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替换记忆
这天晚上的第三节晚自习课上，13班的住校生都在互相讨论着作业，若菲也在低头写着作业，突然感觉到赵昊文拿着英语练习册坐到了她的身边，“若菲英语作业借我对一下答案。”
若菲把练习册递了过去，又听见他小声地说：“给。”
她低头一看，赵昊文正拿着100块钱要递给她，连忙小声说道：“我给你练习册你给我钱干什么？”
赵昊文看了看四周，写了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是岑岩峰让我还给你的。”
看完字条，若菲愣了一下。
见若菲没有反应，赵昊文又拿过纸条接着写道：
-“你要是不想要，我明天直接还给他就行了。”
若菲想了想，在纸条上回道：“你帮我还给他吧，谢谢。”
-“行”
对完答案以后，赵昊文把若菲的练习册还了过去，又写了一张纸条
-“你需要我带话给他吗？他说你不想见到他，我不关心他，但我有点担心你，作为朋友的关心。”
若菲回道：-“我没事。我写张字条你帮我带给他好吗？”
-“好，你写完以后包好，我带给他，我保证不偷看。”
若菲看着赵昊文笑了笑，小声说道：“我相信你，谢谢。”
她拿出作业本撕下了一小页纸，想了想之后在纸上写下：
-“谢谢你岩峰，你的意思我懂。
但是我想我可能更需要我的自尊。
好好学习，不要再因为我分心了好吗？
祝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大人。”
写完后若菲问赵昊文要来了那张钱，包了进去，在纸上贴了一小节透明胶带后递了过去，“给，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信鸽呢？”
若菲笑了笑，“就当这一次信鸽。”
赵昊文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若菲，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以后如果你有事不方便和他直接说，可以让我帮你传话的，我不是帮他，我是帮你。”
“嗯，我知道，谢谢。但是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又开始不停地说谢谢了，我受不了了，我走了，拜拜。”说着赵昊文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座位。
“拜拜。”
第二天的课间，赵昊文把岑岩峰叫了出来，两个人又站到了过道的窗户前。
赵昊文把若菲写的纸条递给了他，“怎么样我说她不会要的吧。”
“你到底给她了没有啊？”
“给了啊，你看这不是拿纸包着的吗？里面可能还有一个字条，你打开看看，我不偷看。”赵昊文往右跨了一步站到了旁边。
岑岩峰撕开胶带，看见了若菲清秀的字，看完后他苦笑了一下，他居然还没有赵昊文了解她。
把钱和字条装好后，他看着赵昊文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要的？”
“因为我曾经也是那么过来的。”
“什么意思？”
“我初一上了两次，在团场的时候是第一次，来到市里以后又从头开始上初中，班里的同学都是市里本地的，虽然他们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跟他们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若菲也说过这个词。”
“所以我说我能理解若菲，不想欠人情，觉得别人对自己的好都像是施舍，觉得自尊比什么都重要。”
岑岩峰又苦笑了一下，“你果然比我了解她。”
“岑岩峰，我不是了解若菲，我是了解我们这类人，你肯定理解不了的，你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你的家庭条件也很好，我和若菲，不对，我觉得若菲应该比我更不容易，我当若菲是朋友所以我给她传信，这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知道吧？”
“我知道。”
“那就行，既然你们约定好了互不打扰，那就先这样吧，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再当信鸽的时候你可以找我，但是我重申我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看我的面子，我也是一样，要不是需要让你当信鸽，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啊。”
