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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死谏朝堂


江倾之在谢君恒回府之前,将东西藏在了他的书房,然后从后院的墙上就离开了。

        凉王府中。

        谢蕴房中的烛火还未熄,床上谢蕴还是靠着祁楚洵却蜷缩在谢蕴身边,整个人可怜极了。

        谢蕴摸着祁楚洵的头问道:“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你现在还好吗?”祁楚洵一直没敢问。

        谢蕴手下的动作没停:“好啊!我要是不好怎么会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呢!”

        祁楚洵躺平看向谢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累赘啊!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中毒呢!”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听不到声音了。

        “怎么会,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放心,我真的没事的”谢蕴笑道。怎么能没事只是不想被关心之人发现罢了。

        祁楚洵翻起身问道:“那就行,一会儿我抱你去泡个澡吧!”

        “好!”谢蕴伸出手。只是不知道下次毒发会不会还能苟活下来。

        谢君恒刚回到府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安诚帝召进宫了。

        来人是常乐。

        一路上,安静极了。

        谢君恒看了一眼常乐,就小心试探道:“常公公,父皇他这么晚找我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殿下放心,陛下只是想你了。本来想着让你休息好,明早在唤你,陛下说身为父亲他都三年没有见你了这份思念等不到明日,就差老奴来传殿下您了。”常乐嘴角挂着笑,时不时回头看眼谢君恒。

        谢君恒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就行。”他父皇想他了?这可真是个笑话啊!

        “陛下,五皇子来了。”常乐站在殿外。

        “让他进来。”

        谢君恒进去就看到坐在榻上的安诚帝,迟疑了一下就跪下,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安诚帝自谢君恒进来就盯着他,即便此刻他看不到谢君恒的脸,那也不妨碍他观察他的这个小儿子,良久之后,才说道:“起来,坐吧!”

        “谢父皇。”谢君恒找了一个离安诚帝近的位置坐下后就大胆的看向上面人。

        安诚帝:“这三年过的好吗?”

        谢君恒:“还行。”能好?

        “阿列克还是那样?”安诚帝翻到自己手边的小地图问。

        谢君恒点了点头:“嗯,还是那样!”所以他叫自己来到底要干什么?

        “你知道当初朕为何选你去守南边吗?”安诚帝突然发问。

        谢君恒:“您想锻炼儿臣?”

        “哈哈哈,锻炼你看来在你心中朕还算一个合格的父亲啊!”安诚帝笑的仰起自己的脸,等缓过那个比较激昂的情绪,他才再看向谢君恒,说道:“派你去南边,朕从没想着你可以镇的住那里。朕年轻的时候也去过南边,它不比北边条件艰苦,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里的虫蛇瘴气遍地,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当初让你去是真的没办法了,那时朕刚刚登基,整个朝政因为先帝之死有些低落,好多老将借此都离开了,能担的起南边守将就只有陈家和温家了,谁知那温老将军也退了,在之前陈辉义只是一个统领,他能从百家中争进四大家族全都是因为朕,要是那时候朕再派他或者他的儿子去南边,恐怕不是他替朕替大楚守着国门了。思量许多后,朕觉得你可以,管你镇不镇的住南边,首先你在那儿朕是安心的。让朕没想到的是,你竟在那儿一守就是三年,就算当年你的皇叔也没有做到如此。”安诚帝说着朝谢君恒招了招手,谢君恒看到后就忙迎上去,安诚帝握住谢君恒的手后说道:“君恒,辛苦你了。”

        谢君恒不可思议的看着安诚帝发红的眼圈。

        难道他一直误会他的父皇了?

        “父皇这都是儿臣该做的。”谢君恒的手被安诚帝抓的很紧。

        安诚帝乐呵呵一笑,然后放开谢君恒的手,问道:“听常乐说,你去见含远了。他怎么样啊!诏狱之灾后,朕就没见过他他现在身体如何了?”

        谢君恒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说道“含远哥挺好,当初我走的急没跟他说,他今日罚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但总归将当初的误会解开了。”常乐一个宫里的太监,那么闲的专门去听他的事儿?

        好在他叮嘱那些太医署的人,不然此时在这儿的不止他了吧!

        “好就行,平时多去看看。他自从甘州回来就不爱见人了,朕也很担心啊。”安诚帝说道。

        谢君恒点了点头,应道:“好,儿臣会的。”

        安诚帝又拉着谢君恒聊了许久才放人离开。

        谢君恒一回府就到头睡了。

        第二天早朝时他见到了谢蕴和祁楚洵,两人走在他前面,谢君恒追了两步,错开祁楚洵走在谢蕴身边,笑道:“含远哥,我推你成不?”说着看了一眼祁楚洵。

        “我的人就不用殿下劳心了。”祁楚洵回瞪了一眼谢君恒。

        谢蕴看着他们身边都是人,就佯装着说道:“好了,有什么事儿回去说,你们两个这样有些不得体不知道吗?”

