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张漪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她一看外面天还朦朦胧胧的,宅异地问:“是谁啊?”有人回答:“是我。”好熟悉的声音,她一惊,忙开灯,她呆呆地望着站在门外的人,来人一身寒气,穿着带暗花的棕色夹克,牛仔裤,头发上好像还有露珠。她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他,突然间,她猛扑到来人怀里,抱住他轻声哭泣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她又相信了爱情,这样的爱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贺一辉宠溺地摸着张漪的头,任凭她在他怀中哭泣。过了一会儿,他说:“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成了惊吓。”
张漪把他让进屋内道:“大晚上的你怎么上山的,不能等到明天吗?”
贺一辉笑笑道:“我不放心你,昨晚就坐飞机到了,刚刚是坐索道上来的,想和你一起看日出。”张漪道:“这么早就有索道上来吗?”贺一辉道:“有,很多人上来专门看日出的。”
贺一辉又道:“我查了这几天这里的天气预报,都是晴,你赶快梳洗一下,准备去看日出。”
张漪简单梳洗了一番,拉着贺一辉出去了。他们随同众多游客一起坐着环保车上山顶看日出。车子在险峻的群山怀抱中盘旋。尽管是初夏了,大山中早晨的气温还是较低。贺一辉握着张漪的手,感觉她的手是冰凉的,再看看她有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他柔声问道:“冷吗?怎么不多带件衣服。”张漪笑笑道:“还好了,上山的时候还很热,我就没带,也不知道气温相差会这么大,我衣服都放在了市区酒店。”贺一辉脱下了自己的夹克给张漪披上,他自己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当他昨天看到张漪在朋友圈发的视频,很是担心她的安全,又担心她一个人害怕,立即在网上订了最快的一趟机票,晚上就飞了过来。
当登上山顶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游客们都面朝东方,大多都找了地方坐下来,大部分都是情侣,有的坐到亭子里的石凳子上,有的坐到台阶上。张漪和贺一辉站到观景台上,一件夹克披在两人身上,张漪在贺一辉怀里,感觉很温暖。
过了一会儿,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雾气缭绕,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面纱,像置身于蓬莱仙境,又像海市蜃楼。太阳终于出来了,像美人迟暮,渐渐害羞地露出浅红色的半边脸,把它周围的山、云都染红了。张漪赶紧拿出手机拍照。
张漪在贺一辉暖暖的怀抱里,她突然低声问:“你怎么不问我和杨益之间的事情?”贺一辉道:“我调查过了,在我们说分手的那一天,你喝醉了,他趁人之危,那时候,我真想杀了他。”贺一辉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他又接着说:“我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没想到他负了你,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张漪把头靠在他胸前,听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幽幽地说道:“那我们呢?”贺一辉一颤,道:“我以后会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张漪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贺一辉的衣襟。贺一辉把她搂的更紧,吻了吻她的头发,只能痛苦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已。”
这时候天已大亮了,太阳整个露出了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张漪抹干了眼泪,抬头望着他说:“你知道吗,昨天跟踪我的那个人就是从这儿跳了下去。”贺一辉惊呼道:“啊,怎么会这样?”张漪道:“有人说他是得了抑郁症自杀的,我觉得有可能。”贺一辉走上前几步,只见下面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不由得说道:“眼光不错,选了这么个好去处。”
张漪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贺一辉道:“你不懂,对于心在炼狱之中的人,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他的眼神有点忧郁。
“难道你就懂吗?”张漪嗔了他一眼道。贺一辉没出声,她不知道自己有段时间也是活在炼狱之中。
看完日出,他们俩人选择了坐索道下山,坐索道与步行上山的体验又完全不同,看的景色更远,更广。有他在身边,心情也不同,更觉得景色宜人。
回到市区,张漪和贺一辉到市中心逛了逛,找了一家早餐店吃早餐。贺一辉没问她吃什么就点了豆浆油条。张漪知道他还记得那时候在健身房旁边吃早餐的情景。
“你后来再也没去健身房,而我还经常去,想碰见你。”贺一辉道。
“你母亲逼我同你分手以后,我就不能去了。”张漪道。
两人边吃早餐边聊着。一个年青男人,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附近,之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欧阳虹:“欧阳总,我看见了,是他们俩在一起。”欧阳虹怒气冲冲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张漪和贺一辉吃完早餐,打车去了张漪放行李的那家酒店,取回了行李,退了房,住在贺一辉下榻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今天去哪儿玩?你不是做好了旅游攻略吗?”贺一辉帮她放好行李箱问。
张漪道:“去大峡谷,你想去吗?”贺一辉笑笑:“你去哪儿,我肯定去哪儿。”随后他们租了一辆的士出发了。车子渐渐驶出了市区,路边上有小孩子摆着水果滩,在卖自家产的西瓜和李子给经过的游客。
张漪叫司机靠边停一停,她想买些水果。司机停好车,她和贺一辉下了车,她看着水果滩上的李子很新鲜,又大又红,就挑了一些,顺便问卖水果的小男孩:“小朋友,你多大了?怎么不读书呀?”