“嘿，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岑岩峰笑了笑，搂住了赵昊文的肩膀，“住校好玩吗？”
“好玩啊，不用每天上学放学挤公交车，也不用在路上浪费一两个小时，每天能多睡好久的觉呢。怎么？你也想住校了？”
“我是想啊，可是我妈不让，若菲也不让。”
“我去，你住校还要请示若菲啊？你俩真在一起了？”
“你想想我俩现在的情况，真在一起了还用得着你这只黑信鸽吗？”
“嘿，你这是歧视啊，我走了。”
“别走，再聊会儿，你觉得我该住校吗？”
“你不是说若菲和你妈都不让吗？那你怎么住校啊？”
“我有钱交住宿费，住宿申请书上的家长签名我可以自己签。”
“那你就自己决定好了，不过要申请可趁早啊，我可听宿管的老师说了，这学期一下多了很多要住校的人，这高中城安静是安静但是太偏了，你每天坐车挺折腾的吧？”
“嗯，的确有点折腾。一路都站着没座位。还得卡着时间，要不然错过一趟就得多等十几分钟。我现在终于理解若菲那时候一下课就跑去赶车的心情了。”
赵昊文看着岑岩峰笑了笑。
“你笑什么？”
“对你来说赶车是体验生活，对若菲来说那是日常生活，你还是先别住校了，怎么着也得让你再体验上一学期再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要是我下学期申请住校会跟你一个宿舍吗？”
“干嘛？若菲不理你了你就没人说话了是吧？我们宿舍早就满员了，别想和我一个宿舍。”
“不是，我从来没住过宿舍，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哇，说你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你还不承认，跟你没话题，走了走了。”
“干嘛走啊，你跟我说说宿舍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上课铃响了，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了教室。
赵昊文在最后一排的座位坐好之后，岑岩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接着聊。”
“切，谁跟你有下次。”
岑岩峰正准备回座位，发现若菲正扭头看着这边，于是他冲若菲笑了笑，若菲愣了一下也冲他笑了一下，又转过了身。
这周六晚上，宿管中心的一楼娱乐室开始放碟片，大家正看得起劲儿，突然宿管走了进来要换片。
满屋子没回家的女住校生立刻哀嚎一片：
“为什么要换啊？”
“别换，这个电视剧好看。”
“就是，为什么要换啊？郭品超多帅啊。”
……
宿管没有回答，她直接换了一部韩国喜剧电影，电影一开始播放就不再有人抱怨，屋里的人都继续盯着那个小小的电视屏幕看着。
坐在人群里的若菲很清楚刚才的电视剧为什么播到一半就不播了。那部电视剧是台剧《斗鱼》，是一部关于早恋的电视剧，而高中生最忌讳的就是“早恋”这两个字。
若菲边盯着电视屏幕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岑岩峰，想着她保存好的美好记忆里的每一张笑脸，突然一阵笑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定睛一看，电视上的男主角不知怎的被挂到了窗户上，她笑了笑又开始认真地看着电影，直到宿管来撵人，才和舍友一起回到了宿舍。
周日上午，若菲坐着公交车到了市里，吃了一个路边卖的鸡蛋灌饼后，走进了新华书店。
像往常一样，她先抄了英语练习册的答案，然后又在书架上找着书看。今天她要找的是《斗鱼》这本书，昨晚回到宿舍以后她听舍友说《斗鱼》还有小说版本，虽然电视剧只看了开头，但是若菲很想知道结局是什么。
没多久，若菲就顺利地找到了这本书，见四周窗台边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她就又走到了以前经常去的教辅书的区域，盘腿坐在了两个书架中间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看了看表了又看了看手里厚厚的书，想到需要在4点多出去吃饭然后返回高中城，便低头快速地看了起来。
看到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若菲感觉到有人站在了她的左边，她以为挡住别人选书了，便起身走到了书架侧面的空地上。刚盘腿坐好，她就感觉那个人又站在了她左边，抬起了头看清那人是谁之后，她吓了一跳，但是因为有约在先，她没有说话。对面的人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十几秒之后同时笑了出来。
