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当机立断
苏南回家后,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去找魏振明谈谈。可是这天大地大的,她上哪儿去找魏振明呢?
想到这里,她又叹口气。老天爷让她穿书看来不是让她来拯救李家村村民的,是为了折磨她来的吧?她一开始太乐观了。
原主亲人都没了。好不容易拿着介绍信投奔老公的老家,来了一看,除了一个破茅草房啥的没有,别人穿书甭管好亲戚坏亲戚好歹还能吵架,还能打脸,她周遭别说亲戚了,连个能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南越想越觉得烦躁得很,她推开窗户,夜已深了,外面一片漆黑,连狗都睡觉了。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今晚注定睡不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村里大公鸡还没打鸣,苏南就爬起来做早饭。她昨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知道凌晨四点多才勉强眯了一会儿眼睛。与其坐在家里唉声叹气,不如行动起来,没准机会就出来了。
吃完饭,苏南带着秦一杰,背着他的绿色布书包,去敲大队长李志明家的门。“大队长,大队长,在家吗?”
李志明一家正在院子里吃饭,听得门外苏南的喊声,他对着老婆王桂花努努嘴,“孩儿他娘,你去看看。这一大清早的,怎么回事呢。”
王桂花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
“桂花婶,不好意思啊。大队长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王桂花审视了苏南一番,她心里对苏南不太喜欢,觉得苏南爱出风头,就没搭腔。
苏南一看她的表情,心里也猜到几分,看来李志明在家也是个被管理的份,哈哈。于是便笑一笑,“桂花婶,大队长不在家,找您是一样的。”
她把秦一杰往前一推,将手里的篮子往王桂花手里一放。
“桂花婶,这是我今早晨现做的馒头,味道和平常吃的不太一样,您尝尝。好吃的话我下回再做。”
她说完转身便走,边走边喊:“桂花婶,我家一杰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去一趟公社。”
王桂花在后面跳脚,“苏南,你回来,你——”
————
苏南到公社办公楼的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陆陆续续有人背着一个斜跨包往大门里走。她就站在门外等刘书记。
前两次来都匆匆忙忙,这次才发现原来上班的人还真不少。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看她一眼,苏南也没工夫在意,她就怕稍不注意没瞧清楚,没看到刘书记的话,这趟就白来了。
好在她往里头看的时候,刘书记从后面看到她了,拍拍她的肩膀:“苏南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苏南回头一看,欣喜异常。这一趟比她想象中要顺利一些!
她把昨天李志明跟她说的话给刘书记讲了一遍,然后一脸悲痛地说:“刘书记,我真不想放弃,我想找魏振明专家再争取一下。”
刘书记点点头,李家村的情况一直以来他是很清楚的,不说别人,报名种菜这事李志明都不积极,所以当初苏南能主动站出来他是非常欣慰的。李家村这些年发展缓慢,他希望这次能有不一样的改变。
“苏南,我非常肯定你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啊,这正是我们目前需要的。”他点点头,下了决定。
“行,我支持你。你去找专家谈谈,也许这事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昨天魏振明跟他说,如果没有别的村民报名,这次的研究也许就不放在李家村了。如果最后是这个结果,他也挺惋惜的。
“可是我去哪里找他呢?”
