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心—琴酒
浅香的叫声在感受到眼眶的空落落后戛然而止。
鞍泽一起身,看着失神的浅香和后面生死不知的朗姆。
“呵。”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下。
这样还能找麻烦的都是狠人。
鞍泽一不再管他们,从通道出去,拿起awm,仔细地擦去了指印。
其实这个情况清理痕迹没什么意思,他只是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迹,比如指纹,如果被有心人收集到了,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至于朗姆有什么后手,在酒厂有什么布置,基本可以猜测一下,无非就是“没和我一起回来,就干掉”或者“如果我说‘xx’就立刻干掉他”。
没意思,太简单。
离开这里后他找到朗姆开来的车,清理了东西后开走。
找到个理发店又去进修了一下。
一个多月后这头发又长了,他也懒得剪,干脆就这么半长不长地留着算了。
他只是过来染个发。
白发太显眼了,作为一个狙击手,在那上面躲避的时候,他自己都担心头发被阳光照得反光。
那么这样说来,似乎在草地里隐蔽可以染绿?那行,染绿。
狙击手并非都喜欢夜里狙击,因为他们看不见,这和夜视能力无关。但他更擅长晚上狙击,所以将就白天,绿发也行。
理发时他拿出了手机,给贝尔摩德打字。
【准备好了吗——hunter】
他刚下意识关上手机,就传来了‘叮’的一声。
【你那边这么快?我准备好了,不过,真的要这么急?——vermouth】
贝尔摩德穿着睡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白山寺野发的消息,心里也是有些惊奇他的速度。
【任务简单。——hunter】
贝尔摩德笑着的脸突然就僵了一下,她要怎么说,其实代号成员里除了这个成天跟在琴酒屁股后面跑团建的人,其他人都收到了这个任务的简讯。
她都没接,也就朗姆没事做,急冲冲地跑去莽。
……这个家伙居然说简单?
【等我回来就开始。——hunter】
【行。——vermouth】
两个小时后。
鞍泽一准备起身,店员一脸笑脸地和他说着理发的事,就在走出店门前,又想起自己没有帽子于是转身。
刚好看见了店员黑变白的灿烂笑脸,他也对着店员点了下头,问他有没有帽子。
店员一脸兴奋,给了他一个纯白的棒球帽,白山寺野感叹还是好人多。
就在他要走出店门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危机,一腿回踹过去。
那个店员一脸不可置信地从墙上滑下来,胸口上插着被手握着的剪刀。
死不瞑目。
鞍泽一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给钱,但是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他只能白嫖了。
而且抛开事实不谈,他就没有错吗?
离开店门,鞍泽一坐上了飞机。
窗外有天上千奇百怪的云,地上有重重叠叠的山。
还有飞来飞去的鸟,和飞机里饶有兴趣地画画的他。
解决了朗姆,他觉得分外轻松,虽然知道朗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也很快乐。
又完成一幅巨作,对以后的双面生活……更加自信了。
想到这里,鞍泽一不禁嘴角上扬,在飞机上闭目小憩了会。
……
到了飞机站,他背着黑色背包走到机场外面,便看见了一辆车——琴猫的365a。
来接我吗。
他看了一眼后别过了视线,给贝尔摩德打字。
【在哪?——hunter】
那边秒回。
【你这么喜欢染发?——vermouth】
【你的大老板亲自接你,你不坐他的车,来坐我的,也不怕被他一枪崩了你的合作伙伴。——vermouth】
【?——hunter】
【你往左边看。——vermouth】
鞍泽一往左边看去,果然,一辆白色骚包车就在那里。
他走过去还没敲窗口,车窗就降下来。
贝尔摩德随手一抚金发,看着混血帅哥头上古朴的绿色,迷人的笑容大方地绽开。
“哎,我说啊,你就是……”
白山寺野弯腰低头装作打招呼的模样,拉下口罩。
“我有个朋友。”
他说完转身离开,长腿一迈走向琴酒。
贝尔摩德愣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见白山寺野走过去拉开车门上了一辆356a的保时捷后突然反应过来。
【hunter!!你干什么!!——vermouth】
然而她却看见一行字出现。
“对方已屏蔽……”
她微笑着用几乎捏碎手机的力道,关了手机,这个人,居然……敢骗她?