岑岩峰蹲下用手指了指她手里的书，若菲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用手势告诉他，思考片刻后说道：“先暂停。”
“好。”
“我们现在不在学校，没有在学习对吧？”
“对。”
“现在是周末，是放松的时间对吧？”
“对。”
“那我们可以说一会儿话，就一小会儿，不算违约吧？”
岑岩峰笑了笑，“当然不算。”
若菲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坐到她的左边来，岑岩峰摇了摇头，“这样蹲着我才能看见你的脸，我每天都在看你的背影和侧脸，我想看看正脸。”
若菲感觉她的脸又开始发热，便立刻起身回到了刚才的过道里。刚盘腿坐好，岑岩峰也走了过来，盘着腿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在看什么书？”
若菲不敢告诉他是关于早恋的小说，于是立刻转移话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英语辅导书，你之前说过你的笔记都是从辅导书上抄的，可是我忘记那本辅导书的名字了，我都找了好久了。”
“是《考点一点通》，我帮你找吧。”说着若菲就准备站起来。
岑岩峰按住了她，“你先看你的书吧，我刚才好像看见那本书了，我自己去拿。”
“好。”
岑岩峰走后，若菲继续低着头快速地翻着手里的书，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脖子有些酸痛便抬起头活动着脖子，这时她才发现岑岩峰正盘着腿坐在她对面看着那本英语辅导书。
听见动静后，岑岩峰抬起了头，“看完了？”
若菲摇了摇头，把书的侧面转向了他，“你看，书很厚的，我才看到一半。”
“你那到底是什么书啊？给我看看吧。”说着岑岩峰就伸手准备拿她手里的书。
若菲赶忙低头把书藏在了身后，鼻尖下方传来了岑岩峰袖子上的味道，是很好闻的茉莉花的香味。
发现手离她很近，岑岩峰愣了一下，赶忙把手收了回来挠了挠发热的耳朵，“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看完还要赶回高中城的吧，快看吧。”
若菲抬起头看见了岑岩峰的耳朵，“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没事，有点痒我挠的，你快看吧，别再像上次一样时间不够擦不干头发，到时候又要感冒了。”
“嗯。你也赶快回家吧。”
若菲继续低头看着那本小说，越看她越觉得那部电视剧是反早恋的教育片，那部电视剧是在告诉大家早恋没好事，宿管不应该换碟的，谁要是看完这部电视剧还敢早恋，那真是条汉子。
不知过了多久，若菲终于翻完了那本书，她把那本书封底朝上放在了腿上又伸了个懒腰，这时她才发现岑岩峰还坐在对面，“你怎么还没回家？书不是拿到了吗”
岑岩峰挠了挠头，“我好奇你看的是什么书，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呢？”
若菲想了想，拍了拍左边的空地，岑岩峰坐了过来，她凑过去小声说道：“我们宿管中心昨天晚上放了一部电视剧，但是只看了一会儿就不放了，我好奇结局就来看看根据电视剧写的小说的结局。”
“到底是什么书啊？给我看看。”说着岑岩峰就伸手要拿若菲腿上的书，若菲赶忙用左手按住那本书，岑岩峰的手又盖上了她的手。
两人都没抬头，也没抽手。
若菲感觉到她的左手被握紧了，“若菲，我真的很难熬，我忍着，我告诉自己不要看你，不要想你，可是却好像更想看你了，我该怎么办？”
若菲抬起了头，“对不起岩峰，我好像对你做了很残忍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岑岩峰伸出左手想给她擦眼泪，若菲躲了一下，“别擦，我觉得我需要流一下眼泪。有时候我会想到你，然后就想哭，我告诉自己不能哭，要忍着，我知道那有多难熬，可是我却让你做了一样的事情。”
若菲用右手擦掉了眼泪，“岩峰，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方法，因为我发现人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好像就会忍不住想干什么，就像我小时候我妈不让我吃奶糖，我就想着就要吃，不光吃还要吃两包，我那次真的一次把两包奶糖都吃完了。”
“你那么喜欢吃奶糖，上次我给你的那一颗为什么被你扔回我桌洞里了？”
