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问心无愧
祁楚燕：“你该回去了。谢蕴眼下刚回京，他此时需要你。”
祁楚洵点了点头，说道：“哥，那这边你自己小心，谢华颜的事儿你自己心里有个定数，别把自己搭进去，好吗？”他就剩祁楚燕了，不能再有什么差池了。
谢华颜是让他哥染上毒瘾的那个人，这是他这两天才知道的。谢华颜是谢燃的亲妹妹，当初他哥同意和勤王谋事有很大的原因是对方将谢华颜送来了西楚，眼下他哥被投毒，他就不信此事与勤王没关系。
祁楚燕最近因为身心都受损，整个人老了几分，他应道：“好了，我知道。以后我再不去寻她，让她没办法靠近我。”对他来说，谢华颜的背叛堪比突厥压境。
“哥，我看的出来，你待她与旁人不同，可哥，你别忘了当年父王出事儿时勤王也是在宫中，当初你答应与勤王谋事多半就是想弄清楚父王的事儿，眼下勤王的女儿却给你下毒，你说这事儿怎么算？”祁楚洵问道。
祁楚燕没想到他对谢华颜的心思被他弟弟看的清清楚楚的，说道：“好，我知道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吧！别让谢蕴一个人等太久了。”
祁楚洵：“嗯。”
温鸿羽一连几天都留在凉王府。
这里有他要照顾的人，好在他们温家在他爷爷退出朝堂后就搬去了江都，不然照着他爷爷那个脾气，早把他拎回家了。
温甫山眼下的情况不是很好，按着给他把脉的大夫说，要是当初他受伤后就及时就医而不是拖着身体跋山涉水那么长时间，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德行。
“他今日如何了？”谢蕴推开门，人还在外面。
温鸿羽忙替谢蕴将门槛移开，将人推了进来。这些门槛被祁楚洵都弄成了可以移动的，也方便谢蕴进出。
温鸿羽：“还是那个样子。”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哀。
他不知道温甫山在被陈卓立带走后经历了什么，他也不敢去想。
谢蕴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事情不会这么糟糕的。”他猜到陈卓立会对他们动手，可没想过这个恶果会是温甫山背。
想当初他刚来阈都时，那个风华正茂手持乾枪的陈卓言此时却因为自己的自信躺在这里，只是半年不到的时间没了之前那般潇洒，或许他真的有些自傲了。
“王爷，你这样说他听到会难过的。”温鸿羽轻笑道，：“我和他那年从四大家族的书院里出来，然后去了您所在的书院求学。书院也正好举行诗书座会，你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印在了他的眼底，他抓着我的袖子，说以后要跟着你，护着你。我当时就不解，他解释说，很少有皇子皇孙会体恤那些百姓，你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所以他想护着你。”
谢蕴努力的回忆，发现他那时候对温甫山几乎没影响，苦笑道：“原以为我这样的人，不会有人注意的。”那时候先帝还在，他在众多皇孙中是最不起眼的。
温鸿羽也跟着笑了一下，只不过笑里是暖意，说道：“他还经常偷看你，在你必经的路上早早藏好，要不是我知道他对你是崇拜，我都要怀疑他是爱慕你了。”
“他可知道你的心意？”谢蕴早就看出温鸿羽对温甫山的心思了。
只是他们两人还没有说破吗？
温鸿羽：“知道，他说这次从灵州回来，他就应了我。”
谢蕴不知说什么了。
温鸿羽：“王爷，小公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谢蕴：“嗯？”
温鸿羽：“我怕你一个人斗不过那些人，灵州一事肯定要有人承担，陈卓立在那边已经两年了，此事他或许就是那个弃子，只是灵州真的能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被清查吗？”
谢蕴这两天因为这事儿头疼病又犯了，林景舟一个有着强大背景的人却因为可能是盗了贡品的疑犯被下了狱，这事儿怎看怎么都不对啊！
