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战史莱姆
平安无事的一夜过后，黑甲第二天一早醒来，被派去检查陷阱。它已经去过很多次了，不再害怕独自去树林里了。熟悉感取代了心中的恐惧，毕竟往返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黑甲在森林边缘的灌木丛中漫步时打了个哈欠。它对自己在下水道中的生活记忆已经开始淡化。尽管这里很危险，但营地已成为它的新家。
反正也没办法回到那里。下水道距离森林有好几天的路程，这不是它计划的旅程。
黑甲的新生活确实有好处。一方面，森林的气味比下水道好得多。
它有时会想念其他地精，尤其是女性，但在下水道里基本上只是和其他地精战斗。它们为地位、食物、伴侣而争吵，当然只是因为感到无聊才这样做的。
此外，即使人类如此庞大和可怕，他们有时也会给它零食并称赞它。地精从来没有给过黑甲好吃的东西，除非它先把它们揍上一顿。
清晨的阳光透过头顶松散的树叶，平静地照耀着。这是一个温暖晴朗的日子，天空中看不到一朵云。清晨的鸟儿在树上欢快地歌唱，要么无视，要么不知道在下面漫步的地精。
黑甲停了片刻，听着鸟鸣，扫视着周围的草地和高大的植物。它一动不动地站着，绿色的皮肤将它伪装起来。
黑甲仔细听了一会，耳闻目睹，并没有什么异常，继续往前走。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它大摇大摆，但对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保持警惕。如果要说 赛特教会了它一课，那就是在森林中没有人是真正安全的。
警惕的小地精很快就到了陷阱处，但就在它准备开始收拾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意外的响动。那是什么？黑甲惊讶地抽搐了一下，转过身来。难道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要跳出来吃掉它？
可能不是；一个被触发的陷阱下的草正在沙沙作响。地精想不出这么小的草丛里能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大概是一只鸟什么的。
黑甲眯了眯眼，还是悄悄地拉起了吊索。可能有什么东西想偷它的兔子！它无法从当前位置看出是什么东西发出动静，所以绕着一棵树转了一圈，以获得更好的角度。
就在黑甲看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开始试图爬上挂着一只兔子的树苗。地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它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怎么可能会动？那是一团流动的物体！就好像一堆鼻涕一样，里面漂浮着奇怪的形状。然而，它正在移动并且慢慢地沿着树苗向上爬。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像水在往上流，但恶心极了。
黑甲运用所学的技能用吊索中的石头击中了它。一团粘液颤抖着僵住了片刻，然后倒在地上，发出奇怪而柔和的飞溅声。
它死了吗？黑甲希望如此。好吧，显然那团生物并没有死，因为地精看着它重新汇集成一团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它爬来。
它正朝着黑甲的方向前进！这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会动？黑甲用另一块石头击打它，希望能阻止前进。
史莱姆在被打中时颤抖着，石头沉入了粘块中，但一秒钟后，再次弹出，发出潮湿的啜饮声，掉在地上。距离再次拉近，黑甲紧张的连忙后退了一步。
它不知道这个怪异的鼻屎球有多危险。但很确定 赛特 从未向它提起过类似的生物，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
黑甲警惕地围着神秘的对手盘旋。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加速向黑甲爬来，但地精每次都灵巧地躲开了。
哈，黑甲比蠢东西还快！此刻，它只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来杀死这团怪物。
忽然，那团粘液又朝黑甲冲了过来，它转身打算躲开。
当它准备跳开时，有什么东西猛地拉住了黑甲的脖子，让它瞬间吸不上气。双脚离地的黑甲，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噢，它可怜的屁股！
随即黑甲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一大团粘液落在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声音划过地面，包裹住了它的手臂。
“滚开！”黑甲 大喊，挥舞着手臂试图挣脱，但透明的粘液牢牢地裹住了。
吓坏了的地精想爬起来，但史莱姆抓住了它的胳膊，不管黑甲拉得多么用力，都无法摆脱。当那东西开始爬上手臂朝黑甲的脑袋爬去时，它害怕地再次大叫。
不好！绝望地黑甲 试图用另一只手抓住它，但那家伙再次汇聚成形。这不公平！黑甲开始用脚踢它，但当一只脚陷入其中并被卡住时停了下来。
