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心硬刚明智境
今天是龙圣在书孰讲学第九天了。
傍晚，龙圣四人回到迎宾阁，休息片刻。
钟明理带着钟明阳走进迎宾阁一楼客厅。
钟明理喊了一声：
“龙兄！”
“钟兄。”
龙圣几人听见声音，走出客厅，看到钟明理带着一位颇有威严的老者，身边还跟着几名健壮的军士护卫。
“龙兄，这是我爷爷，当朝太傅。”
“见过钟太傅。”
龙圣四人连忙行礼道。
钟明阳点点头，赞许道：
“年轻人，心智不凡，不骄不躁，难得。”
“不敢。”
钟明阳坐在主位，钟明理和龙圣则在客厅左右两侧坐下。斜向相对。
护卫对面肃立客厅门口。
“明晚王宫要举办一场论道晚宴，国主和国师要当众考较王子王女修行功课。”
“官家臣女、民间优秀青年才俊都可以被举荐入场。我钟家也有一个名额，我打算让你前去。”
龙圣执礼回绝道：
“晚辈何德何能，贸然前去恐怕不妥。万一有什么闪失，只怕连累前辈。”
钟明阳道：
“我已着人调查过了，你们算是无根底的散修，过去多年一直在深山苦行。”
“此次前去王宫，不只是王族晚宴，更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三个月后，天河宗宗主霜音仙子将驾临王宫宣讲大道七日。被选中的王子王女和青年才俊，都有机会在仙子讲道后三天内，对众宣讲自己的修道心得。”
“如果被一些大宗门选中，便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就算不进大宗门，也可以进入国师门下，成为国士，为领主国出谋划策，也为国中百姓的安居乐业尽一份力。”
龙圣低头沉默，权衡利弊。
灵儿和离音不懂其中的关系，没说什么，青兰曾随宗内长老出入过王宫，略知深浅。便说道：
“师兄，大多数国主都是没有修为，但心智不凡的长者。”
“若是有机会被宗门选中，我们也好有个安稳去处。”
“若选不中，不如就留在王宫。”
“国主城池不止百千，凡人更是超过十亿。我们投入国师门下，也能为城中百姓做些事。”
“能做国师，必定是修为不凡的前辈，我们也不会耽误修行。”
龙圣听完，点点头，行礼道：
“那便有劳太傅了。”
钟明阳心中欢喜，轻轻点点头，面色平静，转而又问道：
“之前听你讲道，颇有真觉宗门之风，不知你师从何处？令师安好？”
龙圣没有隐瞒：
“晚辈的确师从真觉宗派，家师名讳明霞真人。”
钟明阳颔首，心中却想，寒泉大陆真觉宗派也有那么三四家，却从未听说有什么明霞真人。
但看他又不像说谎。改天着人一察便知。
“明日一早，你便随我进宫。她们三人留在这里，”转头对钟明理说道：
“你带着几位姑娘四处走走，城中有许多景致不错的地方。”
青兰离音还好，灵儿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龙圣。
龙圣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多年来也真的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道：
“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钟明阳道：“你们先休息，明天随我入宫。”
龙圣四人起身恭送钟明阳出了客厅，钟明理和几名护卫也紧随左右，一起出了迎宾阁。
离音没有那么多心思，一心只想着如何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
青兰却察觉到灵儿对师兄或许是动情了。
但她知道，师兄没有把她看做道侣。
自己多年前对师兄也是这样依赖，师兄对自己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掌灯时分，钟明理乘兽车过来了。
“龙兄，我带你们去夜市走走吧。”
“好。”
五人遂乘兽车一起前往夜市。
夜市中，有一个大广场方圆千丈，每隔五丈就有两名壮硕的守城军士来回换位巡逻，广场上空百千明灯悬于空中星罗棋布，错落有致。
广场呈六边形，外环一圈到处都是江湖人士杂耍卖艺，六边角交界处留了三丈缺口供人行走。
向内环行走十丈左右，是一圈简易商铺，摆满了各种民间陶艺、瓷器、金属饰品等，六边角处同样有三丈左右缺口。
再向里面走，还有一圈地摊，是一些小商贩售卖低阶法器的地方。
“再向内一环，就是各种美味小食了。全城各式各样的小食应有尽有”钟明理带领众人边走边介绍着。
龙圣五人从缺口再往里面走，就看到夜市中间，有一座数十丈方圆的环形玉池。
玉池六边各有一座阔十几丈的凉亭，玉池一丈外边缘站着许多守城军士，不许民众靠近。
玉池内有许多形色各异游鱼，不时跃出水面。