小男孩回答:“十二了,小学毕业了就不想读了,认识几个字就行了,早点帮家里挣钱。”张漪感觉有点悲哀,问他:“你就不想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小男孩又说:“去外面打工也很辛苦,我哥就在广东打工。”张漪有点无语。
小男孩称好了李子又指着旁边一桶清水说:“这水干净的,你现在吃可在这儿洗。”张漪洗好几个李子,递给贺一辉一个,贺一辉咬了一口叫道:“好酸呀!”
张漪咬了一口道:“还好呀,李子肯定有点酸的。”他们二人又坐上车。大山里面,六月的天也不热,车里空调都不用开。
一路欣赏着大山的风景,没多久就到了景区。贺一辉排队买好了门票,和张漪手拉手与其他游客一起爬上了大峡谷峰顶。玻璃桥建在大峡谷两侧的峰顶上,张漪有点恐高,贺一辉强行拉着她的手往玻璃桥上走,张漪是闭着眼睛走了几米,朝下一看,自己站在几百米的高空,有点头晕。贺一辉在她耳边说:“放松,放松,看看远处的风景,这儿像不像世外桃源。”
张漪深呼吸一下,看看远处蓝天白云下翠绿的山,几处山间有瀑布飞流下来,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却实是一个世外桃源。就这样,看着远处的美景,贺一辉牵着她的手走完了这座玻璃桥。
山这边有个蹦极台,有些游客在玩蹦极。
“想去蹦极吗?”贺一辉问她。张漪吓了一跳,“我不敢,你要去你去,不要拉上我。”贺一辉抱住她:“你怎么这么胆小,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你想一下,跳下去是什么感觉,连死都不怕了,以后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
张漪竟然被他说服了,跃跃欲试。两人去了蹦极台,工作人员询问了他们的身体健康状况,站在蹦极台上,张漪往下一看,几百米的高空下,谷底是一条河流,两腿发抖,贺一辉在一旁安慰她,“有我在,别怕。”
工作人员帮他们系好安全带,张漪紧紧抱住贺一辉闭上了眼睛,贺一辉也紧紧抱住张漪低声说:“别怕,有我在。”他搂住张漪纵身一跳。张漪一声尖叫,只感觉风声“飕飕”的从耳边划过,失重感特别严重,他们紧紧搂抱着,大叫着发泄自己的情绪,之后反复弹起又落下,当吊绳将他们吊上来时,都有一种濒临死亡又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从大峡谷回来之后,他们在酒店的餐厅吃了午饭,之后就整个下午呆在酒店的房间里缠绵或是聊天。张漪有时候聊聊大学时候发生的趣事,贺一辉就说起他在美国读书时候的所见所闻。在餐厅吃完了晚饭,他们手拉手在酒店的绿化区散步,他们都非常珍惜每分每秒,都知道这样能够朝夕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
晚上,他们又一次缠绵之后,张漪躺在他的怀里流着泪说:“我们今天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我不想做一个第三者。”贺一辉默不作声,他内心也是极度的矛盾,只是又一次热吻着张漪。
突然门被打开了,欧阳虹带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这场景分明是男人在外面偷吃被捉在床的戏码。张漪被吓傻了,贺一辉也惊恐地望着欧阳虹,但他也不忘第一时间挡在张漪前面:“欧阳虹,你要干什么?”