据刘书记所知,魏振明住在公社的招待所里。他突然想起昨天魏振明提过如果李家村实在不行,他今天要去上龙公社再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在上龙公社也行。
“苏南,糟了。魏振明今天要去上龙公社,昨天他提过如果李家村不行的话,他考虑把研究放在那边。”而且他听说上龙公社的林书记对这个项目也挺感兴趣的。
苏南看看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半。
魏振明住在公社招待所里,离这里不远。他应该还没那么快出发……
这时,苏南看到前面有几个赶着马车来公社办事的村民。她略一思索,计上心来。
————
魏振明早晨在招待所洗漱完毕后,拿着随身的小包,去了隔壁供销社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碗小米粥。这几年他经常出外考察,条件艰苦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能得到有用的数据和新的发现,对他来说物质条件艰难一点是科研工作者必须克服的。
本来这次他非常希望能在李家村搞这个实验基地。李家村地理环境优越,最重要的是挨着雷公山,土壤和气候条件跟这次的试验1号本身的生长条件非常相似,他是很看好这次这个项目的。
如果李家村不行,他就只能退而其次,考虑附近的村子了。试验嘛,哪有一帆风顺的,遭遇打击是正常的。
他一边思索一边走,上龙公社离这里有二十几里地。走路的话大概要下午才能到了,今晚只能住老乡家里了……
身后有马车的铃铛声传来,他没有抬头,而是往外靠了靠,想让过马车。
“大兄弟,看你不像本地人啊?这是要去哪里啊?”一个粗犷爽朗的本地口音在他身后响起。
魏振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他转身看了看,赶车人是个皮肤黝黑,下巴上有胡子渣的中年人。看得出来常年下地干活,肩宽,手大。
那人见他不说话,扬起缰绳,快走了两步,在他身边停下来,“大兄弟,这条路是往上龙公社走的咧,你上来我稍你一段路咧。”
魏振明看了看车夫后面的板车,就是普通的拉货的车,能坐四个人。这时车上还有一个人,带着草帽,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个子不太高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他常年一个人习惯了,不习惯和陌生人呆太近。
“一会儿太阳可晒咧。你这么走,走到太阳下山也走不到啊。不花钱,放心吧。”车夫见他犹豫,趁热打铁。
魏振明听到这里,想想也是。他想快点到上龙公社,他的时间很紧,耽误不起。
“师傅,那就麻烦你了。”他上了车,
有了马车,前行的速度快了许多。虽然路上有点颠簸,但是跑起来一阵阵清晨的凉风迎面吹来,倒是十分舒服。
两旁绿草茵茵,稻田麦地相映成趣,别有一番乡村恬美的风貌。坐在他旁边的人一直低着头,像是睡着了。魏振明心里慢慢放松,也闭目养神。
就这么时快时慢,摇摇晃晃。魏振明没有发现马车在岔路上是往左前方走,不是去往上龙公社。
再后来他竟然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得一声“吁——”
马车停了下来,前方已经到了村口。“大兄弟,到啦!下车吧!”车夫爽朗的声音传来。
魏振明连忙道谢,他下了车,还有些分不清方向。左右一看,这时一直坐在他旁边那人也下了车。
原来他也是到上龙公社的啊。
他正想着呢,忽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赵大叔,谢谢啊!”
那人把帽子一摘,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头发被帽子压得贴在头上。
他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个子小小的乡里人,这分明是那天在刘书记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那个——
“你是苏南!”他叫了起来。
一抹狡黠的神色在苏南脸上一闪而过。她笑容灿烂,伸出手来。“魏专家,你好。我是苏南。”
魏振明太震惊了,他四下看看。“苏南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里是?”
“专家同志,这里是李家村。离上龙公社还有十里地呢。”苏南笑眯眯地揭晓答案。
“走吧,我带你看看李家村。”她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让魏振明改变主意,不然决不罢休。
魏振明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苏南,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把他给骗了。这不是耽误他的时间嘛!
“苏南同志,你太不像话了!”他气急败坏地朝着苏南往前走的身影喊了这么一句。
知识分子就是“软弱”。除此以外他也别无办法了。唉——真是可怜。
他抬头看看天,这时都日正当空了,现在再去上龙公社怕是天都黑了。
罢了罢了。魏振明无奈地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女人计较。唯今之计,今晚只能在李家村住下,明天一早再出发去上龙公社。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李家村的田埂上,魏振明从一开始的气愤震惊,慢慢被周围的麦地和稻田吸引。
他多年前曾经来过一次李家村,不过时间隔太久,李家村的地质风貌早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走走停停,不时蹲下,手抓起一把地里的土,捏一捏,感受着……
苏南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嘴角笑开了花,心想自己这一冲动看来做对了,估计有戏。
————
李志明本来在地里跟大伙一起干活,一边开着玩笑。李二能急匆匆地过来。
“志明叔,你去看看呢。苏南带着一个外乡人到咱村里来了。看着像从城里来的。”
“什么?”李志明大吼一声。
这个苏南,一大早把秦一杰扔给王桂花就跑了,王桂花马着个脸害得他早饭都没吃好。
难道她真把魏振明给找到啦?
李志明连他心爱的旱烟管都顾不上了,他往地里一扔,赶紧往村口跑去。
这个苏南,可太能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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