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次考试——月考没再像小升初考试时那样炫耀自己的才华了
第20考场，也是倒数第一考场。
翟凯文坐在第39号桌，也是最后一号桌，不过位置却是在靠窗的前面，身后第38号桌的是毫无疑问是入学考试全校倒数第二刘霖。除了她以外，整个考场中，翟凯文还认识的就只有坐在靠墙的第3号桌的张昊。
真正站在了考试的跟前，翟凯文反而开始放松一下，回头和刘霖小声聊天：“这是把男女生的入学成绩混在一起分的考场吗？学校也不嫌麻烦。”
刘霖也低低地说：“应该是这样子没错了，除了前8个是40个人以外剩下的都是39个人。你看咱们这个考场就8个女生，而且我们这8个女生都没挨上，身边不是男生就是墙，真的好可怕！”
“是男生就是男生呗，有啥可怕的？”3号桌的张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加入聊天，“哎，妹子，你长得也挺好看呐，认识认识？”
刘霖平时最讨厌别人叫她“妹子”，认为那有挑衅的意味。她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张昊，冷着脸说了句：“呵呵呵呵呵，我好看个屁呀，这位同学你的眼睛怕不是没发育完全吧？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想认识班级倒数第二的人。”
张昊皱了皱眉，不高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不也是你班倒数第一的妹子吗？”
“对，没错，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我班倒数第一。”刘霖忍着怒气，不紧不慢地说，“倒数第一只想和倒数第一做朋友。至于你，我高攀不起。”
翟凯文看着刘霖，被她的气势吓得有些痴呆了：“你真够损啊。”
刘霖换回甜甜的微笑：“一般一般。照你差远了……”
突然，临列前排的两个男生吵了起来。坐在后面的是14班的谢明语，斜刘海；坐在前面的是15班的赵超，短寸。
斜刘海拎着短寸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再他妈回头试试，脑瓜袋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短寸也冲着斜刘海喊：“你以为我想往后看啊！等会儿监考老师就坐我正前方，我不往后看难道看他啊！”
斜刘海：“净他妈扯淡。”
短寸：“哎我操！你搁这说谁扯淡呢！老子特么给你脸了是吧！”
斜刘海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抬起拳头就招呼在短寸的鼻子上，趁短寸还没回过神就迅速站起，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还用手把的头按在灰漆漆的地砖上。
斜刘海冲着短寸的身子“呸”了一声，然后斜视着他的脸，嘴角上扬，冰冷地嘲笑其不堪，并命令道：“叫爸爸。”
周围的同学们很多都被这突发的一幕吓傻了，不少人都向后躲得远远的，不敢作声，翟凯文也不例外地向窗户那边缩了缩身子。然而，他真的想不明白刘霖是什么毛病，居然开口义正辞严地批评了斜刘海。
“强迫别人叫自己爸爸将被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那不让他叫了，谢谢美女，”斜刘海松开了短寸，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甩头动作，转头看着刘霖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了，“认识一下，我叫‘刘星宇’，iloveyou!”
