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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慈福宫走水


一贯勤政的陛下忽然是大病,接连数日没有上朝。

        各大臣们也都知晓为着何事,故而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这宫中却是半点喜意也无。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本就是死战,东陵这一仗死了七成才换了蛮族十成,都死得,怎么偏江将军死不得?

        江吟晚撑着身子,夕阳的余晖照进窗台。

        她步履虚浮,站立至案前,拿起桌案上白衔清请缨的信纸,反反复复看了又看,

        赵全不敢出声,淑怡也站在殿外踌躇了半晌。

        便兀然听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碎裂的声响,砚台纸笔全被砸了一地。

        “不争气!这不争气的混账!整整五个月的战事都活下来了,不过是个断崖,不过就是个断崖!”

        “他是没长脑子吗!”

        江吟晚气急了恨不得将那封信私个粉碎,然而碰到信纸的那一刹那,又想到这是他最后所留下的东西,撕了,就没了。

        于是转而只能砸别的东西。

        怒火攻心,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锥心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淑怡再顾不得其他,抬脚闯进文德殿,与赵全一左一右的架起她,扶她坐下。

        她死死攥着淑怡的衣袖,身子随着声声咳嗽痛苦的缩起。

        竟从未发觉自己也瘦得如白行止一般,衣袍宽大的拢在身上,透出一节一节的脊骨,似行将就木。

        赵全哀痛的跪在地上,声声央求“陛下节哀啊,您还要保重龙体,这,这东陵还指望着陛下!”

        东陵,东陵,她一生都在为了东陵,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停的失去,就连最后那一点挂念也没能抓住。

        终究是她把白衔清推上了死路,是她亲手害了他,舍了他。

        “找,必须要找,让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吟晚吩咐下去,对着赵全吼道“去啊!快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

        赵全一抹脸上的泪痕,忙退了出去。

        淑怡将地上完好的物件捡起,重新归置。

        江吟晚呆呆地如同被抽取了魂魄的木偶,凝望着铜镜,里面不是她的眉眼。

        天地间竟分不清死的是他还是她。

        老天当真是会愚弄人,她将一生用着他的躯壳,却再不得相见。

        “当真是场冤孽,早知今日,当初…当初我就不该…”

        不该进宫,不该认识他,不该与他纠纠缠缠成冤家,也就没那么多后来的牵扯,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记忆。

        “皇兄…”淑怡不知所措。

        而伴随着这一声“皇兄”,江吟晚呼吸一滞。

        这些称谓,并不是在喊她,可他们都不知道,于是“陛下”“皇兄”就都化作了刀剑凌迟于她,割的她好痛。

        慈福宫里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吵着闹着非要见她不可。

        江吟晚拖着病体去了,没有让淑怡再跟着,怕她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太后今日是特意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只是,眼神清明,难得一次不是将她错认。

        她站在廊下,对她招了招手,唤道“衔清,到母后这儿来。”

        江吟晚脚步一顿,却也无心与她相斗,便任着瞧她要搞什么幺蛾子。

        屋内桌上摆着一盘桂花糕,太后拉着她的手叫她坐下“快尝尝,母后亲自做的,看看可是儿时的味道?”

        “儿臣不敢。”江吟晚明着便推拒了。

        太后笑了笑,便自己拿起一块来吃,缓慢的与她絮叨“母后知道你怕什么,不过你放心,这次的桂花糕里没有毒。”

        “如今母后清醒的时日不多,大概,活不长了吧。”

        江吟晚微微蹙眉,摩挲扳指的手一顿,又漾起悲苦之意。

        “母后若肯安安分分,自然长命百岁。”她嗓子有些哑,说着便又狼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太后上前为她拍了拍后背,摸到了那分明的骨头,一下就叫她想起自己的九思来,湿了眼眶。

        “你我母子二人,曾也算得上是母慈子孝,是母后对不住你。”

        “…”江吟晚没说话,她只是沉默的望着太后。

        无论她是虚情假意还是良心发现,都不重要了,那个她真正对不住的人已经落下了悬崖。

        然而太后并不知道,她只是自顾自的说“可是母后怕啊,你终究不是我儿,我怕你知晓身世后会与我离心。”

        “我这一生是遇到你父皇才得以安稳,你不知秦楼楚馆里的苦,不知我们身在乐籍的女子要遭受怎样的欺凌羞辱,也不知,那些大臣们,他们捕捉到了一丝风影,就像嗅到肉味的鬣狗,恨不得扑上来咬断我的脖子,将我撕扯分食,拖下高台。”