向内一圈又一环玉池，至最高处共有七层。
玉池顶部悬浮一颗冒着彩色雾汽的大圆珠，圆珠边缘仿佛有无数孔洞一般流下七彩流光的清水。
圆珠上方，有六七个人身鱼尾的少女，上下翻飞，整齐有序。
玉池周围众人一阵阵喝彩声此起彼伏。
钟明理带着龙圣等人在广场内圈买了些饰品和小食，走到凉亭准备坐下歇息片刻。
走近凉亭，只见凉亭十分宽阔，向夜市内环和外环方向各有十几张石桌，数十个石墩，桌旁还有青石围栏。
石桌中间就是长长的回廊了。
众人坐在靠内环石桌前的石墩坐下歇息，吃着小食，聊着当地的一些风俗习惯。
随后三女找了另外一张桌子坐下闲谈，龙圣和钟明理坐在一桌。
钟明理嘱咐着龙圣，进宫需要知道的一些规矩，不要触碰的人事等等。
“灵儿妹妹。”青兰握住灵儿的手：
“龙师兄进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们在这里没有根底，总是借住在钟家终究不妥。”
“等龙师兄参加了讲道交流，不管是加入宗门，还是住在王宫，总算有个安稳的落脚处。”
灵儿泫然欲泣，大眼睛巴巴的转头看了看龙圣，又看了看青兰：
“青兰姐姐”说完扑向青兰怀里，“龙师兄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一起在深山洞府住了近十年，灵儿已经习惯了和龙圣朝夕相处，被龙圣关怀和照顾。
此次进宫，灵儿总感觉，仿佛龙圣就要永远离开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青兰多少能感受到灵儿的感觉和心意，只是师兄一心在道，恐怕灵儿要失望了。
离音和灵儿算是同龄，但也年长她两岁，心智自然要更成熟些。
一路上她只觉得灵儿与平常不同，沉默寡言，就是见到有趣的事物，也是强颜欢笑。
“灵儿妹妹，那边有些首饰，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完拉着灵儿的手，出了凉亭往夜市外环走去。
夜市外环入口处。
一行五六个衣着锦缎华服的青年人，身边还跟着七八名眼神凌厉暗藏杀气，极彪悍魁梧的中年人，腰间各自佩戴着一把四尺长宫廷御剑。
为首的中年人，腰间还挂着一个墨金色的腰牌。
青年人说说笑笑的边走边看，中年人则是围绕着众青年周围，警惕的环顾四周，刹那不敢放松警惕。
“二姐，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城北夜市，真是热闹。难怪父王说我们不了解民情，就做不了国主。以后你可要常带我出来啊，他们都有自己的妃子了，就我还没有呢。”
青年面容华贵俊朗，只是有些浮顽，笑嘻嘻的对身边女子说道。
“闭嘴！明天就是论道晚宴了，今天我们偷偷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天天出来？告诉你，今天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百姓夜市可不比宫廷，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回宫前你敢惹是生非，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华服女子凤目含威，压低声音呵斥青年。青年顿时无精打采起来。
“二妹，你也不必太严厉了，二弟近来刻苦用功，的确也比较辛苦。今晚我们就出来放松一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看起来年长沉稳些的华服青年说道。
“还是大哥宽厚大度，更明事理。”
青年笑呵呵的接口。
“嗯？不要以为我好说话，你便不知轻重！平日在宫里你就轻佻惯了，民间龙蛇混杂，谁知道会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个厉害修士！”
“那些人行事神秘，来去如风，根本不会把我们王族放在眼里。真得罪了那种人，就算侍卫长搭上性命，都不一定能保我们全尸！”
“还有你！”
“二妹，你平素也是刁蛮任性，不知深浅，只知道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不要整天认为自己是王族就有多了不起。”
“大陆辽阔，多少高人和大宗门，我们都没资格去见识。”
“国师多次告诫我们，要把眼光放高放远一些，否则不要说在大陆高人面前立足，就是父王真把国主之位让出来了，我们又有什么能力保得住？”
“嗯”青年和华服女子耷拉着头，不再说话。
众人在夜市广场随意走着，看到各式各样的小玩意，都觉得新奇，宫中从来没有见过。