这可不是黑甲最好的计划……不过史莱姆似乎对此感到困惑，因为它暂时停止了向上攀爬。
黑甲呜咽着，近乎疯狂般的想办法。它不是愚蠢的地精。它是黑甲！ 赛特 或其他人会怎么做？冷静下来想一想！人类会……使用工具。黑甲心中闪过一丝希望。没错，它有工具。
地精伸出另一只手，抽出了赛特给它的刀。拼命地刺了几次史莱姆，但仍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软泥在被匕首切开后又流了回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史莱姆再次开始吸住黑甲时，它打量了自己的对手，这一次是它的双腿被裹住了。 黑甲心中升起一阵寒意，意识到再想不出办法，自己肯定会死。
冷静思考！说不定应该攻击那些漂浮在史莱姆中的怪异东西。黑甲疯狂地想刺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色生物，但它们隐藏的太深了，匕首根本刺不到。
令黑甲惊恐的是，它感到粘液的湿边开始爬上了自己的脖子。当被史莱姆的重量和粘性困在原地时，地精害怕得瑟瑟发抖。
它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却是绝望而愚蠢的。地精不想这样做，但时间不多了。它很确定，无论这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自己都要无法呼吸了。一想到粘液包住自己头并从鼻子和嘴里流进去，就觉得很可怕。
黑甲深吸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将手臂向后拉了出去。然后用尽全力刺向史莱姆。它的手臂深深地陷进粘液里，被抓住了。无法将手臂拔出来再次攻击史莱姆，现在只剩下一只脚了，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然而，令黑甲欣慰的是，它看到手中的刀刃已经到达了目标。漂浮在史莱姆中的黑色囊状东西被刀刺穿，黑色的液体开始溢出，与透明的史莱姆混合在一起。黑甲瞪大了眼睛，希望自己的攻击奏效了，不要很快就会被活活吃掉。
黑色的液体荡漾开来，粘液不断抽搐。令黑甲恐惧的是，自己被吸得更紧了，它的脸被包裹住了。就在这时，粘液突然炸开了。地精高兴地倒吸一口凉气。它自由了，而且没有死！
随着黑色液体扩散到粘液的其余部分，软泥开始溶解。 黑甲 躺在地上，身上覆盖着令人作呕的奇怪气味的软泥，看着这个生物随着巨大的咕噜声死去。最终，只剩下一些臭臭的污渍和几个奇怪的扭曲器官。
黑甲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擦掉身上和衣服上的粘液。它兴奋地笑了。哇，没想到我能活下来！
地精放弃清理身体后，转头看向了这个生物的残骸。大部分只是臭的黏糊糊的东西，但在残骸中发现了发光的物体。那是一颗小水晶！
黑甲把水晶藏在随身的袋子里，然后返回营地。几分钟后，它想起自己应该检查陷阱，又迅速转身回去。
收集了兔子尸体，匆匆赶回。已经很晚了。主人肯定会担心它去了哪里。黑甲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小路，仍然保持着隐蔽和警觉。
它毫不费力地来到营地。不过在小道上跑过时吓到了一名强盗侦察兵。男人经过时，给了它一个非常惊讶的眼神。黑甲没理他，急忙冲向营地。
离开森林，立即穿过营地，朝赛特的帐篷跑去。黑甲真想吹嘘自己的胜利！
经过时，有几个人奇怪地看了地精一眼，因为它身上还沾着不少粘液。奔跑时，粘液从身上滴落下来。然而黑甲并没有理会，很快就到了帐篷附近。
幸运的是，赛特坐在前面的一个树桩上，正在给一些工具上油。黑甲跑过去，毫不客气地把兔子尸体扔在地上，赛特抬起头。他用恼怒的表情打量着地精。
“向所有神明起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他用不安的语气问道。
黑甲 兴奋地炫耀，伸手从腰带上的小袋中取出水晶，递给了赛特。
“我从一团水中得来的。”黑甲自豪地喊道。
赛特身体向后一倾，仔细地注视着水晶。脸上浮现出一抹非常迷茫的神色。
“一团水中？”他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老侦察兵审视着黑甲，从它手中接过水晶。他一边检查一边在手中旋转。
“黏糊糊的臭东西。”黑甲兴奋地解释道。
它想让主人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猎人和战士。
“史莱姆……史莱姆？你和史莱姆战斗，这是它的水晶。”赛特惊讶地说道，他的眉头因担忧而收紧。
“你到底是在哪里和史莱姆战斗的。”他严肃地问道。
黑甲 非常乐意回答。
“在兔子陷阱处。它想偷东西，被我发现了。它缠住了我，但我刺得很好。”黑甲回答，背脊自豪地挺直了。
地精说话间，主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让黑甲更加开心了。确实，它是伟大而强大的地精。
“你打得过史莱姆？肯定是个小家伙，但干得不错。”赛特站起来回答道。
“不小，很大。比我还大。”黑甲夸张地伸出双臂，展示它有多大。
它还想要更多的表扬，但赛特只是在再次检查水晶之前给了黑甲一个好笑且怀疑的眼神。
“这是什么？”黑甲问主人。