若菲叹了口气，“岩峰对不起。我说过你是最好的男孩，你不要怀疑你自己好吗？我……我知道我总是情绪不稳定，可是我控制不住，每次明明是好事情，可是我总会被我脑子里跟好事情相关的坏记忆占据了大脑，然后就会很生气很难受。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唯一的错可能就是认识了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更不想你因为我再次受到伤害了，所以我必须要跟你断掉。”
岑岩峰伸手擦掉了若菲又流出来的眼泪，“我也不想你老是因为我哭。”
“我们以后换个思路，就像，就像戒烟，我妈老是说我爸答应她我3岁了就戒烟，可是到现在，我都过了很多个三岁了我爸还是没戒成功。我觉得戒烟不能一下要求他一根不抽，这换谁都忍不住的，可以每天减少一点，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为了健康。同样的道理，我们以后可以在没有在学习的时候稍微想一下对方，但是要给自己定一个时限，不可以一直想下去，只要想一小下就停下来或者找事情转一下注意力，每次减少一点，每次减少一点，这样真的有用，我试过的。”
“你也经常想起我吗？”
“当然了，我说过你没错，错的都是我。”
“你也没错。”
“不是的岩峰。唉，算了，我也不清楚，可能我们相遇的时间错了吧，如果我们在工作稳定以后相遇，或者是大学没人管的时候相遇会有一个好结果也说不定，但是现在真的不行，所以答应我以后慢慢地少想一下我好吗”
见岑岩峰没有回答，若菲接着说道：“你应该也有很多其他的记忆啊，想想那些好记忆，那些跟我无关的记忆，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的好记忆都跟你有关。”
“岩峰，别再这样了好吗？我们都试试好吗？转移注意力其实没那么难。”
“我知道转移注意力有用，可是……可是若菲，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上大学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吗？刚才你自己不是也说如果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相遇也许会有一个好结果吗？”
“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坏记忆以后再伤害你。”
“其他的原因呢？”
“我们现在自制力太差了，如果真的约定一个未来那肯定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啊。就像咱俩互相生气的那段时间，我们学习成绩都下滑了，这太不划算了。岩峰，咱们先都试试好吗？试试每次少想对方一点，等到有一天能把对方当做普通的同班同学对待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就成功了。”
“我做不到。”
“你试都没试呢，怎么就说做不到了啊？”
“我说做不到就做不到。”
“你……随便吧。”说着若菲就往外抽左手，可是没有成功。
“若菲你又生气了吗？”
若菲想了想，看着岑岩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看的是什么书吗？”
“嗯，是什么书啊？”
若菲拿起了那本书，“是《斗鱼》。”
“讲什么的？”
“是讲早恋的书。”
“若菲，你，你看这本书的意思是？”
“我看它是好奇早恋会有什么后果，你想知道吗？”
岑岩峰点了点头，若菲接着说：“你可以回去用电脑搜一下这部电视剧的结局，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能死的都死了，要么就是坐牢。”
“你骗我。”
“我干嘛要骗你啊，你回家自己搜吧，我该回学校了。”，正准备站起来，若菲发现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松手啊，岑岩峰。”
岑岩峰没有松手。
“我知道你难过，我也是一样的，我们先试试刚才说的方法好吗？就当是为了我行不行？慢慢来，剩下的交给时间，时间会帮我们的。”
“若菲，我好久都没有拉你的手了，我都快忘记它的感觉了。”
“看吧，时间的确会帮我们的，能忘就早点忘了吧。”
见岑岩峰不再说话，若菲也保持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若菲看了看表，“不行了，都五点半了，我真得走了，回去还要洗头呢，我还想在晚自习前睡一会儿呢。”
手被松开，若菲把书放回了原位，立刻跑下了楼。
考虑到时间不够了她不打算吃饭了，她打算去公交车站附近的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后就直接坐车回高中城。