        说着,她蹲下身子,紧紧握住江吟晚的手,殷殷望着她“儿,我不是与你说过吗,我说,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做个闲散王爷就好了,潇洒人世间难道不好吗?只要你为九思让路,我们母子三人就还能好好的,可你非要与他争,是你逼的我不得不对你下手!我总得为我自己,为我的孩子筹谋,你若有朝一日为人父自会懂得我的难处。”

        她不是没有心软过,毕竟也是自己养大的,就算是猫儿狗儿总也能生出几分情,所以她曾经是想放过白衔清的,只要他愚笨些,乖乖退让,她会叫九思封他做王爷,去个富庶的封地,一生无虞。

        可惜他非但不愚笨,反而日夜勤勉,叫太傅与江老将军都十分赏识。

        只要他活着她的九思就永远当不上太子,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的亲儿子筹谋,最终与他母子成仇。

        “母后多虑了。”江吟晚将手抽离开太后的掌心,疏离且淡漠“我便是为自己孩子筹谋,也不会踩着自己另一个孩子的尸骨而上。”

        顿了顿,大致的也从太后话里明白了些辛密。

        想先皇当真是个痴情人,为了太后竟一举瞒下文武百官,偷天换日的给太后换了籍,安了个大族世家的嫡小姐身份,也真是了得。

        只是“母后口口声声自己不得已,您既亲身经历过身世带来的苦,却还是用同样的招数让儿臣也卷入身世不清不白之中,难道您就没发现吗,您早就变得同那些迫害过您的人一模一样,面目可憎。”

        所以从来不是因红颜老去而情意渐薄。

        “父皇为您步步经营,可您却将他的那份情全然消耗殆尽,您争了一辈子,始终都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当真可悲。”

        原本太后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她有痴爱她的丈夫,和两个孝顺的孩子,手里把握着凤印,而无论哪个孩子继位,她最终都会是母后皇太后。

        然而是不知足害了她,让她一步步变得扭曲,再也不似先皇初时所爱的那颗心。

        争到最后,反而令所得到的一切都化作了云烟,消散无踪了。

        “可悲…”太后后退一步,颤栗着扶住桌案,喃喃的重复她的话,心弦顷刻崩塌,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可悲又如何!”

        “哈哈哈哈!白衔清,你以为我输了,可你也没赢,江吟晚战死了对吧,别人都看不穿,只知你当初宁愿抗旨也不愿娶她,是相看两厌,可我知道,我只要看你望向她的眼神就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到竟舍不得将她拽进这宫墙的泥泞中来,然而如今你为了东陵,亲手送她死在了北境!”

        “蛮族的兵卒践踏着她,虫蚁蛇鼠啃食着她,江家满门都葬在了北境,她也是!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东陵,回不来皇城!她会烂在蛮族的土地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白衔清,我丧子是如何苦痛,你就用后半生好好的熬,好好的尝吧!”

        宫女听到动静怕太后又犯起了病来,连忙闯进来相拦。

        太后的话字字句句正扎江吟晚的心窝子,她胸口闷疼,所有思绪都在这一刻溃散,只剩下白衔清的死讯,于是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昏厥了去,顿时慈福宫内乱作一团。

        赵全闻讯冲进了慈福宫,他再不顾尊卑的朝着太后大骂“你这个毒妇!害死了我妹妹,如今还想害死陛下!若陛下有三长两短,我必要你为陛下还有我那可怜的妹妹陪葬!”

        太后被宫女们架着,不屑的嗤笑他“赵全!你赵家收了银子,那赵青荷和白衔清就是卖给哀家的物什!哀家只恨怎么没能连你一同了结,让你护着这贱种活到现在,害死了哀家的九思!可哀家告诉你,就算哀家输了,就算九思死了,这个贱种也别想好好活着!他不是护着江吟晚吗,江吟晚死啦!他亲手害死的!白衔清啊白衔清,你早晚也会如我儿一般,你早晚会如我儿一般!我便在地底下等着,看着,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

        夜里,慈福宫走水。

        江吟晚醒来时那边已被一把火烧的精光。

        宫人说,是太后自己疯疯癫癫弄倒了殿里的烛火,他们赶去时太后嘴里还唤着靖王的名字。

        “九思,你恨娘,娘还你,娘如今便都还你!”

        于是漫天大火,太后和几个救火的宫人便都葬身于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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