“这是史莱姆的水晶。每一个都有一颗水晶。史莱姆只生长在水晶洞穴中。希望附近没有才好。那里非常危险，唯一比铁牙森林更危险的地方。”他解释道。
“比蜘蛛还坏？”黑甲疑惑的问道。
“是的。”赛特 恼怒地咕哝着回答。 “我得通知赫拉。”
赛特向赫拉接管的旧农舍走去，那里是她的指挥所。 黑甲 通常会避开它，因为 赫拉 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屋顶上的茅草已经换新，门已重新安装好了。维修过后看起来依旧很粗糙。当然，最粗糙的还是站在门前的那两个暴徒。
两个又大又丑的人类野兽，他们不像是在站岗，而是挂在那里，脸上带着无聊的表情，毕竟他们无处可去。赛特走近，向其中一位讲话。
“赫拉在吗？”他扯着嗓子问道。
“是的，她在里面。”守卫漫不经心地回答。
当他们走近时，两个守卫都懒得阻拦。
“我想和她谈谈。”赛特告诉他们。
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另外一个转身就敲了敲房门。
“老大，赛特 来看你了。”他对着紧闭的门喊道。
一分钟后，门打开，赫拉正瞪着他们。
她穿着平常的皮革衣服，但斗篷和大部分刀具都不见了。烛光在她身后闪烁，照亮了黑暗的屋子。在主人身边，黑甲本能地低下头，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通常我会问事情是否重要，但既然是你，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找我。”她走出去时烦躁地说道。
赛特 看着她走下门前的短台阶。二人四目相对，赫拉给了他一个有趣的微笑。
“我的地精黑甲今天早上出去检查陷阱了。”赛特朝地精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告诉她。
“值得称赞，尽管我很喜欢听到一个男人吹嘘自己的宠物，但还请切入正题。”她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它回来时浑身都是粘液，而且带来了一颗水晶。黑甲告诉我它和一只试图偷兔子的小史莱姆战斗。我想应该让你知道这件事。”赛特告诉她。
黑甲不悦地哼了一声。那是一只巨大的怪物史莱姆，不是小的！ 赛特根本没有看到过它。
赛特说完后，赫拉恼怒地皱起眉头。不过赛特显然不是她不悦的对象。
“你认为这附近可能有水晶洞穴？”赫拉问他。
“是的，附近一定有一个。问题是有多近。史莱姆可能已经游荡了很远的距离。或许我们还没有看到更多的史莱姆。”赛特告诉她。
“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她问。赛特摇了摇头，挥舞着从黑甲那里得到的晶核。
“洞穴或许是半封闭的，所以只有像史莱姆这样的东西才能通过。不过，较大的史莱姆非常危险。有些甚至像变种人一样拥有活跃的晶核和魔法能力。它们的力量可以与龙匹敌。”他解释说，赫拉沮丧地看了他一眼。
“这显然是你的专长，赛特。你为什么不说一下你的计划，让我批准？”她用恼怒的语气问他。
“忽视这件事太危险了。明天我想派所有的侦察兵去搜索外围。希望尽可能多的人在更安全的情况下追捕史莱姆并进行更彻底的搜索。小洞穴的确很难找到，但很容易封闭起来。”赛特建议道。
“好吧，至少你不想放弃营地。”赫拉沉思了一会儿，考虑了他的要求。
“很好，你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只会闲逛。这无疑会帮助我们远离麻烦。我今晚会通知下去。”她补充道，赛特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告辞了。”老侦察兵说道。
赫拉看着他，悠闲地拔出匕首，手指轻轻按在刀尖上，像是在试探锋利度。她继续抚摸了几秒钟才回答。
“如果不仅仅是一处小洞穴呢？新的法力水晶对于法师公会来说价值不菲，足以让一个人终生受益。”她干巴巴地评论道。
“贸然出手会非常危险，甚至会激起一个可以杀死半数部落的怪物。也许是城市杀手级别的，然后河湾也会像科鲁利斯一样毁灭。”他关切地回答。
赫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强盗死了还可以再收，第二，这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她回答他。
“怪物很可能会杀光所有人。而且你还需要一个地方来做交易。”他回答道。
“很有道理。”赫拉耸了耸肩回应道。 “怪物随时可能攻击我们，对此没有人会感到意外。这里是铁牙，我们是血腥的强盗。能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幸运的。巨大的回报值得承担巨大的风险。”
“希望如你所愿。”赛特叹了口气回答。 “我想明天就会有所发现。”
“确实，如果找到了洞穴，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她用冷冷的语气轻蔑地说道。
赛特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离开。黑甲跟着主人，回想着刚刚听到的话。听起来明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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