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人加入

那个叫费雷特的人走进树林，走向营地的厕所。剃光头的大强盗已经在强盗营地附近闲逛了一段时间，但现在大自然的召唤将他引诱到了森林中。

他从营地的另一个角落看着黑甲笑了。这不是一种友好的微笑，而是一种既要露齿又要威胁的微笑。快速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后，他慢慢起身，溜进了树林里。

营地中的大多数强盗只是避开了大地精，但有一些更具敌意。对于他们对  黑甲  的不信任，最表现明显的就是费雷特。

费雷特一有机会就会表达对黑甲的仇恨。他花了很多时间试图让其他人反对大地精，甚至威胁要杀死大地精。更糟糕的是，他曾威胁过赛特。此外，黑甲还记得，这家伙在主人救它的第一天就威胁过它。

黑甲默默地穿过树林。脱掉了赛特给它的靴子。它发现不穿靴子更容易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走动。它还脱掉了斗篷；绿色皮肤在森林里实际上更难看到，而且斗篷容易被东西夹住。

大地精几乎看不见，绕着营地向厕所和它的猎物走去。黑甲悄无声息地在树木和灌木丛间溜达。眼中闪烁着对狩猎的期待。

很快，断枝的碎裂声和人的呼呼声传到了黑甲的耳朵里。找到猎物后，它停下来从附近的一棵树后面观察并计划了一会儿。

费雷特背对着地精，裤子垂到脚踝处。他正忙着排空膀胱。黑甲趁他分心，大步朝他走来。鸟叫声和费雷特自己的声音掩盖了黑甲的安静接近。

黑甲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费雷特不知不觉地继续小便。当站在目标正后方时，黑甲拔出了匕首，但随后大地精犹豫了。

它以前从未真正袭击过人类，除非愤怒驱使。一部分它怀疑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费雷特可不是个小人物。然而，另一部分催促着黑甲继续。它已经多次看到人类战斗和死亡。一把好刀可以轻易地结束他们的生命，而费雷特对它和主人来说是一个威胁。大地精下定了决心。

黑甲将男人一脚踢了出去。费雷特吓了一跳，倒在厕所坑上。他猛地向前倾身，拼命想办法让自己稳定下来，但在他掉进厕所之前，黑甲伸出手把他往后一拽。当把男人拉起来时，大地精修长纤细的手指穿过男人的头发。

在男人大喊大叫并引起注意之前，黑甲伸手将刀刃抵在费雷特的喉咙上。

粗暴的强盗摇摇晃晃地悬在坑上，吓得浑身僵硬。靠得这么近，黑甲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刀刃在男人的皮肤上施加了压力，但还没有流血。

“你好，费雷特。”黑甲凑近舔了舔男人的侧脸，轻声说道。强盗的皮肤被汗水浸湿了。费雷特吓得浑身一颤。

“你想干什么？”强盗害怕地结结巴巴地说。

“安静，我听说你想让部落的人仇恨我。你想挑战我。”黑甲回答。

“你不是部落的一员。你是一只愚蠢的野兽。如果你想杀了我，每个人都会因为你的残暴而认识你，然后追捕你。”费雷特愤怒地回答道。

黑甲放下匕首，然后刺中了费雷特的腿。

强盗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并退缩了，但黑甲紧紧地抱住了他。几秒钟后，大个子在大地精的手中软软无力。黑甲收起毒匕首，从它的小袋中取出一块石头。

“我感谢你允许结束你的生命。”黑甲告诉那个男人，它从赛特的袋子里取出蜘蛛毒药使他瘫痪。

然后黑甲面无表情地用石头砸在男人的脑袋上，砸出一道流血的小口子，让尸体和石头一起掉进了厕所。

强盗跌落，发出一声响亮的湿啪声。令黑甲满意的是，他的脸淹没在了人类粪便中，瘫痪且极有可能失去知觉的强盗会淹死在那里。

事情做完，黑甲从蹲在厕所旁边的地方起身，回到了营地。它绕着营地转了一圈，而不是直接回到空地，以免引起对不必要的怀疑。希望能在任何人注意到它离开之前回到自己坐过的地方。

黑甲实际上并没有打算跟随费雷特计划杀死他。它一直计划只是吓唬他屈服。然而，它从男人眼中看到的不假思索的仇恨让它相信这是行不通的。费雷特是个危险人物，永远不会接受  黑甲  加入部落。

不过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任何发现尸体的人都可能认为费雷特掉进去撞到了他的头，然后淹死在厕所里。由于进出厕所本就频繁，留下的脚印也很多，没有人会注意到它的脚印。黑甲为自己的聪明笑了笑。就算黑甲不说，赛特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黑甲从空地边缘的灌木丛中出来，漫不经心地走进了强盗营地。甚至没有人看向它的方向。一到刚才坐过的柴堆，它拿起丢下的斗篷，重新穿上。

