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阴郁的天气云雾缭绕,警察局刑侦科室,微弱的日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半明半暗的室内,刑侦科的警员们悉数坐在杂乱的会议桌上,陈建国十指交叉放于桌前,片刻之间警员们全部安静下来等待队长讲话。
“今天集合大家是有一个重要的行动,我打算把周男先放回家……”陈建国话还未说完,警员们一片哗然,叽叽喳喳,迷惑不解。
“安静安静,纪律呢?”陈建国拍拍桌子,继续说道:“不管周男是不是凶手,现在有个问题,凶器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他家的,一直是他自己藏着凶器,还是其实他有同伙在此之前帮他藏凶器,又或者根本就是凶手把凶器藏到他家陷害他的。”
“目前看来我偏向于第二和第三种情况,所以我想把周男放回家,让另一个人露出马脚。”陈建国解释道。“从现在开始一队负责时刻监视他,二队负责监视赵晓红的儿子钱安。”
吴天恒:“钱安?队长您怀疑他是……”
“嗯,但不确定。”陈建国转而询问张超:“中午我让你叫几个人去钱安那里吊唁你还没去吧。”张超点点头。
“那吴天恒你带着二队过去,吊唁的时候提一下周男不是杀人凶手,今天会释放,好好说。”
“放心吧队长。”吴天恒可靠地点了一下头。
“四点钟就释放周男,张超你现在带几个人去他家把监听装好。这些天辛苦大家了,接下来是一场需要打起精神的战,熬过去就给你们放假!”
“是!”大家伙们立刻精神抖擞,信心满满。
老槐树下,一首悲伤的哀乐奏响,唢呐,二胡,小班锣交织在一起,听得人沉痛不已。葬礼中,前来吊唁的人许多,只有跪拜着的钱安面露苦色,其他人倒是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
吴天恒和另外三位警员提着两袋水果走进来,朝着死者跪拜三下,钱安抬起头,眼中如同看见光芒一般,连忙起身,抓着站在前头的吴天恒询问周男到底该怎么处置,是不是应该判凶手死刑。
吴天恒紧握钱安的双手不停安抚,待他冷静下来后,解释道:“我们经过多方查证,发现周男不是凶手,目前已经释放,但是你放心,警局一定不会放弃,一定把凶手找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怎么不是凶手了?他就是凶手!”钱安立马不淡定了,抓着吴天恒的两袖不放,哭腔满满。
“我们是得到证据了的,警察也不能随便乱抓人啊,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绝对不会放过犯人的!”
一旁的村民见状立刻上前分开两人,劝阻道:“周叔平时对你那么好,可能他真的不是凶手吧。”“对呀,安儿啊别冲动,警察肯定会找出凶手的!”
吴天恒也在一旁不停说道,安抚钱安。许久过后,一行人诚恳地向灵堂鞠了一躬,告别离去。背后,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浸满泪水,转而望向灵堂上的遗像,暗自发誓。
嘭的一声,张超和其他警员撞开门,冲了进来,迅速分开两人,制止住钱安。
陈建国穿过人群,走到钱安面前,看着他悲伤绝望的脸,问:“是你把凶器放到周男家的?”钱安斜视瞥了一眼,不说话。
“凶器你是在哪找到的?”钱安还是不说话,陈建国不耐烦了,“问你话!”
“在后山树林里。”
“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看着陈建国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的凶狠眼睛,钱安老实了许多,“我收到一封信,说是看见他偷偷摸摸地去后山树林埋东西。”钱安用下巴指了指周男。
“没有没有,我没有!”周男急忙撇清。
陈建国继续问道:“信在哪?”
钱安:“在我家,放着背包里。”
“把他先带回警局。”陈建国直起身,对着站在人群中的吴天恒说:“你去把信取来。”吴天恒回答了一声是,立刻奔去赵晓红家。
留下张超和几个警员轮流继续盯着周男,陈建国押着钱安就回警局了。
警察局,夜深人静,钱安踉踉跄跄地被按在椅子上,陈建国给他倒了杯水,平复一下心情。
“信你是怎么收到的?”
“我不知道,突然在背包里看到的,估计是哪个村民见不得坏蛋还没抓起来才放的吧。”钱安恶狠狠地说道,一把抓过水杯一口气全灌嘴里了。
“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家来了谁,你见过谁总知道吧。”
“亲朋好友,还有吊唁的朋友,那么多,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
“在你发现信之前!整个村子都来看你了?”
“……有一些亲戚,还有邻居,还有村口的赵大婶,菜园的孙大叔……”
陈建国听得头疼,出去点了一根烟,坐在警局门口,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寂寥冷风中,一辆轿车飞驰而来,熄了火,停在警局门口,吴天恒拿着一封信走下车,脸色阴沉。
“队长,信……”
陈建国看着愁容满面的吴天恒,狐疑地接过信,打开信封,扯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翻开白纸,内面并无字迹,只有几个从报纸上剪下的字拼成的一句话:周男去过后山树林岩石堆附近埋东西。
把信放置一旁,陈建国闭上眼睛,心想,这人,不简单啊。
黑夜的疑难伴随着缕缕阳光尽数褪去,清晨,本该是崭新的时辰。
办公室的座机叮铃铃作响,打破此时的安谧,陈建国趴在桌子上,头疼得紧,拿起话柄:“刑侦科办公室。”
张超:“队长队长,是你吗!周男他不见了!”
“什么!”这个周男,尽添乱。
“今天早上我看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去他家里,发现他已经收拾东西不见了。”
“你们现在立刻去找,他走不远。”
陈建国挂断电话,随即从资料中翻出汽车站的电话,打过去:“我是警察局刑侦科大队长陈建国,请问今天是不是有个叫周男的人搭乘汽车了?”
“稍等一下……”电话那头确认了下号码,等了片刻,“今天没有,倒是昨天夜里,有个叫周男的坐最晚一班车去了平安市。”
“好的,谢谢。”陈建国放下电话,立刻让通讯员联系平安市警局分队请求配合抓捕嫌疑人,随后用对讲通知警员立即出发寻找周男。
经过几天几夜的搜寻,刑侦队一无所获,周男毫无踪迹的在平安市突然消失了,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三天后,小洋楼,投递员准时送来当日报纸,保姆提着菜篮刚从早市回来,取下放在信箱上的报纸,慢步走进楼内。
哗哗的洗菜声伴着清晨愉悦的鸟叫,一张阴郁的面孔从房间缓缓而来,走到客厅茶几桌旁。一双指如青葱的纤纤细手拿起报纸仔细翻阅,戛然停留在其中一页,标题赫然醒目:五旬老汉畏罪潜逃,杀人挖眼人间蒸发。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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