在“斜刘海”报出“刘星宇”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昊脸色一沉，只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
“真巧！我认识个妹妹也叫‘刘星语’，介绍给你认识认识？”短寸还没起身，就又接了话，而且他的语气中充满不怀好意的笑意。
于是，短寸欲起身而不得，肩膀被死死按住，挣脱不了。他的面部也几乎都亲在地面上，以至于他勉强才能发出悲嚎：“哎我操操操操——”
觉得画面有些可怕，翟凯文侧过视线，颤抖地问了刘霖一句：“你认识他俩？”
“刚认识的，”刘霖没继续搭理吵架的二位，转回头，笑着和翟凯文聊天，“就是两个傻逼。”
翟凯文：“文明有礼是一个人立身处世的前提。孔子有云，‘不学礼，无以立’。”
张昊：“那就说烧饼。”
刘霖：“……”
翟凯文：“……别理他，脑子有病。”
“嘿嘿，好哒！”刘霖笑着说，“翟凯文儿，等会儿用不用我给你传答案？”
翟凯文：“谢谢，心意领了，但是我不需要。”
“马上就考试了啊，都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书包笔记都送出去啊，不准打小抄作弊。”监考老师走进了考场，组织起来，“张昊，你坐哪的？赶紧回去。”
“监考老师是咱班数学老师啊。”张昊感叹一句，又对着刘霖说了句话才走回去，“我走啦，漂亮妹子，不要想我。”
“赶紧滚！”刘霖生气地喊了句。
“铃——”考试铃声响起，最后一考场的39名同学对于考试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比如入学考试突发事故沦为学渣的翟凯文和刘霖，或者改头换面变得积极上进了的张昊，无一不在很认真地答卷，而刚刚打架的两位爷，谁都没有重视考试，要么选几个选项就答完了卷，要么就在考试卷上笔走龙蛇……
翟凯文拿到语文卷的一瞬间，就回想起语文老师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时勉励自己的话，“翟凯文你也很好，保持住，有朝一日你也是咱们一中的骄傲”。翟凯文感觉杨老师的这句话，就如同游戏里的强化药水，让他的战斗力提升了一个等级，迎面而来的语文题都被他杀的片甲不留。
此时的翟凯文充满了自信，他坚信着，自己正常发挥，全校第一手到擒来。
还有20分钟，翟凯文答完了卷。
还有10分钟，翟凯文完成了检查。
“刘霖，语文考试还用草纸？”翟凯文有点无聊，身子靠在椅背上，招呼着后桌的刘霖聊天，“是用来列作文的大纲吗？”
刘霖还在奋笔疾书，简明扼要地回答道：“不列大纲不会写，容易跑题。”
“在脑子里列呗！”翟凯文话里有些自嘲的意思，“反正都是最后一个考场的，有啥好展示给老师看的。”
“展示给老师看？你说作文大纲吗？这哪是列给监考老师看的呀？是用来帮助自己不要跑题的！”
“是是，你长得好看你说的都对。”
刘霖小手捂着嘴，乐呵呵地说：“就你会说话。”
会说话吗？说她看好之前好像确实是预测到了她会开心。翟凯文又想起了几天前的晚上，猴子分析出他性格单纯、不爱说话、说话不讨喜，但是事实上，自己好像并不是那样。
毕竟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才不会不懂得怎样说话惹人喜爱，只是单纯地不想那么说话，自己大概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吧。
又把刘霖在草稿纸上列作文大纲这种尊重题目的积极态度，和自己认为没有必要展示的这种藐视考试的消极态度一对比，翟凯文叹了口气，左手食指卷了卷鬓角处留着点较长刘海，心中暗自感叹：这样下去可不行，我说的是我的学习态度不是头发，虽然头发也确实长得过分急需剪短了，如果学习态度还不赶快端正的话，恐怕是做不到像沈学长一样，成为山清一中的骄傲的。
接下来的几科，翟凯文没再吝啬草稿纸，有必要的演算还是得写在草稿纸上的，只不过没再像小升初考试时那么幼稚，炫耀自己的才华了。
小升初考试时，同样准备充足同样信心满满的翟凯文创造了三个奇迹，期中之一就是给监考老师，山清一中即将教新初一的老师，留下了深入骨髓的印象。
数学考试时间是60分钟。翟凯文不紧不慢，花费40分钟时间才答完。随后他用10分钟检查，发现竟然有一处错误，改正后，翟凯文把试卷放在桌角，将草稿纸翻到背面，又是一片洁白呈现。
然后，他开始在草稿纸上面书写起来。
翟凯文本来计划好的，考完试之后在草稿纸上默写《诫子书》、计算全等三角形、画光的折射图、写英语作文、画世界气候分布图、画植物细胞结构、默写商鞅变法内容、默写尊重他人的意义。他也为此付出了不少心血和汗水，唯恐笔误出错。翟凯文的思路很直白，不用去担心监考老师教的是哪科，只要他每科都写，就一定会让监考老师眼前一亮的。
