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四章美丽心情6
回到ktv后，楚文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窝在角落的沙发上发呆。
“喂，给你点了刘若英的《后来》，待会儿我们一起唱啊。”
李语麓刚吼完一首飙高音的歌，正是口干舌燥，走到楚文面前夺过她手上那瓶举了好久却一直没动的汽水咕咚几下就干了个底朝天。
待得楚文回过神来刚想推脱，冷不丁听到李语麓摇着她的肩膀又说了一句：“哎，你看七七，他抽烟的样子还真帅呀！”
她顺着李语麓的视线望过去，戚宇轩正坐在吧台上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叼着燃到一半的香烟，略微低沉的嗓音唱着beyond的《喜欢你》。
许是因为他的学校就在广东，所以他的粤语咬字很是标准。
那张脸被烟雾环绕只看得到朦胧的轮廓，舞池里的灯光闪烁照得那一团烟火忽明忽暗。
把下巴靠上李语麓的肩头，楚文轻笑着应道：“嗯，是很帅呢，怎么，你也要犯花痴了？”
“我这是纯欣赏好不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本小姐花痴。”李语麓回身佯装恶狠狠地捶她。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倒在沙发上打做一团。
突然，一股直面扑来的烟雾熏得她们呛咳起来。
待得挥手扫开烟雾就看见那源头正来源于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们跟前的盛誉手上。
正好这时大屏幕上又轮到了李语麓点的歌曲，她于是很快跑开。
“以前好像没见你抽过烟啊？”鉴于被盛誉盯得有些不适，楚文只得找了话题打破尴尬。
“帅吗？”他没头没脑地反问了一句。
“啊？”这下，楚文是彻底困惑了。
“你们刚才不是说七七抽烟的样子很帅么？”
盛誉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点太蠢了，想他素来一世英名，怎么偏偏就在遇到她之后都完全变了样呢？
可谁让他在听到楚文赞了一声戚宇轩抽烟的样子很帅之后就鬼使神差地点了一根凑到她面前。
果然，接下来他成功的看到楚文脸上瞬间由疑惑变为惊讶，继而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好吧，就冲着她此刻洋溢的欢乐，他的傻帽行为也算有所值了，盛誉自我催眠般的这样宽慰自己。
唱完歌一伙人又去吃了宵夜，这一场生日狂欢才算是进入尾声。
酒足饭饱的从大排档出来时已是零点的钟声敲过，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在寂静的大街上陆续分道扬镳。
盛誉送楚文两人到了小区的楼下，楚文刚准备客套地说“拜拜”，却被盛誉抢先一步抓住了左手。
李语麓见此动作迅速地再一次出卖了楚文，“我先上去了。”
她的话还没落音，转身上楼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楼道间，只余下噔噔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踏在了此刻谁的的心上，砰砰作响。
“考虑好了吗？”盛誉拉住想要开溜的楚文。
“……”原本楚文还想着要继续鸵鸟一阵。
可盛誉却已是开了弓的利剑，回不了头了，“现在可已经到了第三天了。”他抬起手表伸到她的面前。
她在心里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这几天她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和眼前这个男生相处得不会太过尴尬，毕竟同在一个医院实习，今后遇到的时候还会有很多。
楚文小心翼翼地琢磨着措词：“对不起，盛誉，我觉得，我们还是更适合做普通朋友……”她看着他瞬间拉长的脸色声音越说越小。
尚未等她说完，盛誉立马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言辞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郁闷，“楚文，我不可能和你做普通朋友，要做只能是你做我的女朋友！”否则，我们就只能做陌生人。
后面那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在遇见她之前，他可以说得上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在情路上更是从未受到过任何的挫折，这样的他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在遭遇到他第一次表白的女孩子的拒绝后，还能够嬉笑自若地和她做什么所谓的普通朋友呢？
那样违心的关系他维系不了，也不愿去维系。
那一天，盛誉可以算得上是拂袖而去，这让接下来的几天里楚文好似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万般难熬。
私下两人基本零交流，但同在一个病房，总有些工作上的交集避免不了。
只要一遇上他，她都是小心翼翼地应对，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一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又做出什么让他恼火的事情来。
李语麓对她这么怂的行为很是怒其不争，“你是对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欠了他多少巨债呢？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是怕他什么呢？”
她怕他什么？
楚文自己也不清楚，可她知道她的确是怕他的，那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笼罩了她。