不多时，便买了一堆。幸好各自的储物手镯空间不小，否则真不一定能放得下。
“离音姐姐，你看这个头钗，漂不漂亮？”
“嗯，跟你很相配，戴上试试。”
“店家，这头钗怎么卖？”
“姑娘，这头钗只要三两金。”
“嗯我身上没有金银，给你这个吧。”
说着，灵儿从手镯中取出一枚下品晶元石递给摆摊老板。
“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太多了，老朽找不开啊”
灵儿拉着离音往远处走了几步，将头钗戴上，原地转了几转，问离音道：
“好看吗？”
离音抿嘴笑道：“你戴上，不好看也好看了。”
灵儿开心的蹦蹦跳跳往前走着，偶尔还原地转个圈，长发飞舞，更显得灵动可爱。
刚转过身，便撞上一个青年。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灵儿站稳脚步，青年则是直接摔倒在地。
“何人如此大胆冲撞本本少爷”
浮顽青年站起身，话说到一半，看到灵儿如此灵动美貌，顿时语塞。
“灵儿，你没事吧？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
离音上前扶住灵儿，使个眼色，示意灵儿不要说话，拉着灵儿就要离开。
灵儿眼睛一眯，一吐舌头“略略略”
两人正要离开，两名彪悍中年人便挡住去路。
“大胆民女，撞了人就想走吗？给我拿下！”
凤眼女子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离音有些胆怯，灵儿却满不在乎，“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人？”
两名中年正准备动手，一名略显沉稳的青年喝道：
“住手！”
说着走上前一步，看着二人说道：
“你们走吧，些许小事而已。”
浮顽青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灵儿，再看看沉稳青年，正想说话，沉稳青年却抬手制止了。
手一挥，两名彪悍中年随即后退两步。
“灵儿，快走。”
离音赶紧拉着灵儿向龙圣等人所在的凉亭快步走去。
浮顽青年有些焦急，看二人走远，转头对沉稳青年急道：“大哥，那女子”
“闭嘴！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凤眼女子说着就要跟上去。
沉稳青年“哼”了一声，二人顿时止步不再多言。手一招，待两名彪悍中年走近，道：“跟上她们。”
彪悍中年用力一点头，转身快速跟上离音灵儿的脚步。
沉稳青年转头对几人道：“我们也跟上。”
说完带着余下众人一起跟了过去。
“龙兄，你千万要记得，其他王子公主还好说，中规中矩。”
“但有三个人你务必留意。”
“大王子端木鸿沉稳干练，心胸远大，但深藏不露，而且记仇。”
“大公主端木妍，行二，生性刁蛮任性，喜怒无常。”
“二王子端木律，行三，有志向，但缺乏毅力，轻浮招摇，喜欢惹是生非。”
“进宫后，尽量和他们保持距离。”
“国主心胸宽广，爱民如子，睿智深沉，尊重修道人。只要他看好你，别人都无所谓，小心暗箭即可。”
“另外，国主还有个最喜欢的小王子端木孤，行九，为了防止其他王子公主嫉妒中伤，假意冷落，其实最宠爱最看好的，也是他”
“龙师兄”离音拉着灵儿急匆匆跑过来喘息喊道。
龙圣和钟明理同时站起。
“龙师兄”
灵儿委屈的直扑到龙圣怀里，呜呜直哭。龙圣不明就里，伸手轻抚灵儿后背长发安慰着。
“离音，发生什么事了？”
两名彪悍中年隔着人群看到龙圣等人在凉亭，便不再前进。一人原地等候，一人原路返回报信。
不多时，一行人都跟了上来。
沉稳青年大踏步带着众人向龙圣等人所在的凉亭走去。
“我们就赶紧跑回来了。”
离音说完，看到龙圣直盯着她身后，转身一看，吓得后退一步，也退到龙圣怀里。
龙圣将二人轻扶至青兰一边，钟明理也走上前来。
只见钟明理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见过大王子，长公主，二王子殿下。”
端木鸿冷声道：“你是何人？”
钟明理道:
“在下钟明理，钟明阳太傅正是家祖。”
端木鸿面色一转，含笑说道：
“原来是钟太傅爱孙。这几位是？”
钟明理回道：
“这几位是我朋友。今日带他们出来赏夜市。”
“哼！好一个带朋友出来赏夜市，一出来便冲撞王子，转头便走，好大的胆子！”
长公主端木妍看到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一行人来历，便压不住火气了。
端木鸿直盯着龙圣等人，向钟明理说着：
“不知者不怪，你这几位朋友如何称呼？”
钟明理介绍道：
“这是龙圣，和他的三个师妹。”
