，那个公寓一直在，那里面有关于路萧的一切记忆……之后，Alice却没有勇气再去那里看看。
Alice回到公寓后，Alice一夜无眠，虽然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拒绝路萧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路萧少难过一点。路萧也一夜无眠，他是幸福得睡不着觉，一直在憧憬着自己和Alice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Alice拿着手机，却一直没有勇气给路萧拨电话。最后到了11点，再过半小时她就得去机场，才鼓起勇气给路萧拨了电话——
“小路，是我！”
“殊殊，你醒了？睡到现在啊，是不是昨天冻着了？”路萧在电话里那头，又急切又充满关心。
“没有，小路，我很好。对不起，小路，我家里有事，我下午要回伦敦了……”
“什么？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路萧充满了迷惑，整个人都懵了。
“小路，我一直当你是弟弟，我们以后就做真正的姐弟吧。以后，见到我要叫姐姐，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再见了，小路——”Alice说完这些话，不敢听路萧说话，或者路萧说了什么她没听到，急急挂了电话，整个人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几乎虚脱过去……
回忆到这里，Alice眼圈里的眼泪再也藏不住，决堤而下……季晴忙给她递过去纸巾，坐到Alice身边，轻轻拥抱了Alice。
过了一会，Alice才慢慢恢复过来，松开季晴的拥抱，擦擦眼睛抬起头，看着季晴：
“季晴，你是做医生的，我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能帮我解答吗？”季晴点点头。
Alice有点出神，“我记得很清楚，我离开公寓去机场的时候，我虽然很难过但是肯定没有哭，我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我肯定我可以面对。可是我下出租车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帽衫前面全湿了，我摸了我的脸，才发现自己一脸的眼泪……这种情况真实存在吗？还是我记错了，其实我哭过？”
“这种情况会存在，当人过度悲伤的时候，神经系统控制不了行为系统，自己以为没有做，但是其实发生了……你当时，一定很难过，但是又想强行控制自己的行为吧。Alice，你很坚强！”季晴给Alice递了杯水，可以想象，Alice当时难过到了什么程度，又是多么的倔强和坚强。
“这样，我还以为，我真是绝对坚强呢。”Alice含着眼泪笑了笑，脸色苍白。
“Alice，我们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季晴看着Alice很虚弱，觉得她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就给Alice递了块点心，自己也拿了块来吃。
“好吃吧？这些点心都是路萧买的，是我最喜欢的礼幌学院的饼干。”Alice轻轻的咬了一口，细细嚼着说。
“好吃！你喜欢的东西，他现在都还记得。你现在这样放弃，以后会不会后悔？”季晴觉得，路萧其实心里还是喜欢Alice的。
“哎，他现在对我好，也是对姐姐的好吧。你别看路萧现在很顺着我，他倔起来我也没办法，我也只能哄着他。”Alice又拿了一块点心吃着，情绪好像恢复了一些。
“那年从东京回伦敦后，我们有半年没联系，谁都不理谁，我没想到小路真的就这样不理我了，我真的挺难过的。后来我去韩国找他，他来见我，不管我怎么逗他，从头至尾基本不说话，我想我们可能真的回不去了。等我要上飞机了，他才特别小声的说，姐，再见！说话的时候，憋得脸都红了，想想真是又心酸，又可爱。”
“那后来呢，你怎么又来了北京，做路萧的助理？”季晴觉得他们两的剧情挺曲折的，如果真的就这样结束真的很惋惜。
“后来我们又跟以前一样，每年见面约着去旅行，我们去过很多地方，但是再也没回去过东京，我们真的像姐弟一样相处。小路出道后不是很顺利，有段时间很低沉，不过好在他一直不放弃，他很努力，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很庆幸的是，那个时候我一直陪着他。”
“我在伦敦交过几个男朋友，但是基本不到三个月就分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以为我花心，其实我挺痛苦的，我真的挺想好好谈一场恋爱的。后来我想，我的根源可能还是小路吧，而且我哥哥现在基本掌管里家里的主业，他知道我和小路的事，他希望我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就来了北京——不过，小路可能真的只把我当姐姐了吧，我故意说喜欢乔燃，还在北京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他都无动于衷。有些感觉，过去了，可能就真的过去了吧。”
Alice继续说着，今天晚上的Alice，可能想把过去都回忆一遍，然后告别，想开始新的生活。
“你一直把姐姐的架子端得那么高，为了路萧回来又不明说，路萧就算再有想法，我觉得也不敢吧。毕竟，你拒绝过他一次。”季晴想劝说Alice，但也不能主观臆断，只能说了些事实给她听，希望帮她理清楚。