他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甚至是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她从头到脚紧张起来。
她不明白盛誉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她？
从前的十多年，她一直都是恬淡安宁的，就连喜欢洛文野，她也是含蓄的，隐秘的。
她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强烈且直接的感情冲击，以至于让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在这样的低气压中，楚文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小心翼翼的捧着那颗小心脏也算是安然度过了几天，就在她都要渐渐适应盛誉对她的铁面无情时，天空却意外的放晴了。
那天早上他们在走廊上遇见。
大老远的楚文就看见盛誉迎面向她走来，起初她以为他又会像往常一样对她视若不见，甚至横眉冷对。
可当他经过她的身边时，楚文居然神奇的看见他牵起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还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
这在从前是多稀松平常的事呀，发生在现在却让楚文顿时感到受宠若惊。
过后她心里不免唏嘘，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从前她对他的笑脸相迎习以为常，所以在他突然翻脸之后愣是尴尬了好几天才逐渐适应。
可她刚调整过来，他再这么一笑，她又不知所措了，人生啊真是太过的反复无常。
从那之后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见面时客气的问候，工作时适当的交流，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脸，却有些什么是不同了的呢？
不同的是，他再没有开口提起过做他女朋友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由从前的深邃炙热变成了现在的一闪而过，他对她也再没了往日的亲睐，仿佛那段时间从没有发生过什么。
只有楚文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经历过、失去过就不会再重来。
譬如，那一个吻。
日历在琐碎的工作中不知不觉一页页翻过。
时近深秋，原本是该感到萧索寒凉的时候，却因为一个特殊的活动而使得整个医院都沸腾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省城的传媒业发展在当时的国内可算得上是敢于尝鲜的，港姐选秀虽已是历经数年，但在内陆这样的节目还十分鲜有，于是精明的电视台现学现卖做起了一档类似的节目。
当时节目的名称也取得很是省事，就叫做星城丽人，而可谓是美女如云的各家医院自然的成为了他们第一场初赛的试金石，选出的那一位将代表医院参与到电视台最终的总决赛。
那天，天公也十分作美，一扫前几日的阴雨绵绵，下午的阳光更是格外灿烂，原本要穿着冬衣的气温蹭蹭蹭一下子回升了近十度。
电视台的通讯车一路呼啸着开进省人医的文化广场时，广场上临时搭建的露天舞台四周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观众。
除了事先安排好的评委及领导席和各个科室的方阵队，还有少数是刚好轮休的工作人员，更多的还是一些穿着病号服有的还举着吊水瓶的病人和家属。
真可谓是盛况空前。
选秀的方式无非都是第一轮走秀、第二轮才艺，第三轮即兴发挥表演。
早在节目组和医院接洽好后各个科室就已经经过了重重筛选，最后能走到台上的这十二名选手那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精英中的精英，就是随便往台上一站那都是十分养眼的。
更何况此番赛前她们还经过了专业队伍的精心包装，这无疑让观众们都看得是心花怒放。
到了第三轮即兴表演的环节，节目组巧妙的设计了与病患相关的情景，这样一来极大的体现了参赛选手的专业素养，看台下的掌声和叫好声更是此起彼伏。
李语麓和楚文挤在人群中一边看一边讨论着，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赏心悦目的表演自然是不论男女老少都会被吸引的。
她们两人各有各看好的选手，虽然声音盖不过四周数以千计的观众，却也都是卯足了劲地在心底给她们加油助威。
“语麓，这个节目没有你参加真的是一大损失呀，你看你长得又漂亮，又能歌善舞，要是你参加的话肯定能进前三，就是得冠军也不成问题。”
越看楚文越觉得惋惜，可惜了她们尚在实习期，还不够资格参加这个比赛，不然以李语麓的资质放到这舞台上那是绝对有实力问鼎的。
“好啊，等明年我们都正式工作之后就一起报名参加。”李语麓向来大方，回答得很是干脆。
“我？我一不会唱二不会跳的，长得也很普通，我可只有报名当拉拉队的份。”楚文连连摆手。
想起从前在学校开运动会时，她也从来都只有在看台上当拉拉队的份。
她似乎生来就无法适应被众人的视线聚焦，而小野哥却从来就是在聚光灯下长大的，所以才会注定被她仰望吧。
这一刻，楚文突然有所明悟。
他生来是光，而她，是他的追光者。
她看了看周围人山人海的观众，再看向台上屈指可数的选手。
光与追光者，向来比例失衡。
所以，那么多人的仰望都注定要落空，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幸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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