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隔日，是这群新兵在这个连队的最后一天了。女兵连在早上出完操回来后，赵连长带着女兵门开了个早会，把女兵的分配归属告知了女兵们。明天分2组出发，师部会分别来接卫生组的8人，其他通讯组的女兵们将会一起登车。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命令韩班长带着通讯组出发进行上午的常规训练，留下卫生组继续会议。
“长安，明天你暂时充当8人小组里的组长。我希望你们知道一件事，你们明面上是前往师卫生组，实际上是直接前往卫生急救培训组。我知道你们有疑问，但是不要问为什么。服从组织的安排是你们的职责。”赵连长有些严肃的说完这段话。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
“好了，解散吧！长安你带着她们一起去找韩班长，继续上午的训练。”
“是，连长！”长安带着毛灵她们一起去进行上午的训练。训练时长安还想着昨晚的事，还是得和顾一野说一声。毕竟麻烦的源头是他俩，虽然蒙混过去了，但是给江南征和高粱，甚至是秦连长和赵连长都添了麻烦。
昨晚回到营房的时候，她和江南征去洗漱。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洗漱间里只有她们俩。
“南征，对不起啊！还有，谢谢你帮我带东西。我”长安的话未尽就被江南征打断了。
“你喜欢他吗？”江南征低着头，摆弄着水杯和牙刷。
“喜欢，很喜欢！”长安看着江南征，江南征手下的动作一顿。
“是吗！哪恭喜你啊，这样说明我帮对他了。”语调干净，声线清明，她当不了明知两人两情相悦还去插足的第三者。江南征有她自己的骄傲，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草。
“南征谢谢！”长安知道江南征放手了，她能说的也只有谢谢。
午间食堂，长安特地在饭前找到老咸菜。麻烦他帮忙等下在饭后叫下顾一野帮厨，老咸菜看长安的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长安如愿在食堂后厨见到了顾一野。
“顾一野，昨天晚上是南征和高粱被纠察队抓住，你抄的那本诗集差点酿成大错呢！”长安语气有些理直气壮的娇憨。
“我已经知道了，昨晚我就去找秦连长道歉了。他说你说诗集是你抄的，还说你现场写了诗句，字迹一摸一样。你怎么会我的笔迹？”顾一野带着好多疑问，眼神牢牢的固定在长安的脸上。
“嘿嘿，我厉害吧！我书法挺好的，之前在卫生室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过你的字。就无聊模仿了一下”长安难得娇俏的洋洋自得。
“厉害，很厉害。高粱哪里我会找时间道歉的。”顾一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长安。
“长安，我还要给你道歉，是我思虑不周，我做的不好我没有第一时间承担责任。不应该让江南征给你带诗集的。对不起，我太不坦荡了！”顾一野有些愧疚，他起的头却要长安帮他收拾残局。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以为要是只有你一厢情愿会出这些问题？顾一野，我们是战友，一个战壕里的，没有什么对不起和谢谢。只有并肩作战，共同进退而已。”长安用十足认真的表情传达着最温柔的话。
“而且我还撒谎圆场，你不会觉得我是撒谎精吧？爷爷从小就告诉我，有些事的发生是可以预辨未来的，合适的事应该发生在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时间就应该避免发生不合适的事。所以我就策略了一下，再说那本册子本来也是我的了，我和南征道过歉了”长安有些害怕顾一野看轻她。
“嗯！长安战友的战术很棒”顾一野又看到了不一样的长安，忽然笑起来“哎呀，你小声点虽然你笑得很好看，可是再大声点就有人进来了。”长安被顾一野的笑容晃到了眼睛，也晃到了心弦。
傍晚，最后一天的训练结束，终于迎来最后一次的拉歌团建了。
所有新兵都整齐的坐在广场上，三连拉着一连唱，一连战士们高亢的歌声传遍广场。
有来就有往，互不认输：“三连的来一个”“来一个三连的”“一二”“一二三”“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幸苦”
秦汉勇和陆平凡互相望了望，陆平凡的眼里有着一抹看热闹的笑意。秦汉勇不仅看出来了，眼角的余光还撇到了赵红樱。本着死也不能认输的精神，提名连里的知识分子顾一野来帮他解决面子问题。
“顾一野。”
“到！”被呼唤的顾一野正回望长安呢，一下子被点到名，条件反射的站得笔直。
“你来。”
“是！”马上就要分离了，顾一野不知道怎样才能传达自己的心声，他心里的念头一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接下来的表现震惊了全营，也震惊了长安。
“三个月新兵连的生活，让我们从老百姓变成了军人。穿上这身军装，就是把责任穿在身上了。当兵之前我没有想过，责任和爱的关系，但是现在我开始想了。爱！是美好的，是不可亵渎的。军人的责任，就是保护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们。我想用下面这首歌，来表达我的爱。告诉他们，我会好好的爱，无论今后遇到多少困难和打击，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忠诚！这份情感是唯一的也是永远的！”顾一野自信且诚恳的说完这一段话后，广场上一片窃窃私语。
