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药可解
柳千叶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出口被压了一块青石板,只露出一隙之空,要不是柳千叶留意到火苗的变化,说不定他真就掉头重走了,这一来一回定然又浪费许多时间。
待倾尽全力爬出洞口,眼前一幕却让柳千叶大吃一惊。
熟悉的霉味,黑黢黢极度压抑不见天日的房间。
这不是双灵洞的地牢吗?!
这铁栏杆!
这破稻草!
他甚至还在墙角找到了崔无患吐血的污迹!
难道这地道是某个曾经被关双灵洞的前辈挖的吗?
柳千叶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简单!先前那莫晶晶出手诡谲,手段毒辣,显然非我道之辈,而她却知道这个地道,并一直借此频繁出入业枫谷。
虽然眼下尚无头绪,可柳千叶却认为此事不便透露。他现在本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要是再和魔道扯在一块无疑引火上身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柳千叶暗下决定先将此事按下不表。
他先将崔无患轻轻放下,伸手探测对方鼻息,见他呼吸断断续续便知道已经撑到了极限,不由着急寻找破局之路。
柳千叶在地牢内逡巡,心道:“莫晶晶既然能来去自如,那就证明这牢笼绝非牢不可破,说不定它同明月湖地道入口一样,暗藏机关。”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拂过,不曾遗落一出。终于让他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凹槽。
“这不是机关,像是某种匙孔。”柳千叶喃喃自语。
等等……这形状!
柳千叶心念电转间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玉佩从他重生后便发现了,起先是压在枕头下被层层绸布珍而重之的包裹着。
他意识到这对原主可能有什么重要含义,故而一直带在身上。不想这玉佩竟然是逃出生天的关键!
这是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上面雕刻着许多奇怪符文。柳千叶小心翼翼将它放进凹槽中,旦听“轰隆隆”一声,粉尘飘扬,石墙向左缓缓推移,应声错开仅供一人可走的通道。
顾不得细想其他,柳千叶背起崔无患疾步走出牢笼。所幸双灵洞无人在押时并不会派遣弟子把守,故而柳千叶畅通无阻一路走到苦修场外,正当他打算继续前往柳飞林时,眼前卒然一黑,整个人体力耗尽,就地昏死了过去。
再睁眼时是被头顶一阵刺痛疼醒的。才一睁眼柳千叶就被花千笙凑近的俊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此举换来对方的好不嫌弃。
“柳师兄真是福大命大,中了这金灵子之毒都能大难不死。”语气似乎还有些惋惜。
柳千叶:“……”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提醒?
花千笙见人醒了,即刻起身,仿佛柳千叶这里是什么疫区,半点不愿意沾染。
也是借着这个空档柳千叶才惊觉——偌大的寝室竟然站满了同门,甚至连红砚辛也在此。只是众人之中独独少了莫千化。
牧千殊身为大师兄自然是站在最前,他语调轻柔,眉宇间还有忧愁之色,显然是真的担心柳千叶的身体。
他问:“千叶,你在业枫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千叶这才想起来,对啊,他背着崔无患走到苦修场外就精疲力竭昏倒过去。
“对了,崔无患呢?!”柳千叶焦急地询问。
牧千殊闻言眼神略有闪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柳千叶。见对方这个表情,柳千叶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感油然而生,他双眸凄然,握着牧千殊的手也无力的摔在身侧,半晌,才艰涩地开口道:“他……是不是死了?”
牧千殊见二师弟如此关怀崔无患颇感意外,他皱了皱眉,道:“崔无患没死。”
这句话几乎把柳千叶从濒死的边缘猛力拉了回来,人一下子就复活了。
崔无患没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还不等他高兴,牧千殊接下来的话让柳千叶本来放下的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牧千殊:“崔师弟虽说暂时没事,但难保没有性命之虞。”
“他……怎么了?”柳千叶神情一滞。
牧千殊示意了一个眼神,接收到指令的花千笙不情不愿地翻了个白眼,讥讽道:“有空关心人家倒不如想想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命吧。从来最是自私自利,自视甚高的柳千叶如今也会关心师——”
“千笙!”
