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ead
镜子毫无反应。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提示主播可以使用新手求助。】
新手求助？
我打开水龙头和排气扇，冰冷的空气从屋外吹了进来，呼啦啦地吹着我的头发。
水龙头也在哗哗地流着水。
【玩家“加班都去死”进入直播间表示疑惑。】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对“加班都去死”打了个招呼。】
【玩家“加班都去死”屏蔽了“黑皮美人赛高”并对主播表示不要相信这家伙。】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微微一笑。】
我眼下的弹幕依旧在刷屏。我接着敲了敲镜子。“运营——我要使用求助。”
镜子里原本倒映着的我的身影突然抖动了一下。
漆黑狭窄的卫生间里，我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镜子表面就和电视机信号接收出现故障了一样开始闪烁不停。
我贴近了镜面，下一秒“滋……滋啦——！谁告诉这家伙新手求助的啊……哇！你贴那么近干什么啊！”那个身穿黎明卿cos服的游戏运营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与我间隔不过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我动都没动，他倒是拍着胸脯往后退了几步。我注意到屋外的雨声停止了，就连水龙头正在哗哗流动的水都被停止在了这一刻。
你黎明卿真的ooc了。
“这种事无所谓，本身我的外形也只是因为你脑子里对恶的概念才具象出来的。至于我本来的样子，以你们的理智来说可能看一眼都会发疯。”他耸了耸肩。“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我先问一下这个求助可以用多久？”
“……”游戏运营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他读到了我心里的想法。“……只有新手时期，第一个游戏本才有。也就是说本世界限定。限定知道了吗？”
他强调了一次。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推测出了你的策略，并表示欣赏】
我只是对他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你也知道补充说明啊，之前连规则都不说明的运营是屑。
“也不算屑吧。”他想了想，“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穷比。”他用拇指比划了一下小拇指指甲盖。
“难道你会想打白工吗？”
我的脑子被他的说辞硬生生的卡了一下。
“至少你得攒个星舰出来我才有兴趣和你唠吧。”镜子里面的游戏运营吹着口哨坐在那。“那让我叫你爸爸都可以。”
嗯。
我觉得我不太可以。
“不过你既然提了那我就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规则。”游戏运营思考了一下，他的头盔上闪烁着紫色的光。“首先评分标准和你猜测的一样，是根据积分积累的。因为sss级以下的评分对你毫无意义我就略过了。”
【玩家“织田作不会吐槽”喷出一口水。】
【玩家“不会开高达的侦探不是好卧底”表示震惊。】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露出和ta想的一样的笑容。】
【玩家“加班都去死”表示同情，ta推送了你的直播间。】
“你必须获得一千万以上的积分才可以达成sss级评分，顺带一提星舰有十万，能量棒是10，棒棒糖是100，火箭筒是1000。第二，存档点只能给你使用，存档点数据24小时一更新，如果被人杀死就会重启。但是如果同一人物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你三次，你就会马上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直接结算积分。另外如果主要人物死亡，你也会直接清算积分。”
“我要问一件事。原作同人游戏《织田一家和他黑漆漆的朋友》这个作品里织田作在二十岁因为暗杀森鸥外才会死去。那我之前拿到的成就里说织田作会死于失血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出了，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我已经有了一部分猜测。
“这是当然的。你也玩过那种游戏吧，比如维护历史的刀o乱o。和那边的时政差不多，世界意识会想方设法让历史步入正轨。多少出入一点没关系，但是结果一样就可以了。至于正轨是什么你总不用问我了吧？”
游戏运营用愉快的，轻佻的，又有些冷漠的声音说。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是扰乱因果的‘害虫’，你所做的一切绝对不是正义，绝对不是正确，你绝对永远孤身一人。”
他站在镜子里，背后却一片黑暗。那里仿佛无穷无尽，如同深渊。
就像是验证他的话那样，“砰！”楼上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动静。镜子眨眼之间就恢复如初，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屋外也开始下起了大雨。我没时间去管这点变化，我迅速地跑上阁楼，再次打开门。
“织田z——”
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房间里，倒着一个人。
原本收拾过的地面被吐得一塌糊涂，织田作少年蜷缩在地上，我快步走到他身边进行了初步检查。
面色惨白，脸颊上又透着异样的红晕，呼吸不正常地起伏着，我直接把手伸进了呕吐物中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刚刚的消炎药，全吐出来了。而且还吐出了一小块和药片似的的东西。
我闻到了一点苦杏仁和清漆的味道。
□□中毒。
送医附近医院最短路径□□急救方式——不行，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黎明卿cos服的身影。
……“如果主要人物死亡，你也会直接清算积分。”
……“如果同一人物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你三次，你就会马上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直接结算积分。”
…………
…………………………
……………………………………………………………………。
……我捡起了织田作少年掉在地上的枪。
屋外的雨下得很大，雨点就好像敲在了我的灵魂之上。我半跪在织田作少年的身边，把枪放在了他的手里，我就像是刚刚给他接骨那样稳定地执起了他的手。
我稳稳地握着织田作少年的手。他在濒临死亡前看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不再像刚刚那样安静，那目光像是野兽死亡之际那样的凶狠。
我在这目光里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安静地握着他的手。
那目光逐渐从凶狠变得有些疑惑，再到惊骇。我轻轻地笑了笑，用右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不要怕啊。”
我压着他的手指——冲着我自己的心脏扣下了扳机。
“砰！”
【达成首次死亡成就，雨中的被杀者，积分1000】
【玩家“织田作不会吐槽”送出火箭筒，ta被你所震撼】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送出钻石，ta为你喝彩】
【玩家“加班都去死”送出火箭筒，并表示震惊】
……
我从黑夜里再次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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