端木律向前挪了一步，看了看灵儿，又拉了拉端木妍的衣袖，怕被端木鸿制止，想说话又不敢开口。
端木妍看到端木律这个样子，心中了然，仔细端详灵儿，果然娇俏可人。便开口道：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什么与你无关！”
灵儿下巴一抬，有些气恼，偏过头不看他们。
端木妍看着龙圣，笑着说道：
“我想请这位姑娘入宫做客，玩耍几天，你不会反对吧。”
端木妍经常见到各类有名的青年才俊，对自己恭顺有加，此刻她把龙圣也看作是假清高的趋炎附势之辈了。
龙圣一拱手，冷笑回道：
“不必了。她不想去，谁也不能勉强。”
端木妍顿时大怒，端木鸿也眉头一皱。
钟明理心道，不好，要出事。
“放肆！”
侍卫长察言观色，知道现在是自己该动手的时候了。
径直上前一步，灵压夹着杀气直向龙圣几人压去。
龙圣因为要护住灵儿等人，不能后退，所以反而向前一步，一道灵压直抗回去。
两道灵压在空中对撞摩擦，引得周围空气中闷声作响。四名彪悍侍卫马上拔剑护住端木鸿等人。
不远处巡逻站岗的一个军士小队长，感觉有异样，便假装随意的走到附近。
端木鸿一行人中靠后位置的一个彪悍中年直走到这小队长身前，袖中取出一枚腰牌举起。
小队长见到腰牌，立即躬身直立，用力一点头，便转身走开了。
片刻之后，侍卫长后退一步，撤去灵压，退回到端木鸿身边，手扶御剑。
端木鸿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只是感觉侍卫长可能没占到上风。淡淡说道：
“朋友好身手。”
说罢转身便走，端木妍狠狠瞪了龙圣和灵儿一眼，转身跟上。
端木律不舍的望了灵儿一眼，也跟上走了。
走在最后的一名清秀内敛少年，向龙圣拱手道：
“后会有期。”
一名侍卫走到少年身边，低头说道：
“九王子。”
九王子点头，看了龙圣一眼，转身跟上端木鸿等人一起走了。
侍卫警惕的环顾周身，跟在九王子身后。
端木鸿等人刚刚走远，龙圣忽然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起来。
青兰等人大惊失色，灵儿更是心疼的跪在龙圣身边，抱着龙圣呜呜直哭。
钟明理也担心的问道：
“龙兄，要不要紧？”
龙圣面色惨白，勉强笑着，无力的摆摆手说道：
“无妨，我休息半天就好。那人是明智境高手，杀气又重。我重伤未愈，实力大打折扣，不是他的对手。”
青兰知道，龙师兄是为了保护她们，所以才不退反进。
倘若他当时后退几步，也就没事了，但这样一来，她们三人必定重伤。
青兰眼眶发红，只盼师兄没事。
如此一折腾，众人也没有心情继续观赏夜景了。一起走出夜市，坐着兽车回到了迎宾阁。
钟明理看龙圣确实并无大碍，又看了看青兰，这才放心坐兽车返回自己的官邸住宅。
龙圣对三女嘱咐了几句，便回到房间禅坐调养。
端木鸿走出夜市，两名侍卫牵过来两驾兽车，众人分开上了车，兽车直奔王宫而去。
端木鸿这才开口问道：
“锐统领，方才是怎么回事？”
锐统领抱拳行礼，说道：
“殿下，那人好生奇怪。看上去只有合心境界，灵压却如明神境修士般沉重凝实。”
“我怀疑他是隐匿了修为。”
“倘若我继续出手，只怕保不住诸位殿下，所以主动后撤一步。而且看他的样子，并无恶意。”
“否则，应该是直接发难乘胜追击才是。如此奇怪的高阶修士，我是第一次遇见。”
端木鸿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不由的陷入沉思。
端木妍却是倔强的冷哼一声，心道，多少大宗门的天才弟子都对我恭谨有加，讨好奉承，这龙圣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当真不知好歹。
也正是因为她第一次遇见敢于如此待她的青年才俊，修为也颇高，又重情义，所以她嘴上不服，心里的影子却越发清晰，难以放下了。
晚上。
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屋子里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沙。窗外的小虫吱吱鸣叫着，在灵儿听来却是格外刺耳。
她辗转睡不着，起身走出客厅，走向龙圣的房间，听到房内有人在说话。
“师兄，你又吐血了，伤的重不重？”
青兰关切的问道。
“那人杀气太重，境界远高于我，这次强行敌对，恐怕一个月才能复原。你不要告诉灵儿和离音，免得她们担心。”
“师兄，要不明天我们不进宫了吧。”
青兰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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