欧阳虹对后面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上前去控制住了贺一辉,贺一辉叫到:“欧阳虹,你不要乱来。”
欧阳虹冷笑一声:“到底是谁乱来?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不要脸的表子。”欧阳虹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贺一辉,说完她冲上前去,猛地揭开床上的被子,却没有看到她想像的镜头,张漪穿着睡衣蜷缩在床上,无辜的眼神恐惧地望着欧阳虹。
欧阳虹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说道:“我今天要毁了你这张狐狸精的脸,让男人见了你都要绕道走,看你还勾引得了谁?”说完,她一把揪住张漪的头发。贺一辉大叫道:“不要啊,欧阳虹,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请你放过她。”
欧阳虹的刀子眼看就要划在张漪脸上,贺一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欧阳虹手中的刀子瞬间滑落,她愿本只想吓一吓他们,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下跪求她,他曾经是多么骄傲自信的一个人,能够让他多看一眼,她都能甜蜜很久。她痛苦的心雪上加霜,只感觉就要碎了。她瘫坐在床上,大叫一声:“滚!”
张漪颤颤微微地爬下床,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就这样穿着睡衣,离开了。一切如同一场超强的台风,风雨过后,满目沧桑。一路上,酒店里服务员鄙夷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屈辱。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中一片空白,对路人的目光已经麻目了。
欧阳虹听完手下人的报告,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到了这个旅游城市,打车到了贺一辉住的酒店,手下人已经等在那儿,她到前台拿出结婚证说要住她老公开的房间,并说贺一辉出去了,房卡在他身上,要求服务员开一下门,并拿出厚厚一叠钞票作为小费,服务人员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之后就发生了正妻上门捉奸的场面。
镜头回到酒店的房间内,张漪走出去之后,欧阳虹的两个保镖也走了出去,把门带上,留下贺一辉和欧阳虹两夫妇。贺一辉坐在地上,他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地上。欧阳虹坐在床上,脸上的怒气还没消退。沉默,长时间的沉默,都在等待对方开口说第一句话。
良久,贺一辉说:“对不起,我们的结合可能就是个错误。”欧阳虹腾地一下站起来,望着贺一辉:“我爱了你十几年,你应该知道,从中学时代我就开始喜欢你了,为了你,我说服父母带着十个亿嫁给你,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你说是错误的,你当时怎么不拒绝?你现在说是个错误,你有没有良心?”欧阳虹涕泪横流,她走到贺一辉身边,蹲下去,用力摇着贺一辉的双肩,像要摇醒梦中人,“你现在的老婆是我,我希望你记住。”她跪下去从后面抱住了贺一辉,头靠在他的背上,沉声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的丑事,我会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说到做到!”
贺一辉的身体顿时一颤,他带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其实张漪今天跟我说了,她不愿意做一个第三者,以后再也不会跟我见面了。”
欧阳虹冷笑了一声:“哼,但愿她说到做到。”她站起来,对贺一辉说:“走啊,收拾东西另外开一间房住,这里我嫌脏!”贺一辉没有理会她,欧阳虹打开门,叫门口的两个保镖帮忙收拾了一下,她强行拉着贺一辉离开了。
再说张漪找了个酒店住下之后,便在网上订了一张第二天早上的返回机票。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心情跌至谷底,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开开心心地出来旅游,却要带一身忧伤回去。一个晚上几次从睡梦中醒来,再也无法入睡,干脆坐等天明。好不容易挨到早晨,早餐也没吃,就去了飞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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