        被训的两人就再也没多一句话。

        常乐照例喊了一嗓子后,众人进了大殿。

        刚行完大礼,就听到常乐扯着嗓子喊道:“宣大皇子谢晟璋温将军温鸿羽进殿。”

        众人的目光移到门口,只见从门口进来了两人。

        “儿臣参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

        安诚帝:“起来吧!你们两个辛苦了。”

        两人起来后,还不等他们说什么,杨德清就站了出来,他整个人比谢蕴第一次见他要瘦的多了,跪在中间狠狠磕了一个头,喊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爱卿此番又是为了何事啊?”安诚帝对杨德清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臣恳求陛下彻查灵州,求陛下彻查灵州啊”说着当着众大臣的面狠狠的又磕了一个头。

        谢蕴站的比较近,他发现杨德清的额头红的有些不正常。

        “陛下,灵州再拖下去就完了,求您彻查灵州。”

        安诚帝脸都黑了,他垂眸问道:“你这是在逼朕?”

        “臣不敢。”杨德清说着直起腰来,却没有看向安诚帝反而看着陈辉义,眼里全是愤慨,说道:“只是他他心怀谋逆之心。”杨德清整个人都在抖。

        好好的大楚,自从到了安诚帝手上就没了安稳。

        明明最为赤诚的西楚被安诚帝怀疑,他不知道安诚帝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可一旦有人想要掀翻他们上代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他第一个不许。

        陈辉义必须除掉,不然他终会长成一颗毒瘤。

        陈辉义站了出去,微眯眼睛,笑道:“中丞胡说什么呢!你说我有谋逆之心,可有证据?”

        “陈辉义,你敢说你们陈家在暮崖后面没有私自养兵?”杨德清被陈辉义逼得脸都红了,可气势还是未减的说道。

        陈辉义眸子微微放大,要是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他继续笑着:“当然没有。陛下您会信臣所说的话吗?”

        安诚帝对上陈辉义的眼睛,问道:“将军觉得朕该信你吗?”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杨德清在看着安诚帝,他不是为了什么而做这些事,他只是觉得要做连自己都不做,那么这事儿永远不会被知道,那到时候百姓肯定又会经历战乱之苦,他们又会重蹈上代人所经历之事。

        “父皇,儿臣觉得您该信陈将军,儿臣也是刚从灵州回来,灵州如何不会有人比儿臣更明白的。”谢晟璋站了出来,他跟在陈辉义的身后。

        杨德清看着安诚帝的表情变了又变,借着在安诚帝的嘴里听到:“杨爱卿,朕觉得你误会陈将军了,此事一会儿去御书房再说吧!”

        陈辉义看了一眼杨德清就说道:“臣遵旨。”

        “陛下,您这是不信臣还是因为陈将军是陈皇后的哥哥所以才要包庇他?”杨德清心里的安诚帝从来都是有谏就听就查的,可这次他就是不信自己,“陛下,您要是不信臣,那臣就死谏求陛下彻查灵州!”杨德清说完看向安诚帝,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家人了,接着直直撞向了离他最近的柱子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除了那声“嘭”,整个大殿安静极了。谢晟璋看着仰面半躺着的杨德清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陈辉义的表情更难看。

        最难看的当属安诚帝,他盯着杨德清的尸首半天回不过神。

        他何尝不知灵州有问题。

        现在好了,打草惊蛇后他又该如何找蛇呢!

        祁楚洵:“含远,你怎么了?”

        “我就是在想,怎么好端端的杨德清又开始说灵州的事儿了!”谢蕴盯着眼前的一盘棋陷入了一时沉默。

        到底为什么呢?

        他和谢燃还没准备动手。

        杨德清之前怎么就没说,偏偏在谢晟璋回来的这天折腾!看不惯陈辉义的除了安诚帝还有谁?杨德清为何愿意拿着命去赌这一把?他到底把什么遗忘了?

        祁楚洵揉了揉谢蕴皱起的眉头,说道:“先不管这事儿。之前安诚帝让林景舟和钟翰鸣两个秘密去了江南,你猜那位让这两人去干什么了?”

        “去查勤王了?”在江南能让安诚帝重视的就只有勤王了。

        “真聪明,那再猜一下,他们查到了什么?”祁楚洵从谢蕴的荷包里摸出一个奶糖,放在谢蕴的嘴里,然后盯着谢蕴,眼里全是笑意。

        谢蕴抿着嘴,等嘴里的味道散开后,说道:“我猜他们查的结果都是勤王那疯痴病越发的严重,大夫说可能活不过两个年头了吧!”

        祁楚洵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身子微微前倾,落下一个不重的吻马上恢复原本坐姿,笑道:“可真棒啊!都猜对了!”

        谢蕴也笑了起来,祁楚洵拿着自己哄他的那套在哄自己,他伸出手将人勾了过来,然后将嘴里的奶糖暖化后,说道:“你也棒,我请你吃奶糖如何?”说着靠近祁楚洵,嘴里的奶甜味儿被另一人分担后变的有些淡了,但此刻的气氛却比之前更甜了。

        祁楚洵换了口气,笑道:“那以后的奶糖都由你暖化后我再吃好不好?”

        谢蕴挑了一下眉,说道:“那要看你表现了。”

        “真好”

        是真好啊!他们就这么看着,适时加把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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