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海边渔岛
到达月布的时候是深夜。他们趴在鸟背上，向下俯瞰，几人都大惊失色……
桑霞“这就是月布吗？怎么会是这样？”
蒙己“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梨落“这当真是……”
远远的看到了这个渔村，趴在山背上、踩在海岸上，家家户户都点了灯火，沿岸的栈道和围栏也有挂灯。都是糊制灯笼、各种彩纸、各种形状纸。
整个村子都发着光，就像有巨人在山顶、打翻了一坛染缸，色彩沿着山脊倾泻而下，众多光点紧密相拥，一直延伸到海岸边。
而更妙的，是在海岸边外，海面上倒映着明月和繁星，海风吹着海面、随之晃动着的不光是金银两色，还有五彩斑斓。
海中火树银花、山上掌灯挂彩，如同是一块巨大的锦绣绸缎，月布，名副其实。
对面，隔海相望的，是百朝的恒通，一座海运枢纽，虽城里车水马龙，但房子都有高墙围绕，把光遮了起来，整个城市厚重、压抑，远没有月布好看。
队伍在驿站降落，蒙己拿出令牌和文书，当地的村长安排人去拴好苍鸾、又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
桑霞和梨落一个屋子，两人根本没有睡意，商量着去村里看看灯火。可刚出门，就撞上了巡夜看守，说村里有规矩、夜晚不能去海边。
两个女子趴在窗口，看向月布的美景。
梨落“这么美丽、这么宁静的地方，怎么会有水鬼？”
桑霞“兴许不是鬼，是妖呢？书中记载着深海有妖兽。”
梨落“月布百年来都和这大海相安无事，为何近日却徒增变故？”
桑霞“小落，你不是能听懂妖兽说话吗，这趟肯定要有劳你了。”
梨落“桑姐姐不要跟我客气，好不容易我能顶上用。师傅老瞧不上我”
桑霞“小落，我觉得赤门主对你，十分看重，每次议事都带上你。”
梨落“师傅说，这是让我长长见识，让我多看多学。可平日里，师傅最看重的是席木师兄……”
桑霞知道这个席木，驯兽老练、遇事不乱，会接人待物。可赤苏为什么会总带着小落，莫非莫非是想让她知道议事的秘密，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桑霞问“小落，你什么时候入的驱持，是不是自小就在族中了？”
梨落“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师傅救了我。我当时受了伤，特别疼、特别怕。师傅把我带回来，就入了驱持门。”
桑霞“你为何受伤？”
梨落“额不记得了。师傅告诉我，我住的村子失火，他们的船经过，看到火光，靠岸救人，可只救回了我一人”
桑霞看着她，问“你可还记得，双亲？可还记得家中兄弟姐妹？”
梨落摇摇头，道“什么都不记得了。找大夫看过，说是伤了脑子，你看。”
说完她掀起来头帘，露出那个伤疤。
桑霞搂着她“不记得了，也没事。你现在又这么多亲人。”
梨落问她“桑姐姐，你说过，你也是久居山林。你的的亲人呢？”
她犹豫不决开口“我也不记得了，我最早的记忆，就是在山林间流浪，直到遇见哥哥。兴许，我的亲人也都死了。”
梨落往她身上靠了靠”桑姐姐，你不想说，没有关系。我们就是亲人……后青哥哥，还有我，还有蒙大哥……“
桑霞顿了顿，搂紧她“对不起，谢谢你“
梨落听出来了，她对她撒了个谎，就像当初结伴、对后青撒谎一样，她不是不记得了，她是太想忘记，忘记那时候的事，与妖兽作伴的事。
试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如何能在山野间存活，那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她挨饿的时候向她投食，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她遇险的时候护她安全。
清晨，阳光撒了下来，村里的灯火还没熄灭，此时就像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亦或是两个世界的边际相交。
月布的早餐是以水产为主，牡蛎汤、鱼肉饼、煎大虾。赶了两天的路，大家都很饿了，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以后，队伍去镇子里了解情况。
蒙己带着5个队员在村里四处查看，寻找蛛丝马迹。
而桑霞和梨落，两人一队来到死了女儿的村民家里。
村长来带路，村长姓丰，丰在月布是大姓，是祖祖辈辈久居于此的人，后来迁来的还有其他姓氏。
丰村子领着她俩到了一个院子前，正巧两个老人都在家里，一个衣着普通的老妇、一个晒得黝黑的老汉。
老妇端上来一盘子点心，梨落拿起来咬了一口。嚼了嚼，直呼好吃。
“这味道，有点奇怪，有酸甜、有辛辣……好吃！”
这桌上的点心，外面是油炸的酥皮，里面是甜甜的砂糖、酸酸的果脯、和香辣肉丁……
桑霞直接询问事情经过。
老妇脸上挂着泪痕，说“这是我门月布的小吃，叫知味。阿宁最喜欢吃了，呜呜呜她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勤劳、善良，还会唱歌怎么就？”
老妇哭的哽咽，几度说不出话，老汉叹了口气，解释说“死的是我们小女儿，叫丰宁。出海好几日未归，那两日恒通的货船遭到妖兽的袭击，之后有人捞到她的衣服，上面带着血就有人推测是她遇害了。”
老妇听不了这些，又呜呜的大哭，老汉安抚着她，朝着桑霞他们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桑霞听着他们姓丰，那应该是久居于此，说“请你们保重身体。我也不想让二老更加伤悲。不过，主城那边要查，我们领命而为。还望二老谅解。”
村长接着话，说“部族的命令，必须遵守。这两位姑娘，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
老汉接着说“有人，有人曾在夜晚看到丰宁出现在码头，村民就觉得是她化了水鬼来的。”
桑霞“渔村的孩子，自小就熟水性，不该是溺亡。我们查探，也是希望还亡者一个公道。”
丰村长也跟着说“是啊，让丰宁安心的走，家里不用担心，你们二老，村里也会一直照顾的。”
桑霞“丰村长，我有个问题，村子每月向海里供奉牲畜吃食，是为何？难道如传言的是给妖兽？”
丰村长“桑姑娘，这个村子，时间久远，无法追溯缘由，但我们都知道，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供奉的是大海，常年从大海中捕捞，人不能贪得无厌，不能只懂得索取。”
桑霞“那，这附近的海里，可有妖兽？”
丰村长“老夫一把年纪，从未见过。但这大海一望无际，谁知道在那深不见底的地方，兴许说不定有呢。”
桑霞“月布的村民晚上不能去海边，是不是这个原因？”
丰村长“这也是祖先定下的规矩，也无法追溯。但传闻，白天是人的时间，晚上不是……还是不要冲撞的好。”
桑霞“冲撞什么？水鬼？”
丰村长“老夫虽一辈子生活在月布，没什么见识，但我信祖先留下的古训，有些事情，邪门的很。不可妄议。”
桑霞朝着梨落抬了抬下巴，梨落小声道“没撒谎，是真的。”
桑霞起身道“二老如果不介意，我想在屋里看看。”
丰老汉领着她俩，在屋子里转了转，丰宁的房内有贝壳做的风铃，随着海风吹入，唤出清脆的声响，墙壁挂着色彩斑斓的珍珠，在床头上挂了一个巨大的海螺。
桑霞走到跟前，拿起来看了看，说“这海螺很特别，周身小刺儿，黑绿色的螺纹，不像是寻常见的。”
丰老汉答“她平日里没事，喜欢出海捞好看的贝壳、海螺，回来就把这些玩意挂在屋里。”
桑霞拿着海螺看了半刻，放回床头，带着梨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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