牧千殊皱眉打断了花千笙。
“说重点。”
花千笙撇了撇嘴,终究是乖乖听话了。
“金灵子之毒无药可解。尽管我已经用银针为你们封住了重要经脉,可对这天下第一毒却无可奈何。”花千笙罕见露出自嘲的表情,“金灵子剧毒无比,身中此毒者,大多在三个时辰内肠穿肚烂,内脏腐烂化水而亡。修为高深者也撑不过七天。除非……”
“除非什么?”柳千叶忙问。
花千笙垂下眼眸,“除非找到天下第一神医‘金俏风’为你们医治。”
“金俏风?我记得修仙界不是一直盛传他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在蓬莱灵岛圆寂了么?”一旁的令狐千智求证道。
牧千殊点了点头,“不错,师尊也曾和我说过此事。这位金前辈医术精湛,可性格古怪,轻易不与人医治。传说要他医治必须经得起一系列考验,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如此才有资格医治。不过相传这些任务诡谲怪诞,难如登天,泯灭人性,毫无常理可循,迄今为止能完成仅此两位罢了。”
“哪两位?”柳千叶忍不住好奇。
牧千殊正色道:“西恨峰峰主鹿朝风,和漱乾阁阁主东方柔。”
房间一时陷入死寂,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柳千叶身上。
只见他一双好看的剑眉拧结成团,看来正在天人交战。良久,他终于痛下决心。再抬起头时一扫阴霾,眼眸澈然:“我要去找金俏风。”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牧千殊试图劝他:“可是这位金前辈说不定……”
“说不定已经死了。”柳千叶打断师兄:“可只要有一分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况且——”
“你们不是说这仅是传言嘛。”他耸了耸肩,试图作出轻松假象。
“柳千叶你简直疯了。”花千笙最讨厌他这副满不在乎,仿佛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的死样子:“就算这位金前辈没有死,可修仙界已经足足有六十年没有他的消息。这期间那么多能人异士、仙门子弟遍寻足迹不得,他们尚且无可奈何,难道你就有办法吗!”
“不去找难道我就要同崔无患一起在病榻上等死么?”柳千叶冷冷道。
“左右是死路一条,何不放手一搏。”
“倘若死在途中,我不会怨任何人。可如果躺在这里断气,我才真是死不瞑目。”
柳千叶目光坚毅,一扫往日浮浪阴险,因为气急攻心、血气翻涌,以至于双唇嫣红,眼尾染红,令人不由侧目,难以挪动视线从他脸上离开。
花千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音儿。
曾几何时,他最瞧不起这位名义上的师兄。可假如今日中金灵子之毒的是他花千笙,却未必能有这决心。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寻一个人谈何容易,倒不如趁着最后几日得过且过。
师尊尚且在闭关,门中一切事物均交由牧千殊打理。见柳千叶心意已决,绝无半点更改之意,牧千殊只得答应。
众人几乎是前脚离开寝室,后脚徐奉先就奔了进来,一如当日初见时,不,比那天哭得还凶。
涕泪纵横,眼底还拓着两个乌青的眼晕。
“你昨晚照顾了我一宿?”柳千叶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徐奉先擦了擦眼睛泪水:“并非弟子一人,还有花师兄!他昨晚通宵医治,翻了一夜的医书。”
柳千叶一怔。
花千笙……?
细想他这个人平日最重仪表,方才见他却是衣衫皱褶,面色浮白。原来是守了一夜的原因。
他这位三师弟倒是个冷面心软之人。柳千叶突然对他有了新的了解。
柳千叶将自己要去找金俏风的事情同徐奉先说了,当听到“此毒无药可解……天下第一奇毒!”时这家伙再也绷不住抱着师兄号啕大哭起来,直到把鼻涕眼泪都蹭在柳千叶衣服上,才被对方嫌弃地推开。
柳千叶问:“崔无患怎么样了?”
徐奉先一想到崔无患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蛋才来山门多久就闹得满城风雨,又几次三番连累柳千叶叶,这下更是命都要搭上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徐奉先愤愤道:“花师兄说他中的毒不如师兄重,只是内伤未愈修为又低,所以情况危急。就算已经灌了一大把灵丹妙药,但至多只有五日活头。”
“五日?!”柳千叶震惊。
那岂不是马上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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