走到超市门口后，若菲发现岑岩峰还在她的身后跟着便转过了身。
“你不回家吗？”
“你不回高中城吗？”
二人同时发问后又同时相视一笑。
“岑岩峰，最近宿管中心来了很多新住校生，咱们班住校生也多了几个人，我之前让你别来住校可能太自私了，我光想着我自己没考虑你，老师也说了坐公交车上下学很费时间的，我觉得如果你真的需要住校，跟家长商量好了就来吧，不用再问我的意见了。”
“以后再说吧，这学期就这样了，你放心吧，我会跟家长商量好再决定的，不会自己假冒签名申请的。”
“嗯，我……我要去超市买点日常用品，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吧，送你上了公交车我再走。”
“不用不用，你回家吧。”
“我就看着你上公交车，不跟着你。”
若菲看着他小声地说道：“我有些东西要买，你跟去不方便。”
“什么东西。”
“哎呀，反正你不能跟着去。”
“那我在这里等你出来，行吗？”
“行，我马上就下来。”
若菲快速地跑上了二楼超市，买了纸巾和姨妈巾后想到了岑岩峰刚才说的话，便又拿了两袋奶糖。
结完账她和往常一样用小票换了两块巧克力，又急忙跑了出来。
一出超市门她就看见了靠在门口柱子上的岑岩峰。
“我买好了，走吧。”
“嗯。”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若菲看见了左边路口拐角处的书刊亭，“我还得去买本杂志。”说着她就准备往前跑。
岑岩峰拉住了她，“袋子给我，我帮你掂着吧。”
若菲递了过去，“不许偷看我买的东西，知道了吗？”
岑岩峰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你保证。”
“我保证。”
若菲赶忙跑去杂志摊买了一本最新的《意林》，付完钱正准备回到超市门口，发现岑岩峰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
“买好了？”
“嗯。”
“走吧，去站台。”
“好。”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不远处的长城宾馆的公交站站台，见车还没来，若菲伸出了手问他要袋子。
“等你要上车了我再给你吧。”
“不是的，我有东西要给你。”
岑岩峰把袋子递了过来，若菲把袋子放在了地上，解开袋子拿出了一包奶糖，撕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两颗糖，
“伸手。”
正盯着袋子看的岑岩峰回过了神，“什么？”
“你伸手。”
岑岩峰伸出了右手，若菲把两颗奶糖放进了他的手里，“希望你以后可以用这两颗奶糖的记忆替换掉我把奶糖扔进你桌洞的记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一直记着那个不好的记忆。”
岑岩峰笑了笑，“好，我原谅你了。”
若菲也笑了笑，扭头看见去高中城的那趟公交车正从前面的路口朝这里开过来，“车好像要来了，你回去吧。”
“若菲，张嘴。”
若菲转回了头，“什么？”
“张开嘴。”
若菲低头看见了岑岩峰右手里正捏着一颗已经拨好了的奶糖，“我自己来吧。”
“张嘴。”
若菲张开了嘴，奶糖被放进了嘴里，她边嚼着奶糖边看着岑岩峰手里的另一颗奶糖问道：“你不吃吗？”
“我回家再吃。”
这时若菲想到了那两个巧克力，便把它们拿了出来，“出门的时候用购物小票换的，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你自己留着吃吧。”
“这不是牌子的巧克力，但是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你选一个吧。”
“你喜欢什么的？”
“我觉得榛子的好吃一点。”
岑岩峰伸手拿走了另一个原味的，若菲把袋子掂了起来，“我要上车了你快回家吧。”
岑岩峰看了看周围，凑到了若菲的耳边，“记得多喝热水啊。”
若菲扭头看着他回道：“我一直都在喝热水啊，用的雪送给我的那个保温杯，你忘了？”
“我没忘。对了，你怎么不用我之前送你的那个保温杯了？”
若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没拿稳，杯底摔了一个坑不舍得用了。”
岑岩峰也笑了笑，“没关系的，谁的保温杯不会被摔啊？摔烂了再买个新的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我真的要走了，拜拜。”
“若菲？”
“嗯？”
“明天见。”
“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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