“季晴，今天早上，就在这个沙发上，我和路萧坐了一上午，我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说不出口，我觉得，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而且做姐弟其实很好，那么我们一辈子就不会分开，不是更好吗？如果说开了，他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他再拒绝我一次，那我们，可能连姐弟也做不了了吧。我不敢冒这个险，我希望，这一辈子，小路都不要离开我。”Alice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我想喝点酒，你来一点吗？”说完，从厨房里拿了一提啤酒过来。
“我也来一点吧，等会叫个车回去，我最近，也是失眠，喝点酒应该可以睡得好吧？”季晴也拿了一瓶，她最近也是很烦恼。
“晚上别回去了，二楼有客房，还有路萧的房间，你随便睡那间都好。有烦恼的时候，喝醉了才好，才能睡好觉。”Alice真是颇有心得，她表面看着很洒脱，其实内心这几年没有真正的开心过，经常需要酒精才能入眠。
“你烦恼什么？是因为乔燃吗？”Alice已经从自己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原来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
“嗯，算是吧，不过不是你想向的那种——”季晴简单把自己最近的烦恼给Alice说了一下，说了工作上的事也说了乔燃的事，但是没有说妈妈误会她和乔燃的事，她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
“美国的工作机会确实很好，但是，如果你觉得家人更重要，就遵从本心吧。工作的机会很多，家人只有一个。”没想到Alice对这件事的态度跟季晴一模一样，甚至没有任何的劝解，这让季晴感到惊讶，却也对自己的决定释然了很多。
“说到乔燃，我觉得他对你挺特别的，现在看起来也很用心了，为什么不考虑发展一下呢。你和乔燃，都是应该谈恋爱的年纪。”Alice喝着啤酒，说道季晴的事，整个人轻松了一点。
“我不想去猜测乔燃，不管怎么样，我们肯定是不适合的。”季晴也对Alice敞开心扉。
“为什么不适合？就因为乔燃的职业吗？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吧？说实话，乔燃真的很好。乔燃从来不是你考虑的对象吗？”Alice对乔燃是真正的很欣赏，她对季晴也是真心的喜欢，当然是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了。
“乔燃确实很好，但是当然不是我考虑的对象。我们的生活千差万别，性格爱好也不相同，只是最近凑巧碰到一起而已。我觉得我如果考虑伴侣，应该是同行吧。”季晴之前想过，如果真要找另一半，应该也是同行或者是半个同行，这样才能互相理解，医生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业。
“而且我现在都觉得我和乔燃，也许不适合做朋友，他太为别人考虑，让我觉得，很有压力。”这是季晴真实的想法。
“乔燃是对谁都会体贴关心，只要在他能力范围之内，而路萧，却只对他在乎的人体贴关心。。”Alice对乔燃和路萧看法不同，她喜欢更自我的路萧。季晴点点头，她也赞同Alice的说法。
“是的，我不太喜欢别人的过度关心，我会不知所措。”
“季晴，虽然你很独立，但是也不要拒绝别人对你的好。乔燃路萧有麻烦，你都帮忙，那乔燃想帮你，也是正常的事。”Alice很客观的说。
“你说的没错，理智的想也没什么，但是我，就是觉得别扭，可能就是习惯问题吧。”季晴自己也很无奈，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改变。
Alice笑了笑，喝了口啤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了几分钟，Alice换了个话题：
“不考虑Alex吗，我听说Alex学生物，也算跟你半个同行吧。”两人都喝完了一罐啤酒，开始喝第二罐。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合适的伴侣，还是中国人吧！”季晴笑了笑，她并不了解Alex，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Alex也有公爵的头衔哦，真的不考虑跟我做妯娌吗？去伦敦我会罩着你的。”Alice开季晴的玩笑。
“真要做妯娌，我希望你跟路萧，我跟——乔燃”季晴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不好意思，脸刷的红了。
“你看，潜意识里你对乔燃还是更喜欢一点。我和小路，就当姐弟吧。来，我们干一杯，希望我们真的有机会做妯娌，不管是哪一个组合，哈哈哈，反正我们两还挺有缘——”Alice哈哈大笑，拿着啤酒碰了一下季晴的啤酒。
“我也就随口胡说，玩笑话而已，不过，为我们两的缘分干杯！”季晴也笑了，觉得这还真是个奇妙的缘分。
“季晴，谢谢你，陪我今天一起，告别过去！”
“Alice，也谢谢你，让我今天，可以，醉一场，忘掉烦恼！”
两人又干了一杯，不胜酒力的季晴已经晕晕乎乎了，Alice是说话说累了，说了这么多的知己话，两人都觉得舒服了很多。
季晴以前不是特别习惯跟别人倾诉自己的情绪，但是今天跟Alice这么敞开心扉说了一晚，真的觉得轻松了很多，她突然觉得，倾诉真的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办法。
这一夜季晴睡得很香，她想她明天有勇气去跟刘教授说放弃美国的机会，也有力气面对妈妈的连环盘问了。
这一夜Alice也睡得很香，只是梦里，依旧是一片粉色樱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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