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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9章守护


“苜苜。”

        怀里人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朝辞的魂魄融化。

        她专注的眼眸里倒映着朝辞诧异的脸,  久久凝视着,在朝辞的脸庞上找寻着什么,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太过幸福的景象,  仿佛置身梦里,焦急地确认:

        “苜苜,真的你吗……”

        陆今才用颤抖的声音说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便调不成调,  眼眶里蓄满了大量的眼泪,顷刻之间滚滚下。

        朝辞一时间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今今?”朝辞试着唤了她一声。

        “苜苜!真的、真的你!”

        陆今听妻子呼唤自己,迫不及待地上前,这一下扑得更猛更迫切,  将窗台边的一盆花给撞倒了,  花盆登时裂出了一缝隙。

        陆今所有的注意力都还在朝辞身上,只余光之中瞥了花盆的裂痕,  伸出一只手来将花盆握住,  扶。

        待她手离开时,  方才裂开的那痕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修复了,  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绿『色』荧光。

        朝辞目不转睛地垂眸看那花盆。

        这今今的治愈能力,对万事万物的修复法力,一直蕴藏在她身体里来自远古的强大能力和本能的良善。

        这今今,和她相爱区区百年,却离散数千年的发妻。

        “……我。”朝辞嘴角扬起笑容,眼泪却潸然下。

        自那一世迄今一千多年了,大多数时候她对今今言,  一直都只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的爱人从来能认出她来。无数次她看着今今一步步地远离自己,连挽留的资格都有。

        这千年来的第一次被回应,  让她压抑在灵魂深处的爱勃然起。

        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答案的陆今,在听她这句话,看熟悉的笑靥和泪水时,也跟着傻乎乎地边哭边笑了起来。

        陆今握住了她的手尖,学着她一贯的手法,轻轻将她发凉的手指焐热,随后难过又心痛地贴在自己发烫且柔软的唇上。

        “你去哪儿了?我处都找不你。”

        很明显,此刻的陆今的思绪紊『乱』,记忆根本不知停留在哪一场回忆里。她痛彻心扉的话犹如一把刀,一瞬间让朝辞心疼得发颤。

        朝辞咬紧嘴唇,再松开。

        她努力控制着绪,让自己继续保持今今最最喜欢的笑容,可一开,语调里满藏不住的心碎。

        “我哪儿也去,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

        陆今双唇翕动着,从她的指尖抚『摸』她的脸颊,目光在她的脸庞上流连着,眼泪珠子从一眨不眨的红眼眶里无声地往下砸。

        “苜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瘦了这么多,只剩下一魄了……你一定受了好多苦。”

        朝辞笑了,又闭上眼哭了。

        在今今的记忆里,朝辞从来都有哭过,即便摧心剖肝的惨痛也从未让朝辞流过一滴眼泪。

        陆今眼睫清晰地颤抖着,心满酸楚,什么也顾不上,拉住朝辞的衣领将她的唇带下来。

        朝辞被她火热的唇封上的一瞬间,立即回神,含糊:“今今,不可以!”

        “让我为你治疗。”陆今纠缠着她,“我不能放任你这样虚弱下去。”

        强烈的清甜气息从陆今的唇间释放,朝辞被噬心蛊啃食的心立即被修复。

        朝辞还未来得及感受噬心蛊给她带来那习以为常的痛苦,便被陆今的灵气完全覆盖。

        糟了。

        朝辞非常直接地感受陆今身体里那从远古走来的强大力量,在以难以预计的速度疯狂复苏。

        陆今靠近一寸,朝辞就后退一步,紧密地缠着她发烫的唇。

        经过无数转世,被封锁了元神的陆今都能释放让朝辞无法招架的诱人气息,此刻疯狂复苏之下的亲密接触几乎要了朝辞的『性』命。

        邪咒在催着她饥渴难耐的神经,让陆今血肉的香味几乎化成可见的气流,不停地挑衅她的感官,同时噬心蛊也变得几近癫狂。

        所有的诱『惑』和剧痛在她的心横冲直撞,即便如此,她也无法推开陆今,更抵挡不了爱人的主动。

        每一个吻都惹得她浑身起火,神志都要被她的香气搅散了。

        朝辞也试过要挣脱她,可陆今实在缠得太紧密,要用力的话只怕会将陆今弄伤。

        朝辞几乎要被这久别重逢的吻弄醉,喘着气,眼神都『迷』离了。

        忽然,那个遥远的声音如一惊雷,劈她的脑海里。

        你——

        一次又一次害死了她!