大地精决定回到赛特的营地。主人大概有任务要它完成。当穿过营地时，大部分人都让开路，警惕地瞥了它一眼。

关于斗篷下是谁的消息已经传开来。  黑甲觉得这很有趣。它穿斗篷是为了让周围的人感到不安和害怕。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才是最让他们不安的。

黑甲怀疑，如果它脱下斗篷，在他们身边待上一段时间，那么人类会很快习惯它的存在。虽然现在它想确保他们不会无视自己。恐惧会让它在他们眼中变得平等，并确保它在部落中的地位；不需要暴力，或者至少不需要暴力。

黑甲  抵达了自己与  赛特  共享的营地。在赛特的帐篷旁边，大地精挖了一个浅洞，并用麻线、树枝和草在上面搭了一个小棚子。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干燥的地方，可以用来睡觉和存放一些东西，但这就是它所需要的。

赛特  不在，所以  黑甲  漫步去找他。最终在路边找到了主人。它看着一群人靠近营地。黑甲走到了赛特的身边。它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没听说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黑甲，告诉我你不是在偷懒。”赛特说。

“是的主人。那是什么？”黑甲问道。主人不以为然地看着靠近的人。

“赫拉的最后一批新兵。她一定雇佣了河湾的所有小偷和暴徒加入。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可能命不久矣。赫拉可能是打算留下幸存者。”他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黑甲打量着沿路而来的那群人。认出了带领他们的红狗。在他身后，大约有两打男人和女人。  黑甲只认识三四个。

当他们到达时，红狗认出了这个大地精，并且恶狠狠地看了它一眼。黑甲只是对他笑了笑，并确保尽可能多地露出牙齿。它知道这个人对它来说并不是真正的威胁。他绝不敢违背赫拉的意愿。

红狗选择无视黑甲，转而看向赛特。

“没想到你的宠物还没有杀死你，赛特。”强盗说。

“我不是那种需要害怕的人。”赛特含糊其辞地回答。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红狗对着赛特的回答皱起了眉头。

“是的，大家都很礼貌的打招呼。可惜你不在。”赛特笑着回答。

“很有趣，老头子。趁我去和赫拉谈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利用你无与伦比的经验，让这些娃娃脸的新兵四处看看。”红狗翻了个白眼告诉他。

不等赛特回答，一个黑甲从未见过的人就走到红狗身后说话了。

“这个老头是谁？”一名年轻的人类女性从他身后探出身子问道。说着，强盗微微一愣。

少女有着一头红色的短发，与人类女性一般大小。看着赛特，她兴奋地笑了。

“你们现在在招收孩子？”赛特不屑地问红狗。

“我已经度过了十七个冬天了。”女孩插嘴说。她似乎对被称为孩子很生气。红狗耸了耸肩。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招收，但后来招募的其他几个人因刀伤退出了。那个时候让她来本就没错。”他解释说。

红发女郎在红狗说话时再次微笑，她阴恻恻地对赛特使眼色。赛特仔细打量着少女。

“小姐，你在躲谁？”他问她。

“我叫希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许，我只是想在赫拉这样的著名剑客手下服役。”她回答道。

赛特哼了一声，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身上的衣服是帮派颜色。帮派看不起强盗，也不会善待退出的成员。这告诉我，当你加入我们时，你正在寻找快速离开河湾的方法。所以老实回答，你在逃避谁？”他干巴巴地问道。

希塔眯起眼睛，敌意地瞪了赛特一眼，但在他坚定凝视的压力下，又让步了。

“好吧，也许我刺伤了我不应该刺伤的人，”她解释道。

“谁，为什么？”赛特毫不意外地问她。考虑着要不要回答他，她的嘴角蹙起。

“老大的女人。那婊子以为她可以拿走我的东西，只是因为她和我们的老大克拉维克有一腿。”她不情愿地解释道。

赛特转向红狗。

“这是你为我们招募的优秀新人。”赛特讽刺地告诉他。红狗又耸了耸肩。

“她现在已经安全在这里，所以不再是我的问题了。感谢诸神。”他笑着告诉赛特。然后转身朝他招募的其他人走回去，留下希塔和黑甲和赛特。

红狗离开时，希塔第一次注意到了黑甲。她疑惑的看着那披着斗篷的身影。

“那个披着斗篷的怪胎是怎么回事，她竟然能站着。”她问道。

当希塔提到它时，黑甲  抽搐了一下。她混淆了它的性别？哦对了，人类女性比男性个子小，所以她认为它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仍然是一种侮辱。黑甲决定不喜欢她。

黑甲朝着那个少女迈出一大步，直起身子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将斗篷扫到身后，戏剧性地掀开兜帽，将它那不人知的面容完全暴露出来。

少女瞪大了眼睛，迈出了一步……向前？黑甲困惑地僵住了，当看到希塔欣喜的笑容时，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地精！我不敢相信这个团队里面有一个大地精。这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事情了。”她高兴地尖叫道。

黑甲紧张地从她身边退了一步。她的毫不恐惧让它感到不安。  赛特  看起来也有点吃惊。

“你叫什么名字？你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大地精的秘密吗？”她又朝它走了一步，兴奋地问黑甲。

