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了大谱
“师尊，师尊你还好吗？别太生气，为这样一个白眼狼不值得！”
“师兄，我知道你对这个徒弟很是上心。但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竟连门主救命的冰凌花都要偷窃。断经脉已是网开一面，辛苦师兄大义灭亲了。”
“对啊师弟，你明明如此为他着想，他居然反过来诬陷你。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就该扔进万鬼窟受极刑！”
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重楚艰难睁开眼，画面抖动许久才变得清晰。
他低头看向手中长剑，剑柄雕刻着精巧梅花，有个小小的“楚”字，再往下鲜血还在滴答。视线又转到地上躺着的人，那人满身血污奄奄一息。
剑被扔到地上，他捂紧骤痛的心口往后踉跄几步。
王壹眼见师尊恢复清明，连忙将他扶到旁边坐下，路过地上躺着的不明物，还用力踹了脚。
那人没有回应，似乎已昏死过去。
重楚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都在发抖。他感觉自己也快要晕过去，翻江倒海的情绪和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让他分不清周遭情况。
明明不久前，他朝地上的蔺知意捅了一剑，系统也确认人已经死亡。
为何又回到刚穿进来时的场景。
浓重的血腥味还盘旋在所有感官之中令人作呕，但他不敢去检查蔺知意的情况。
王壹见他脸色苍白，非常有眼力见地将茶杯递过去。
“师尊消消气，莫伤了身体。”
重楚很想去接，整个人仍处在刚杀了人的道德谴责当中，喉咙干涩还有血腥味堵在嗓子眼，急切需要喝水疏解。
但他袖中的手一直在颤抖，只得摇摇头让王壹放回去，一语不发。
王壹心想，看来师尊确实很喜欢师弟，不过是挑断经脉就这般心疼，眼睛红成这样。
等了会儿没有系统，重楚松口气。
大概刚刚一切都是幻觉，什么抹杀任务，什么重生多次虐杀不少任务者，自带近乎满级黑化值。
他没有因为自保和拯救世界捅蔺知意一剑，蔺知意明明就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可怜。
正在他打算走接下来春风化雨的救赎剧情时，熟悉的电流声在脑海响起。
【刺啦……宿主对不起，我们被困在这个世界了。】
系统250终于接上重楚这边，还能听出遗憾和惋惜。
重楚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按住的手又开始抖动起来。
“什么意思？”
【因为主角意识觉醒导致数据流成为乱码，主系统无法和当前世界完成匹配，只能在世界坍塌时强制打开紧急撤离通道。但宿主与这个角色太过契合，剥离的时候花了点时间，错过撤离倒计时。】
“那不是应该归于虚无，现在这个情况作何解释？如果我再捅他一剑，还有办法离开吗？”
重楚说完就自我否决了，看起来系统和这个世界都出现故障。刚刚他敢捅是系统给他底气说保证离开，现在要是再捅，跟着世界完蛋或是继续重置，都很糟糕。
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要不停捅人，想想都让他窒息。
250沉默，世界莫名其妙重置连主系统也失去了联系。它只是个刚做完新手任务的系统，被自动分配到这个已被主世界放弃，优先级最低的位面世界。
这个世界250听其他系统说过。为了将黑化男主改造成符合核心价值观的正派形象，穿书者的任务是在不改变原著剧情的前提下，纠正其三观，降低黑化值。
主系统先后载入过白月光剧本、白莲花剧本、绿茶剧本、万人迷剧本等等等，穿书局最厉害的员工轮番上阵，让他们以不同身份接近蔺知意完成任务，都无一例外失败。
还被整得精神失常，穿书局只能支付一大笔赔偿让他们退休养伤，简直是人财两空。
这些穿书者有的被蔺知意削成人彘，有的被做成炉鼎扔到妖界，还有的……变成畜生煮熟分食给其他人。
主系统只好将《圣尊》世界冻结，不再允许任何穿书者进入。
250看向蔺知意，不自觉打个冷战。都怪主角精神力太强大，每一次世界线回溯都抹不去记忆，现在竟然还能突破主系统屏蔽，强行触发宿主的穿书。
本以为师尊这个角色可以有更大胜算，没想到上一个穿成师尊的，正好是被分食那位。
不然主系统也不会直接下达抹杀蔺知意的指令给重楚。
目前情况太复杂，小小的数据库不足以支撑250完成分析找到最佳决策。毕竟抹杀都没能解决问题，还能有什么办法？
250只能尽可能在权限范围内给宿主提供方便。
【为了保证宿主的安全，系统已经解除对你的人设限制，宿主可以任意发挥。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帮你逃出生天。宿主你别害怕，也别哭了，乖啊。】
重楚：“……”
冲动的情绪散去，重楚羞赧于先前的感同身受。他有一个与本身性格非常不符合的毛病，就是共情能力很强，经常被感动。
见到流浪小猫被救助的新闻眼眶会湿，看到感染力强的剧情会跟着一起哭，甚至在大合唱或者一些震撼场景的时候都能激动落泪。
为此，他只能尽量不当众看一些煽情的内容。
在他确认自己穿书后，系统为了说动他杀蔺知意，贴心地视觉化一些惨案。
其中包括蔺知意干过的事，以及重楚未来可能的死状：有人彘，炉鼎，千刀万剐。还有尸海血山，生灵涂炭。
透支三千修士修为祭诛妖剑阵，以及不同阶段死去的各个亡魂。
重楚蓦地眼睛一酸，直接当着懵圈的灵犀门众人刷刷落泪。
虽然看上去他更像是被吓哭，而不是为不断轮回的蔺知意和众多受害者心痛。
简直耻辱。
重楚按住额头：“蔺知意有没有刚刚被捅的记忆？”
【检测到蔺知意黑化值为70，如果没记忆不至于这么高。宿主只要不暴露，他可能以为是上一个任务者。】
如果蔺知意没有重生，重楚还有微弱把握将他拉上正途。像别人家救赎一样，抱大腿，亲亲抱抱举高高。
现在这剑也捅了，还失败了，仇恨拉满了。
天崩开局，唉。
想着想着，重楚终于完全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的艰难处境。
炮灰反派身份坐实，和主角梁子已经结下，无路可退。
他思索片刻：“既然如此，把气运抢过来再杀他。”
250震惊，居然还能这样？宿主是铁了心要当反派？它默默调出档案。
【重楚，男，年龄二十，孤儿，母胎单身。身高：一米八。学历：xx表演学院本科在读。喜欢的动物：狗。喜欢的植物：红梅。座右铭：……】
“个人资料可以不用念给我听，还有标点符号也不用，谢谢。”
被当面念好像是小学生填的同学录一样的东西，重楚如坐针毡。
于是系统跳过个人介绍，继续往下念。
【死亡原因：救落水的人不幸溺亡。个人特点：愤世嫉俗，爱憎分明，偶尔圣父。极度崆峒，曾因将公交车上不小心蹭到自己屁股的无辜男打成半身不遂而被教育过。
警告：检测到该宿主有隐藏的不明变口属性，请谨慎绑定反派角色。】
250：？！
重楚：……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些属性。垃圾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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