        要元神彻底觉醒,命格将无法扳,天罚就在眼前!

        “今今!”朝辞突然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捏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段距离。

        望着陆今的眼神依旧失焦,气息也还能喘平,她发自己的脸颊已经被陆今吻成了桃粉『色』,一双狐狸眼尽显娇媚。

        “不可以继续了,真的不可以了。”

        她垂下,被陆今催起来的热意还下去,冷汗已经沾湿了后背。

        “为什么?”

        陆今还在往她的怀中挤,手撑在朝辞身后的窗台上,微微昂起,溢满温柔的眼底里只有朝辞一个人的影子。

        朝辞知此刻今今的元神已然觉醒了一部分,但肯定还彻底醒转,不然的话她必定会察觉所处的环境非常陌生,追自己身处何处。

        很明显,她的元神或许只被激活了某一小部分,强烈的神识一瞬间覆盖了凡人的大脑,『操』控了陆今的行动,牵制着她的肢体,本能地依照记忆的惯『性』行事。

        陆今的觉醒幕后之人想要的恶果……

        趁在还有彻底沦陷,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待陆今再要上前的时候,朝辞深呼吸索『性』闭上眼,不再去看她,迅速用屈起的指节轻敲在陆今的眉心上。

        这一记并不会让陆今感觉疼痛,但神识一晃,陆今很快昏厥了。

        朝辞稳稳地将她抱住,轻声地耳语,呼唤:“今今?”

        陆今闭着眼,有回应她的话,看来真的昏睡过去了。

        方才陆今那强烈得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的气息很快平静了下来,几乎要被强行唤醒的元神亢奋的浪『潮』也明显回落。

        朝辞被吊在半空凌迟的心逐渐回沉,靠在一旁缓了半天,才将那一波被陆今引发的犹如海啸的饥渴感给压抑回去。

        她紧紧地搂着陆今,淡淡地看了眼窗外遥远的明月,那儿明明今今的故乡,可她并不喜欢。

        今夜的一切,它有可能帮凶。

        朝辞将陆今抱起来,上了楼,稳稳地把她放平在床上。

        将会妨碍她舒服睡眠的衣物脱了,和先前一样,为她换上她舒服的睡衣后,朝辞用手背将自己额上因隐忍生的细细汗珠给拭去,打算就此离开。

        “苜苜……”

        细细的声音从陆今的中流淌出来,朝辞回眸,见陆今眼角还带着泪,纤长的睫『毛』全都被泪水打湿了,声音尾调委委屈屈的,似乎被困在一个让她十分难受的梦境里。

        她并不知今今具体做梦梦了什么,但肯定与她有关的。

        朝辞好几次想走,可一想陆今此刻在难过,她便挪不动脚步。

        想起还留在指尖、唇面上的触感,朝辞心里泛起不舍的涟漪。

        她知自己不能这么做,不可贪恋,不然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旋涡之中。

        可……

        只一晚,就一晚。

        在陆今再次醒来之前,她想要陪在爱人身边,即便爱人并不知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她也想实这实实在在的守护。

        她的今今睡觉时喜欢侧睡着,微微蜷缩起身子,朝辞躺她身边的时候,发她俩挨着的姿势和习惯,和以前一模一样。

        朝辞看着月光下陆今愈发趋近于平静的睡脸,以及耳朵上那颗鲜红的朱砂痣,便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

        无论转世多回,一些小习惯还保留了下来。若凡人的话这不可能做的,今今自然不同。

        那些小细节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在一遍又一遍告诉朝辞,这你的爱人,她从来有死去,只不过还在沉睡。

