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年有烟花
你下午量好了衣服尺寸，让阿兰给你挑了些首饰，就慢慢悠悠地往二夫人屋里走，你打算借下她的书桌写字，而此时二夫人正在里屋让大夫号脉。
“二夫人，现在给您号脉，我能看到的是您怀孕的脉象微弱，拿不准是怀孕的月份太小，还是月事紊乱，得等些时日才能够拿捏准，但是现在夫人的身体很好，胎运畅通！”大夫生怕得罪这个二夫人，只能再美言几句。
“得等好久才能看得清楚脉象！”二夫人心里急切，是不是怀孕只能看这次了！
“约摸一周时间，也就是过年后二夫人便可以再让我过来号脉。”大夫心想，这二夫人真的是想要得子想疯了，不过也能够理解，大官员家嘛，夫人如果能够怀上孩子，生下男丁那便是母凭子贵，在这个后院彻底站稳脚跟。
二夫人稳了稳心神说道:“行吧，你下去领赏去吧，等过年后我让丫鬟去请你过来。”
“是是是，谢谢二夫人赏赐！”大夫说完，开心地在丫鬟带领下就走出了屋。
二夫人前段时间其实并不得老夫人喜欢，但是老夫人的二儿子在那时刚好升了一好差职，这让老太太不得不重视起这个二房来，考虑到二房还无子嗣，才向莲华寺求子嗣缘，又在方丈嘴里得知二房能出贵子，她心里对二房的感情才慢慢发生变化。
虽说人家方丈是这么说的，但是，二夫人也很愁，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如果迟迟怀不上，肯定是免不了被婆婆敲打和妯娌嘲笑的，到时候下人们见船使舵…所以她田怡姝只能是生下儿子！
你到二夫人门口看到一位提着药箱的男人，他应该是大夫，看来二夫人开始心急了，等下进去看看她的脸色就能够知道她怀没怀孕了。
阿兰先进去二夫人房内问能不能进，不一会二夫人把你招了进去。
“你来干嘛？不久便过年了，首饰挑的怎么样了？”二夫人半依在待客的榻上看着你问到。
“衣服量好了，首饰也挑好了，多劳二夫人操心了！我这趟是特意过来谢谢二夫人的！”你看了看二夫人的脸色，得嘞，没怀，怀了就不是这幅样子了。
“嗯，你始终是二房的养女，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别到时候被人笑了去。”二夫人心不在焉地嗑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我能够借二夫人的纸墨写封信吗，快过年了，我想给陈家的先生夫人写封贺年的信。”你低着头求着二夫人。
“你会写字？”二夫人来了兴致，停下嗑手中的瓜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有点害羞地回答道:“我认得字，但是没捏过笔，想着写字应该和画画差不多，就想写份信给陈家寄去。”
二夫人听完被你的愚蠢逗笑了，“你个乡里来的蠢蛋！写字和画画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你要写信，我就把阿莲唤来，她字好看些，你把想说的话说给她听就是了，她给你写。”
你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回了句:“那麻烦二夫人了。”
你把你对你最近在费府的近况说出来，但都是报喜不报忧，你夸着二夫人对你很好，费府伙食也很好，然后就是过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里文轩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
阿莲听着你一直说，手动得飞快，最后待她写完就将信递给你看，你看得很仔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再让阿兰把糕点拿了出来，拜托二夫人能够一起寄到陈家去。
二夫人没说什么，对阿莲点了点头，算这事允了。
然后主管的人进了过来，拿出了更多首饰花样，让二夫人细细挑选，你见状不好打扰，向二夫人道谢后离开。
因为快新年了，接下来的几天府内都很忙，下人们都在贴年画，挂红灯笼，清理垃圾，搬进来新的盆栽。
二夫人这边更是忙，主管的人不停拿来首饰样式，衣服布料让她挑选，这个二房里的事情是她一手把持，所以你前面的院子总是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终于到了除夕夜，下午时候二夫人早早穿了漂亮的衣服出门去了，你也换了新衣服坐在屋内，晚上费家吃团圆饭，不知道会不会算上你一个，你有点奢求地想着，你也想和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团团圆圆一起吃饭。