白山寺野拉开车门,伸腿坐进了副驾。
闻到车内的气味,和琴酒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有种熟悉感。
琴酒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伯尼细烟,伸到了白山寺野面前。
白山寺野坐稳,看着夹着烟的修长手指愣了一下,他随即倾了下身子咬着烟。
下一秒,琴酒拉着他的右肩,脸凑近,有些突然的。
两人的烟头抵着,又是……这样吗。
白山寺野清澈的黑色眼睛在琴酒眼前放大,他们的距离已经避无可避。
在外观察的贝尔摩德瞳孔一缩,露出半月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拿起相机和望远镜,一边咔嚓咔嚓一顿拍,一边放大近距离观看。
这是什么关系?!这是什么关系!!?
呵呵,被老娘抓住了把柄了吧!
感受到远处的窥视,琴酒默不作声,白山寺野略微后仰拉开距离,他抬头看琴酒时,对方也坐回了位置。
“你在金三角做的事boss知道了。”
白山寺野侧头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烟,直到吸了一口后,他才想起自己现在17岁?
他以前可是三好学生,别说抽烟,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给了那边笑眯眯的贝尔摩德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他回头看向琴猫。
“没事。”
琴酒碧绿色的眼睛深邃透亮,就像祖母绿的宝石,价值连城。
他最喜欢琴猫的眼睛了,真的很漂亮。
此刻琴酒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解释。
抬手关上车窗,白山寺野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密封的口袋。
“我想,他们短时间,不能做什么了。”
透明的塑料口袋里,有两只血淋淋的眼珠子。
琴酒看了后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这样的人,不会害怕这些东西。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白山寺野是怎样的人,所以他也不会惊讶。
“你的枪法,boss赞不绝口。”
鞍泽走时为了预防真的把两人弄死,虽然已经半死不活了,两人也因为主线未开启有保护杀不死。
他还是漏了两个囊种给朗姆保命的。
现在看来,告诉boss消息的人就是那两个漏鱼中的一个了。
毕竟朗姆和浅香一天两天的休息不好,还暂时没有说话能力。
琴酒启动车子,离开机场。过了会后漫不经心地告诉白山寺野。
“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白山寺野靠着副驾侧头看窗外,有些闷沉地“嗯”了一声。
他其实现在挺累的,奔波这么久,现在都晚上了。
想着,回头看了眼琴猫的侧脸,顶了顶上颚,这男人真带感。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没一会就磕上了眼皮。
琴酒看了一眼旁边人的疲倦的睡颜,车速变慢。
穿过霓虹街道,穿过高楼大厦,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
车子渐渐驶向黑暗,两人的外衣与浓如墨的黑夜渐渐融合,彼此身上的气味互相交融,对方的存在被印在心里。
在琴酒看不见的地方,白山寺野轻轻将眼睛张开一条缝。
将黑暗中一点猩红的位置留在眼里细细临摹,存在记忆里观赏,卷入口中咀嚼,把这寂静的一刻彻底消化为两人不可遗忘,也不起眼的一夜。
琴猫,你还不相信我吗。
十分钟后,车子无声无息地靠边,然而身边人已经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的眼。
白山寺野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跟着前面的琴酒穿过黑色走廊。
打开门,厨房里已经没有了那呛人的气味。
琴酒径直走上楼,鞍泽一在关口处神色晦暗,最后换鞋上了楼。
还是他的房间,没什么脏乱的感觉,说明照常清理过,这让他心情略微轻松,至少琴酒相信过自己。