        她需要你的守护,等待着你的救赎。

        朝辞看着陆今沉睡的脸庞,有些倦意,但暂时还舍不得合眼。

        记忆飘回了很早很早以前,两人相识、相知的岁月被朝辞反复回味着,她在无数个寂寞长夜里消遣时光最最重要的武器。

        那只不知从何来的小兔子,被她一提拎便控制不住地滚出了一颗屎球,这爱干净的朝辞怎么都忍不了的。

        嫌弃地一撒手,将这只脏兔子丢了出去。

        那雪球似的小兔子被她丢出去之后,立刻在空中转了一个身子,非常灵巧地一跃跃了草丛之内,很快消失不见。

        虽然不知为什么族界之内会平无故多了一只兔子,朝辞也多想。在这全都肉食动物的地方,这只蠢兔子恐怕很快就会被生吃活剥,不会再遇见。

        出乎意料的,几天之后,她俩还真的就再相遇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相遇比上一次还要让朝辞无语。

        昨天她就发了,呵护了整整二十年,好不容易才活的那批苜蓿灵草,不知被什么玩意给啃了。

        朝辞场抓住凶徒,惹了一肚子气,这一整夜都守在这儿,看看这胆敢毁掉灵草的小玩意还敢不敢出。

        大半夜的朝辞坐在树上,一双雪亮的眼睛盯着草丛,一双耳朵也立了起来,即便虫鸣不断的夜里,再细小的啃食声她也能够分辨得出来。

        很快,她听了一阵贪婪的食草声。

        还真的敢再来?

        朝辞指尖一勾,一窜明艳的火龙冲入苜蓿灵草内,精准地将那偷吃贼的屁股给点着了。

        那小东西受惊又吃疼,一下子从草丛里蹿了出来。

        居然还那只随地喷屎球的小兔子。

        小兔子捂着冒着火苗的屁股慌张地一跃起,一下子墩在了地上,立即原地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将火给熄灭。它回一看,原本乎乎软绒绒的圆尾巴此刻已经被烧成了焦黑的卷『毛』。

        小兔子一双大眼睛里刚刚挂上眼泪,忽然一只手从天降,一下掐住了它的脖子,将它牢牢摁在地面上。

        “你这吃草的小畜生胆子挺大。”朝辞垂着眼睑,冷笑,“竟敢偷吃我的灵草,信不信我在就扒了你的皮?”

        这苜蓿灵草极娇嫩,感对于食草动物别小兔子言根本无法抗拒。

        但这初来乍的小兔子并不知,朝辞所栽培的苜蓿灵草和一般的草并不一样,对兔子一族有很明显的致幻效果。

        昨天饥肠辘辘的它只吃了半,就被突然出的朝辞给吓跑了,今天重新回来想要痛痛快快吃一顿,第一嘴下去就咬了一大,这会儿又受了惊吓还被朝辞给摁住了,一时间灵草的幻感瞬间冲上了脑门,让它在慌张之下变幻出了人形。

        这人形根本能控制好,竟变出了一个穿衣服的小女样子。

        朝辞:“……”

        偷吃草不成,还想用美人计『迷』『惑』我的心智?

        这只小『毛』团子居然要对我使用这等伎俩?莫非它都能看出我的真身?

        朝辞实实在在地疑『惑』了,哪儿来的低等小妖?

        小兔子满脸通红地往下一看,发自己居然不着寸缕,惊得低喊了一声,立即将身边的草扒拉过来,想把自己盖住。

        朝辞将手收了回来,鄙夷:“不要脸。”

        小兔子还处于昏脑涨之中,一时『乱』了方寸无法变出衣服,急得叫:“流氓!快走开!”

        朝辞“哈”了一声,不可思议:“你不穿衣服趴在我的地盘,还让我走开?你这不知廉耻还胡『乱』喷屎的臭兔子!”

        “可……我怎么变不出衣服,我的衣服……”小兔子又晕又急,兵荒马『乱』之下更一点法术都使不出来,急得一张脸都涨红了。

        朝辞无言以对,看了眼她雪光洁的身子,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有碍观瞻,嫌弃地轻叹一声,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丢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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