“主子，今晚是除夕夜，费府今晚会有很漂亮的烟花会，你在院子里面就能够看得到，到时候你可以带些甜点，带个板凳去过廊那边吃哦！”阿兰把东西收拾好了，现在正在给你折叠老衣服，这些老衣服会收起来，之后你不会穿这些棉麻的衣服，而是穿上全棉带丝绸的衣服。
“那两个丫鬟呢？怎么早上伺候我换衣服后就不见她们的人影，平时这会都在屋内收拾。”你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个丫头聪明得很，那么冷的天会主动去院里当差？你才不信。
“今天老爷夫人和主子们要吃团圆饭，这可闪失不得，她们两个被主管的人拉过去干活了，你应该明天才能够看到他们的。”阿兰把旧衣服折起来放到大木箱子里后，提起木箱就打算走了。
“那你呢？晚上也要过去吗？”你看着阿兰往外走，连忙问到，你害怕除夕夜是一个人吃饭。
阿兰顿了顿身子说道:“今天不止是主子们需要吃除夕饭，我们这些下人等主子吃完后也会在主管的安排下，一起吃一顿除夕饭犒劳犒劳，所以没有办法的。”
你看着阿兰离去的身影，心里苦涩，上辈子在青楼你都不是一个人过的，就算没什么丰盛的饭菜，你都会和你的姐妹们一起吃团圆饭，现在物质条件确实比上辈子好多了，但是屋子里只剩你一个人了。
屋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火炉烧炭时噼里啪啦的声音，院里面的下人都去了前院，很是安静，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一个丫鬟端来了饭菜，还是三菜一汤，不同的是她这次把甜点也一起拿了过来。
“等下你会过来收碟子？”你希望有人等下能够陪自己，所以试探性地问了问这个陌生的丫鬟。
丫鬟低着头说:“主子，前院有些忙不过来，你吃完，碗碟就放在桌上就行，明天会有人来收拾的。”说完便是匆匆完布菜后转身离开。
你看着桌子上的菜，心情低落，有点吃不下，天已经全黑，你把蜡烛点亮放到桌上，一点一点地吃起来，现在就是很想陈家人，你在那边吃饭从来都是能上桌的，现在如果还在陈家，田氏也会给自己准备新衣服，你多半会和文轩在院一起玩，可能陈秀才还会放烟花。
胃口实在不好，你吃了一些，想起阿兰说的，晚上在院子里面可以看到烟花，随后就是搬一把椅子往院子里去，你坐在边廊上，院子里红灯笼都亮着，但是就是安静得很，除了你，现在的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你往空气里哈了口气，热气便往上升，把藏在外套下的甜点拿出来慢慢吃掉，听着前院传来热闹的声音，你觉得心里格外难受。
坐了许久，天已经彻彻底底暗了下来，糕点已经被你吃完了，手和脚已经变冰了，你在原地踏步保持身体的暖和，你在等，等烟花。
直到你看到美丽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炸开，你又想起了从庄子逃跑的那晚，那个时候的烟花和这时的烟花一样美。
你觉得上辈子在富饶的青楼里都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烟花，眼泪没有防备地滴了下来，你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此刻你的内心很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
自己在青楼，也曾遇见过良人，那也是在点燃烟花的一天，那人一脸醉意和你倾诉衷肠后，就再也不见了，姐妹都嘲笑你动了真心，当时你就是笑了笑，最后自己就一直等，直到生命蹉跎在青楼。
烟花不久后燃完了，你在原地久久不能够回过神，可能青楼女子的真爱再等也是没有意义的吧，你想清这一点后，拿起凳子，一个人慢慢穿过走廊往屋子里去。
躺在床上你睡不着，直到二夫人他们回来，院里有了些声响你才觉得不那么难受，听声音二少爷今晚上也是在二夫人这边歇下。
虽然二少爷经常在二夫人这边歇，但是你被叫过去拜送子观音的次数却不多，然后二少爷还没妾…
据你屋里那两个丫头说，二夫人房里有两个内房丫头叫金桂和银桂，她们两个人面容和身姿都是一等一的，但是服下过药，身子坏了无法生育，却精通男女之事，她们两个一同服侍二少爷，这就是二少爷没有娶妾的原因。
这种事确实二夫人做的出来，听说她房内的丫头都喝了药的，只为能够留下二少爷的心，只是苦了那些丫鬟，尽心尽力地服侍，这辈子却只能被锁在费府当奴才，自己攒再多的钱也赎不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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