如果这样都不能获得琴酒的信任,那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不过,鞍泽一拿出放在包里的密封口袋,琴酒这次不检查一下吗。
他去洗了个澡,出来后翻出口袋,开门准备找琴酒,却见对方湿着长发,穿着睡衣也推开了门。
看着琴酒黑夜里无法观测的眼睛,他拎起袋子,白皙的手指迎着月光,犹如月下上帝的艺术品。
琴酒看着他的手,白山寺野凑近了才发现这一点。他以为琴酒在看他手上的袋子。
他表现得很自然,告诉琴酒。
“这是他们的眼睛。”
年轻人的声音在走廊里有着空灵的感觉,和平常安静老成的样子不一样。
琴酒接过袋子,他的身影背着月光,脸上一片阴影。两人的手在黑夜里不经意间触碰。
琴酒将袋子拿着,示意白山寺野跟他走,这样看不清神情的琴酒其实很有压迫。鞍泽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下楼在沙发上仰头靠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琴酒拿起袋子走向了地下室,大厅里钟声和他心跳重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过了似乎一个世纪般漫长。
听到传来的脚步声,白山寺野在沙发上回头,琴酒迈步从地下室走上来。
男人湿漉漉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宽肩窄腰,睡衣露出的领口可以看见一片白晃晃的皮肤。而下摆则能看见一截匀称修长的小腿。
骨节分明的手在烛火的照耀下有种透明的苍白与脆弱感。
这幅画面就和中世纪古老优雅的吸血鬼贵族拿着烛台缓步走上来一般。
琴酒拿着红酒,看着沙发上男人的侧脸,偏白的皮肤在黑夜里十分白腻。
绯色的薄唇抿着,男人绿色的头发十分老气横秋,这人驾驭得自然而别有特色。
“要喝一杯吗。”
“嗯。”
忽略掉这句话开车的成分,两人还挺正经的。
琴酒随手打开那瓶56年的西班牙葡萄酒,给他倒上一杯。
白山寺野拿起杯子准备往嘴里倒,却被琴酒拉住了手腕。
换别的琴酒不在意,但这瓶是他的珍藏,这人……真不懂品味。
白山寺野看着琴酒,以为他要有点仪式感,没想到琴酒捏着他的脸。
拿起酒杯,整个人靠近,让酒杯的杯沿紧贴他的嘴唇,缓缓倾斜杯身。
被琴酒带上来的烛台上摇曳着似乎也在为他紧张的火焰。
眼前是对方颤抖的睫毛,与脸上被火光模糊的边缘。
耳边几乎可以互相听见的心跳,和轻缓的呼吸声。
鼻尖则漫上淡淡的体香,和红酒醇厚的醉心的香气……
琴酒淡漠的眼睛开始不再对白山寺野冰冷,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那是信任。
两人现在近得拿开酒杯就能接吻。
可惜,他们,不能。
在意大利,每当黑手党的老大想要夺取某个手下的性命时,都会亲吻对方的嘴唇或脸颊,给他一个“死亡之吻”当做预告,用这种“惊恐的浪漫”为其送别。
白山寺野瞳孔有一瞬间的颤抖,随即继续镇定地与琴酒对视。
看着白山寺野绯色的嘴唇沾上红酒的糜色,那双桃花眼宛如染上情/欲一般眼尾泛红。
琴酒伸手摩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an,你会被夜莺迷了眼吗?”
听到对方的称呼,鞍泽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瞬间红了,泛起的晶莹被他强压下去。
琴酒看着他清澈漆黑的瞳孔,对方眼睛好像在烛火下更加漂亮了。
白山寺野告诉琴酒,“我看不上。”
琴酒笑起来,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睛弯着。
就像一朵迷人,艳丽的蓝色妖姬。
鞍泽一觉得自己也被这笑迷了心智,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叫我鞍吧,an,我的名字。”
琴酒松开手放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变远,关系却在靠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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