黑甲威胁地咆哮着，但这并没有阻止她接近。它惊慌失措地看了赛特一眼。不知道怎样不拔刀就让女人离自己远一点，它有一种不悦的感觉。

赛特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将一只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

“别再骚扰我的地精了。”他告诉她。

“你又是谁？”希塔转身问他，把手从她肩上推开。

“我是赛特，一名侦察兵。现在跟我来。”他告诉她。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她敌对地问他。赛特低头看着她。

“因为地精也要跟我走了。”他干巴巴地回答她。

“来吧，黑甲，我们去看看沃尔莎吧。”然后他命令黑甲。大地精非常渴望服从，并和人类女性拉开了一些距离。

赛特向营地走去，黑甲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少女看着他们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好，我们去哪儿？如果你想钻进我的裤子里，我会咬你的。”她告诉赛特。

黑甲的主人厌恶地做了个鬼脸，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当他们穿过强盗营地时，人们纷纷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我带你去见沃尔莎。”赛特  解释道。

“为什么？”希塔问道。

“因为，她喜欢你这种毫无希望的人。”赛特粗声粗气地告诉她。

希塔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但继续跟在他们后面。

“大地精会说话吗？”她突然问道。

“是的。”赛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看起来对黑甲很恼火。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她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不问它。”赛特恼火地回答。然后他转向了大地精。

“回答她的问题，黑甲。”他命令地精，然后喃喃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黑甲皱了皱眉。它不想对付这个明明是疯子的少女，却只能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

“是的，主人，”黑甲回答道，但声音里透着沮丧。

“它会说话！你为什么穿着件斗篷，是魔法吗？”她兴奋地问道。

“不，我喜欢它。”黑甲回答她。显然，她既愚蠢又疯狂。黑甲对魔法的了解并不多，但连它都知道这很稀有，和地精完全扯不上关系。

当黑甲在前面的营地看到沃尔莎和杰拉德时，它松了口气。他们就坐在共用的大帐篷外面。

“沃尔莎。”赛特喊道。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肌肉发达的女人站起身来。  黑甲  认为将这个女孩交给  沃尔莎  是个好主意。黑甲不太确定战士会对她做什么，但它并不在乎，只要她离自己远一点就好。

“为什么你身边跟着个小女孩，赛特？我想她不是你的女儿才对。”沃尔莎关心地问。

赛特  一想到希塔  是他的女儿，就厌恶地颤抖着。

“不，至少我向神祈祷她不是。红狗招募了她，显然是她坚持加入的。我想我应该介绍你们两个认识。”赛特回答道。

沃尔莎看了看希塔，皱起了眉头。

“我可能得和红狗谈谈这件事。”她说，语气中不乏威胁。

“确实。”赛特冷漠地回答。

两个强盗说话的时候，希塔一直盯着沃尔莎看，脸上带着佩服。

“天啊，你好高大啊。”她忽然脱口而出。

“不过你还很小。”沃尔莎笑着回答。

黑甲知道沃尔莎很难被激怒。也许这就是赛特希望她能教它的原因。

“我不小。我已经度过了十七个冬天了。”被轻视的希塔回答道。

沃尔莎  看着  赛特  的样子。

“我现在不需要新人助手，但我相信一个人会死的比较快一些。”她告诉赛特。

“我不需要任何帮助。我能照顾好自己！”希塔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说道。

“这在城里可能是真的，但在这里情况有点不同。”沃尔莎告诉她。

大个子女人仔细打量着少女。

“你会用剑吗？”沃尔莎接着问她。

“怎么不会？只是不好隐藏，城守卫不喜欢蓝血人以外的人持剑。此外，刀也会用。”希塔用一种暗示只有白痴不会的语气解释道。

黑甲对着女孩笑了笑。它知道如何使用剑……

“这里没有任何守卫，所以每个人都有剑或其他武器。如果你想在这里生存一周，你也需要学会使用武器。”沃尔莎  解释说。

“我想起来了，我也想让你教黑甲剑术。”赛特插嘴道。

希塔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如果大地精也在，那我也要跟你学！”她惊呼道。

沃尔莎困惑地看了女孩一眼，黑甲对话题的突然转变感到担忧。

“你要和地精练剑术？”沃尔莎难以置信地问希塔。

“是啊，它的眼神好犀利，好吓人。”她热情地回答。

“你想和它一起训练？”沃尔莎再次问道。

“是的。”希塔说。

沃尔莎叹了口气。

“好吧，我想不管怎样都行。赛特，你怎么看？”沃尔莎问他。

“黑甲  应该没问题。这甚至可能有助于它控制自己。反正他们不会马上反目成仇。”赛特回答她。

“看来我要一起训练这两个了。”她看着黑甲和咧嘴笑的希塔说道。  “这肯定不是我之后想做的事。”

“我也是。”大地精低声说，看着对着它咧嘴笑的年轻女人。它的生活变得更复杂了，也更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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