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疼痛纹身
那天回去比平日了晚了半个小时。
路灯把影子拉的很长，梁章庭右肩上的白色皮面书包，付寒舟看到后心底泛起点点微妙的感觉。
也不知怎么去形容，就像自己的手腕上带着他最贴身最喜欢的佛珠，他的手上带着一只明显是女孩子的橡皮筋。
可是该怎样去评价人类的这样一个宣誓主权行为，这也是一份直白又明晃晃的爱意。让明明两个本不会有任何关系的人，现在却千丝万缕理不清，物件和肉体的纠缠里，还夹杂着的，全是热烈的欢喜。
奇妙又让她觉得很舒服。
别墅前，两人相对而立，手还牵着。
“我先进去了哦。”嘴上道别，手却没松，付寒舟有点念念不舍。
“好，”梁章庭松手把书包递给她，说：“进去记得开手电。”她接过来点点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后，男人拿出手机给沈堂皓打了电话：“定位给你，来接我。”
车上，沈堂皓边抽烟边开车，调侃他：“家长接完孩子了？”梁章庭笑了笑，点点头。
“看你这满面春光的，啧啧。第一次见你这样。”沈堂皓的话他听着，不以为然，废话当然不一样，这次谈的这个都不一样，跟之前那几个有可比性吗。
梁章庭扯开话题：“雁归最近怎么都不出来喝了。”
“你问我？不应该我问你吗？”他眉毛一挑，这家伙明显没明白他的意思。压根就没在问付雁归，在问赵优茹。
“哦，懂了，”余光瞟了一眼他那个表情，沈堂皓就明白了，说：“付雁归最近都不在江城，应该是去三亚那边了。”
“赵优茹是个什么情况啊，看不上我们雁归啊。”梁章庭今天收到了消息，付雁归的那个女神在三亚那边出了点事，他这个大冤种兄弟追过去了，还要他帮忙跟付念虹撒谎。
沈堂皓把烟头丢了出去，在一处红灯将车停下。
“我听我一个马子说，好像是家里的问题吧，有点不由己。”话题成功扯开，梁章庭顺着往下说着。
他不太想付寒舟进入这个圈子，也不想他们这群人跟她有什么接触，甚至他们对这个女孩有点了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无所谓，迟早是要退出的，他当然选择和这个小女孩并肩一起站在太阳底下，一些阴沟里的肮脏东西他一定会洗褪。
————
付寒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把书包里的卷子练习册一样一样的清出来，开始自己夜晚的“征战”。
中途休息的时候，一边烤火一边和梁章庭打电话。
斗柜上的烧水玻璃壶里，翻滚的水果茶飘来淡淡的香味。
“你在哪里呢？”男人的电话那头很吵，付寒舟问他。
电话里传来梁章庭几声低沉的笑声，话语中都带着深深的笑意：“查岗呢我的女朋友，在MUHAN，上次你来过的酒吧。”怕她不知道位置，还特意给她解释了一番。
她有点羞，没说话，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沙发垫。
“嗯？”她这边没动静，梁章庭奇怪，鼻腔里带出的一句，低音炮听起来很苏。
付寒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你……记得少喝点，喝，喝水。”害着羞，说话断断续续的。
男人觉得好笑，起身往厕所走，洗手间安静一点，小姑娘声音本来就小，他都听不到了。
“章庭干嘛去，喝呀。”有人叫他。
“老婆查岗。”梁章庭回答。
这个对话电话那头的付寒舟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现实生活中和自己一样都带着点含蓄，怎么这么网抛。
梁章庭走后的酒桌上，刚刚叫他的那人有点懵逼，反应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变成妻管严了？”
过了几秒，电话里安静下来，应该是男人走到洗手间了。
她有点不服气的小声辩解：“还不是你老婆。”声音嘟嘟囔囔的，他差点没听清。
“那你是谁的？你还想是别人的？”梁章庭语气很危险，低沉但富有磁性，作为一个资深声控手控，她真是被这个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你的。”他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小女孩的答案，怕把她逗急了，没再多说什么了。
酒吧很热，梁章庭脱了牛仔外套和打底，一件长袖白色T恤也撸到了腕处，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纹身。
靠在洗手台边，调戏着电话那头的那个女孩儿。
付寒舟靠在沙发里边，捧着手机甜甜的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问他：“之前没机会问你，你的纹身纹的是什么啊？”
“啊？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左手是耶稣右手是一个妓女，左手虎口有个莲花，觉得好看就纹了。”男人回答她。
付寒舟有点不相信，纹身怎么会没有意义，于是问：“真的吗？纹身怎么可能没有属于它的意义呢。”
“真的，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老头要我以后去当兵，路子都疏通好了，我不想去，就纹了第一个纹身。”
梁章庭给她解释，纹身的意义也就只是向他父亲的一场叛逆宣战，后来有了第一次后发现自己病态般的迷恋上了那样的疼痛，细细麻麻的。
他从小挨得打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导致越来越大之后对于疼痛的感知比常人要轻很多，纹身出来的图案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享受疼痛赋予快乐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付寒舟听完这些的时候，有点惊呆了。
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特别，但这样的特别，却又何尝不是一种可悲。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她听到电话那头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在思考。”付寒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梁章庭在电话那头大笑说：“你真的还挺可爱的。”
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后来因为沈堂皓进来叫他，男人才向付寒舟说明情况，要挂了。
她边答应边嘱咐着：“少喝酒少抽烟，早点回家喔。”
“好。”
很久之前付寒舟就在网上看过有关纹身的视频，明明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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