“他应该快回来了吧！”谢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好好照顾他吧！这事儿我去查就行了，要是缺什么就跟魏老或者谭怿说。”
温鸿羽：“谢谢您。”
谢蕴刚从温甫山那里出来就听到魏老说大皇子来了。
谢蕴眉头皱了一下，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魏老也就是祁楚洵留给谢蕴的管家，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瞧着大皇子的面色不怎么好。”
“好，我知道了。”谢蕴说完就推着推着轮椅往书房的小院里去了。
谢晟璋此刻找他要干什么？
是想知道灵州一事的详情吗？
还是说他有其它的打算？
谢晟璋怀着很多疑惑来找谢蕴的。当初祁楚洵留下的，他父皇留给他的，以及眼下他的情形他都需要有人帮他解答一下。
谢晟璋进了小院的门发现谢蕴坐在一旁的小亭里，就问道：“含远，你怎么坐在这儿？”
谢蕴抬眸看向谢晟璋，发现对方的面色真的不佳，看来是遇上事儿了，笑道：“这是我的府邸，我想坐在哪儿还要向你禀告？”语气很轻松，但语言却有些犀利。
谢晟璋微微惊讶，他没想到谢蕴会这般跟他说话，说道：“你最近还好吗？”他问出时心里轻松了。
谢蕴被他父皇敲断腿的那晚，他奚落了好久谢蕴，这或许就是谢蕴对他这个态度的缘由吧！他觉得有必要和对方解开这个误会。
谢蕴反问道：“你觉得我过的好吗？”今日的谢晟璋有些反常啊！
谢晟璋坐在谢蕴的对面，倒了一杯凉茶，苦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恨。你不仅对我有恨，你还对父皇，我的母后以及三年前那些没有为你喊冤的所有人有恨。含远，我可能在你心里不是一个好大哥，又或者我在你心里从来就不是大哥，但我真的把你当我的弟弟了。”说完看向谢蕴。
他不把谢蕴放在眼里也只是在他能不能登上尊位这一件事儿，除此在他心里谢蕴也挺重要的。
谢蕴笑意十足，问道：“弟弟？那个晚上我可没忘你是如何奚落我，如何嘲讽我的？”
“不是这样的。”谢晟璋忙解释道：“那晚我本来是想给你带点吃的，当时已经很晚了我只能借着进宫看望母后的借口去看你。虽然她是我的母后，虽然她所要做的事儿是为了我和浩儿着想，虽然你死了我们会少一个竞争者，可我不想看到你死，母后让人给你下毒，反正你已经背着某乱的罪名，即便死在冷宫也没有人会为你喊冤的。”
“这跟你骂我有什么关系吗？”谢蕴能猜到了，可他还是想听谢晟璋自己说。
谢晟璋：“我那晚用完了我平生听到的恶言，用那种方法守在你身边，我怕我走了你就死在那里。你说我骂你是为了什么？”他就不信现在的谢蕴还不清楚他那晚守着他的用意。
谢蕴冷笑道：“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你想怎么说都有理。”
“也对。”谢晟璋眸子里的光散尽了。
这短短的一个月，他真的感受到什么叫没人信任。
他问心无愧的对每个人，可为什么换来的都是他们的不信任。
母后如此，浩儿如此，就连他父皇对他好都可能是因为想拿着自己去牵制他舅舅，他这辈子从没有后悔过什么，眼下唯一一件就是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家里。
这个家太大了，他肩头的负担太重了，他真的不想这样的。
两人沉默许久，谢蕴说道：“哥，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吗？”谢蕴记起小时候谢晟璋对他的好了。
那些好在这三年里的仇恨里被磨尽了，刚刚谢晟璋这样一说那些消散的记忆又回来了。谢晟璋比他大四岁，小时候谢晟浩有什么他就给自己买什么，从不会少自己什么。
他的心胸太过于狭小了，怎么可以因为一件事儿记恨谢晟璋这么久。
谢晟璋猛的抬起头，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他幻听了吗？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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