然而小升初考试的前一天，7月6日，小学班主任老师最后的语重心长中，无意提到了7月7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放学回家上网查阅相关资料之后，翟凯文背下了一些内容。
所以时间回到现在，他的草稿纸上没有出现他所预习的知识，而是工整地写着：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宛平城的枪声掀开了全民抗日的序幕……
伟大的中国□□万岁！
伟大的中国人民万岁！
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全国各族人民大团结万岁！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卷发及腰的女老师扎在了他的身旁。
这位老师观察翟凯文已经很久了，时间过半的时候，其他许多同学早就已经缴械投降，只有翟凯文还没答完卷。当考试时间只剩十分钟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他卷放在一边了，然后又翻过草纸继续写。卷都不看，请问你在草稿纸上算什么数学题呢？这位老师十分好奇。
她看到翟凯文的桌面时两眼发光，之后，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是监考。
她拿起翟凯文的数学试卷翻看，举远了看看，又凑近眼睛看看，十分欣赏这份答卷。整张卷都填满了答案，字迹清晰工整，勾抹的痕迹难以察觉。
她把试卷还给翟凯文，翟凯文悬着的心才算有了着落：好在没有同学看见自己的答案。这个老师把我的卷举起来是怎么想的？担心别人不会抄袭呀？
翟凯文把卷放回桌角，注意力又回到草稿纸上。
“你这里写得不对，不是八年抗战，而是十四年抗战，从九一八事变开始算……”女老师指着他的草纸说。
素来不敢主动和陌生人说话的翟凯文，鼓起了莫名的勇气打断了老师的话：“没写错。”
翟凯文确信，自己昨晚背了很长时间，一个字都不会有错的。
“我刚完教毕业班，很确定八年抗战不对”，女老师安慰翟凯文，“等你七下学了就明白了。”
翟凯文：“……”哈？喵喵喵？撞到历史老师的枪口上了！
翟凯文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了，略带着一丝失望。说好的精彩的第一印象呢，说好的别出乱子呢？
“不过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应该很博览群书吧！”女老师继续询问，“初中去哪？”
翟凯文自觉羞愧，没脸再理这位老师了，低着头在草稿纸上默写《诫子书》……
这时的翟凯文可做不到慷慨激昂地说出“我要去山清一中”，怕被未来学校的老师笑话，他只希望这个老师的人赶紧把他忘了。
只不过，事与愿违，翟凯文的举动反倒让女老师对翟凯文的好奇心愈来愈重了。
虽然翟凯文没有主动说出他报了哪所初中，但是其他同学的嘴可是闭不住的。刚考完数学，翟凯文就被同学们给出卖了。
当翟凯文从卫生间里面出来，回到考场时，三个小声议论着的老师突然目光全都投向他，然后竟然就把他给抓过去问话了。
“高中打算考哪？明海中学有信心吗？”
“语数英道史地生，你最喜欢哪科呀？讨厌哪科？”
“有没有信心与水秀第一名拉开分差？咱们学校这次八年级期末考可是震撼全市……”
翟凯文吞吞吐吐地回答：“那个，我不想盗那个，挺脏的吧。”
三位老师愣了片刻，相视一笑，又齐齐转回头对着翟凯文说：“没关系，你就负责好好学习，考高分，我们让别人倒去。”
翟凯文的语气有些着急，又有些激动：“真的要盗吗？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做吧。别人辛辛苦苦……而且偷东西是违法的。”
翟凯文虽然表情天真无邪，但是内心却是乐开了花的，这个玩笑早就准备好了，还真没想到第一次提出居然是讲给三个老师听。捉弄老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翟凯文就是很受老师喜欢，因此他也乐此不疲。现在想来，或许是“学霸保护伞”在顺水推舟吧。
三位老师还是有一点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好孩子，除了脑子不太好使，精神有点障碍，就……还有一大堆毛病。所以说到底是谁说这臭小子是个好学生的？刚才跟我说你们翟大师vertgood的同学，你给我过来说清楚，他到底哪里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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