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
“爸，我要去。”
付肖再醒来已经是傍晚，看着明显单薄瘦弱的儿子付祯华心里说不尽的难受。
但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
“大夫说你的情况太糟糕，需要自己alpha的信息素来稳住胎儿，乘渊不在，我送你回去拿些他平时穿的衣服吧。”
魏毅不同意，若魏乘渊真出了什么事，至少还留下一个孩子，他总要保护一个。
“爸，我只在山下等他，他在山上感受到我和孩子在等他，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年轻的面孔苍白微笑，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付肖却感觉过了很久。
他双眼依旧澄澈，就这么乞求的看向魏毅时，一向严肃的男人点了头。
付祯华跟着他一起回公寓拿东西，这次没有碰见楼上的老太太，付肖松了口气。
衣柜里桃子和红茶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暧昧温馨。
付祯华进来的时候，付肖正躲在柜子里，被衣服们包围着。
这里是家里信息素最浓的地方，他就藏在这里，一刻也不想离开。
付祯华没有催他，将门带上给他留了时间。
付肖埋在衣服里，脸蹭在魏乘渊的西装上，西装的质感很好，冰冰凉凉的，让人沉醉。
付肖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手压到一个木质的盒子，这个盒子藏的很深，被一件衣服挡住，付肖以前都没有注意过。
拿过盒子，是紫檀木的材质，很小巧，比付肖的巴掌大一点，没有锁，付肖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有些泛黄，是一个omega，少年青涩看向镜头的时候有些惊讶，像是被谁偷拍的。
付肖愣愣的看着照片，慢慢视线中的少年变得模糊，付肖抽搐着肩膀，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付祯华见儿子的眼眶发红，揽过肩膀将人抱在怀里，自己的鼻头也有些发酸。
父子两就按照导航来到了无妄山的脚下，杨婉早就已经到了，屋子被人收拾了一番，扑了软垫，暖气也开着，一进门就暖乎乎的。
除了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一个保姆一个大夫，付肖没想到真的将人都带来了。
付肖被众人围着，心绪却已经飘向远处高山。
无妄山，无望，听着就绝望的名字。
距离魏乘渊上山已经一天了。
夜里付肖翻来覆去的睡不好，像是有人附在耳边问他什么，那声音遥远听不真切，付肖不停的追，不停的追，怎么也追不上。
突然路边上一朵花吸引了他，那是一条灰色没有界限的路，连他所在的空间都是灰色，万物间只有这多花明媚娇艳，让人一眼就移不开。
付肖走近，伸手触碰，突然从旁冲出一巨物，高有一丈，有三人合抱之壮，付肖没在了他的身影下，是一条蟒蛇，鳞片漆黑发亮，正瞪着眼睛俯视他。
在平时他看见这东西早吓尿了，但这次他却十分淡定，甚至觉得亲昵。
亲昵？梦里人的感觉总是没有来由，付肖试探的伸出手，那蛇竟真的温顺的低下头，巨脸在付肖的手掌上蹭了一下，一瞬间，那蛇眼中透出的光竟和魏乘渊透着几分像。
灰色无尽的空间里，蛇高高的抬着头，蛇尾将那朵花和付肖都围住，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展示给了付肖，付肖扶着那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
空虚，无尽的空虚，还缺点什么，不对，还缺什么？
“啊！”付肖猛的从床上惊醒，额发潮湿，梦里的情节一瞬间都记不得了，只剩下空虚无助的别扭感，继续折磨着神经。
外面的天发暗，六点多仍没有天亮的迹象，反而雾蒙蒙的，灰蒙蒙的。
付肖看着外面眯着眼，心中的不安不断的被扩大，他来不及细想，穿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些什么就往外跑。
保姆见他出门，一边追一边问，付肖刚睡醒磕磕巴巴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他也没想清楚，他就是想走，朝着那座山，不断的靠近。
山下的小镇子已经有开始活动的人，刚好有去那附近的人热心的捎了付肖一程。
“小伙子，我看你也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你去那干什么啊？那山哦，爬不得啊。”
本地的大叔操着一口不咋标准的普通话。
“不都是靠山吃山？”
“哎，那都是以前喽，这山次不得，多少人上去就迷路，等反应过来，人就到山脚了，邪门得很，老一辈说那是有山神照着的，不让人动，我们也就没上去了。”
“没人上过山顶吗？”
“那就是一个没开发的荒山，上去干什么喽？再说，进去就被送出来，哪看得见山顶？”
付肖想，既然魏乘渊没有回来，那就是没有被送回来，那他现在。。。
付肖的心一沉，脸色更加的不好。
大叔瞟着他，没有在说什么。
谢过了人，自顾自的朝着山上走。
付肖看着那座山，有野兽声音从高处传来，山体陡峭肃杀，不安加剧，步子却没有停。
路没有被修过，走的人多了就出现了一条土道，付肖沿着路一直往上，早冬的清晨很凉，雾气粘在身上，更加阴冷，付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山顶的人倒在血泊中，昏迷时手指跳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空气不好，付肖脑袋沉甸甸的，发晕，土路一路往上，不算难走但是上坡难行。
付肖穿着粗气，感觉一阵腹痛，人就跪在了地上，杂草凋零，剩下一堆枯树枝，人压在上面硌的生疼，但付肖站不起来，疲软和酸痛涌上了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昏迷前，他看见一个人影，那人光着脚朝他走来，他费力的抬头，却始终看不见那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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