战士们一头雾水，女兵们面面相觑。领导们面色难看，秦汉勇恨不得当场收拾他。
长安望着顾一野，她实打实的相信这些句子，相信顾一野是说给大家听的，也一定是说给她听的。长安笑了，笑得很开心。这是送个她的临别礼物，顾一野真的很野。她见到了不一样的顾一野，她期待接下来的歌曲。
江南征看着顾一野，又转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笑靥如花的长安。她不能理解这样的轰轰烈烈，这是要堵上军装吗？为什么长安一点也不担心呢？
这短暂的空档，秦汉勇已经按耐不住了，心里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叫顾一野起来了”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在几个连长开始维持秩序时，传来了歌唱的声音“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长安分明从顾一野的歌声里，听到了顾一野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和得意。这是顾一野向祖国表忠诚，也是在向她表白。
三连跟着顾一野一起合唱起来，在第二小节的时候，长安勇敢的站起来清脆的加入合唱。
“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长安站起来的时候，江南征也同时站了起来。顾一野诧异的看过来，随后就笑了。
他知道长安收到了他的礼物，也知道长安在回应他。
随后所有女兵也跟着一起合唱，所有战士都加入了合唱。
场面一时热血昂扬，守护的绿色渲染了这一片场地，爱国的红心浸染了这一片黑夜。宋建设满怀欣慰，秦汉勇长舒口气的同时笑歪了嘴，陆平凡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高粱只惦记着江南征，不时的转头望一眼。
这个广场上歌声经久不散，为着这三个月的新兵们铸就了一场完美的收尾。
躺在床上的长安有些睡不着，明天就要分别了。手指抚摸着诗集里的小像，这是顾一野的自画像。温柔的轻轻抚过钢笔的每一根线条，无声的重复诗集上的每一个句子。她一定会站在一样的位置牵手同行。
拿出笔在小像的下一面满满写下：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长安整理好行囊，组织8人列队检查各自内务后，4人一列前往登车地点。通讯组一早就已经登车离开，包括赵连长和韩班长。而她们卫生组接到命令是10:00整，在营房门口列队待命。
这个时候所有男兵们都已经分拨完毕了，长安她们早上还去送了通讯组。赵连长洞悉一切的告诉长安，顾一野他们基本全班都被分去七二零团的老九连。
等在营房门口，时间慢慢流逝。童冰有些忍不住，“长安,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嘛，那个急救培训组不在师部里吗？”
“嗯，不在师部里，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长安心里知道，从名称看是独立的组别，培训相关一定是急救有关的，这么急需人手很可能和战场有联系。
看着一无所知的毛灵和童冰，长安只能默默安抚，还是不要危言了，免得吓到他们。
不多时，一辆面包车行驶到她们面前停了下来。门开后下来以为颇具风度的四个兜的女干部，长相秀气英姿飒爽，带着一股子儒雅的气息。
“战士们好，我是这次负责你们的连长袁丽。”袁丽连长向着女兵们敬了个礼。
“袁连长好！”所有人回礼。
“好了，登车吧，我们时间比较紧，路上再认识。点到一个名，上一个！”袁丽直接的举起手上的名单。
“司长安。”“到！”长安迅速小跑登车。
“毛灵。”“到！”
“童冰。”“到！”
“王巧玉。”“到！”
一个一个迅速登车后，袁连长上车，命令司机开车前进。
8个人谁也没有询问袁连长，她们要去哪里。倒是袁连长如沐春风的让她们不要紧张，乘着车还要开一段时间，大家可以先和她熟悉熟悉。
“你是司长安吧，我听说你卫生考核是第一名，比较擅长清创包扎和缝合。”袁连长问道。
“是连长，我家里当医生的比较多，爷爷和姥爷交了我一些药理和简单的操作。”长安认真答复，袁丽轻轻点了下头。
“你是童冰，你比较擅长调动和包扎护理是吗？”袁丽拿着资料一一认识她们，并报出她们各自擅长的方面。
没多久就把她们认全了。
“袁连长，我们不去234师部吗？”童冰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们去离师部不远的镇上医院，我们在哪里特地独立了一个院落，用于我们的日常训练。别担心离师部也很近，我们在师部也有自己的营区。只是暂时在外训练而已。”袁丽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解开了大家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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