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利益交换
摄魂术？！
曲无忧心中暗暗吃惊。
若没记错，这是正道禁修的八大邪术之一。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见白衣人右手并指利落一挥，白虎周身的金圈骤然收紧。
金圈勒进白虎的皮毛，令它的四肢逐渐挛缩起来。
“别别别！住手！道爷住手啊！”白虎慌忙大喊。刚才还得意忘形的白虎如今像一只落水的病猫。
看见白虎狼狈的模样，暂时转危为安的无忧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却见白衣人闻声转头，一如先前般冷淡的神情，眼底却有微不可察的狠厉，目光像一把锐利的刀要刺向曲无忧。
思及方才白虎所说的话，无忧知道自己处境不妙。于是未等他开口，她便赶忙缓和气氛道：“多谢师兄相救！方才我在林中取水，遇见白虎……若非师兄仙术了得，我小命可就不保了。”
边说着，她双睫轻颤，眼波流转，一副柔弱惹人怜的模样。
若是一般的男子，恐怕招架不住。
但白衣人面色凝重。他正要开口说：“无妨。但白虎所说……”
却听话音未落，林中传来嘈杂的人声，其中有人高喊：“大师兄！”
两人纷纷转头，望见一群同门向他们御剑飞来。
“大师兄！玄灵白虎找到了吗！”为首一个脸庞稚嫩的男弟子喊道。
白衣人不答，而是招了招手，将捆绑白虎的金圈催动至众人眼前。
“不愧是大师兄！太厉害了！”这个咋咋呼呼的男弟子又夸道。
“那当然，大师兄连画地为牢都学会了，真心佩服！”
“大师兄，你有没有受伤啊？”
曲无忧见他们围着白衣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猛然察觉一个视线好似紧紧盯着自己，她往人群中一瞟，只见其中沉默不语的江挽絮正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她，其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中，不时有弟子的目光看向曲无忧，终于有一个女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被点名的无忧看向对方，露出了她金字招牌般的笑容：“这位师姐，我刚刚在山中遇到白虎，不慎被它所伤。还好有这位好心的师兄救了我，一会儿还要劳烦师兄送我回弟子舍院。”
女弟子闻言面露不快，语气更显强硬了：“你是哪个掌门门下的？”
“三掌门。”无忧乖乖答道。
“噢，三掌门……”女弟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便不再搭理她，“那师兄你快去快回呀。”
其余人也提议：“既然玄灵白虎已经抓到，我们就赶快回去禀复师命吧。”
众人乌压压地散去，紫竹林渐渐地恢复了寂静。
曲无忧身旁的白衣人没有动，她也静观其变，在心中打着小算盘。
良久，白衣人冷冷开口：“你想做什么？”
他转身走到她面前，只见他的左手按在剑鞘上，右手握住剑柄，已然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曲无忧却不惧，红唇轻启，语调婉转：“师兄，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白衣人闻言未动，只见无忧目光闪烁着一丝狡黠：“如实回答你，我确实听见了白虎所说的噬魂术，也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她的脸上徐徐绽开了一个有恃无恐的笑容。
“我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她伸出三根手指，“很简单的。”
见白衣人依旧眉头紧锁不答，她自顾自地说了：“首先呢，你先送我回思明殿。我‘受伤’了，师兄该不会要我一个人走回去吧？”
她抛出来的第一个条件确实好办，无忧正是想让白衣人放松警惕，在确保自己安全的范围内谈条件。
况且，她也想借机体验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
只见白衣人默然，他的手一挥，手中剑出鞘。又见他手腕翻转，突然身形一闪，稳稳地踩在了剑身上。
已确信白衣人被她拿捏住了，曲无忧嘴角微微翘起。
白衣人将手递向她。
“上来。”
借他的手使力，无忧成功地在剑身上站稳了。
这是她活了十六年来第一次体验御剑飞行，并且是在修为如此深厚的掌门座下大师兄的护送下。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翱翔的小鸟，在云海间自由穿梭。身后的白衣人用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侧，保护她不被迅疾的气流甩开。
感受着天地灵气在周遭的运转，无忧发出清脆的笑声：“我太开心了！谢谢你，师兄！”
白衣人闻言一怔，看着身前欣喜雀跃的女子出了会儿神。
似乎，想起了一个故人……
白衣人的修为深厚，且修习御剑之术的心法层数远远超过普通弟子。很快，他们便抵达了思明殿的正殿门口。
曲无忧恋恋不舍地从剑身上跳下来，看着白衣人将剑收回剑鞘中。
“说吧，剩下两个条件。”他开门见山地问，语气平淡，却不似先前般冰冷。
无忧也不卖关子了：“你做我的靠山，并且教我仙术。”
白衣人闻言眉毛蹙起，思忖一番，又问道：“为什么？”
“如你所见，我是个没有仙力的外门弟子。我在三掌门座下就是个管饭的，”曲无忧并不隐瞒。既然对方的秘密在自己手上，自己便不怯于说出实情，“仙门人心复杂，我不去招惹别人，却不能保证别人不伤我。若是出了事，单单依靠我的同门、我的师尊，是不行的。”
顿了顿，她轻笑：“很可惜，你的秘密现在要变成我的筹码了。”
“方才我在紫竹林看到师兄你的仙术如此了得，竟连玄灵白虎都能制服，”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白衣人，“我便想，若是能让你保护我，做我的‘小师父’多好。”
见白衣人不答，她又故作委屈地说道：“听我说这些，你一定不能理解吧？也是，你们有慧根的就是不同，生来注定要得道成仙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拿噬魂术要挟你。”
说完她还微微撅起了下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忽又反驳道：“但你要是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闻言，方才还作楚楚可怜状的曲无忧眉毛扬起，笑了：“那我临死前一定尽自己所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让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衣人听完脸色一黑。
看着他的表情，她有恃无恐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连罪魁祸首的白虎都没有杀。”
被她敏锐的心思察觉，白衣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流转，继而又开口：“你完全可以下山，离开这里。”
“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
曲无忧闭上了眼，长吁了一口气：“因为我渴望力量。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御剑飞行，得道成仙。”
然后她睁开了眼。男子看见她的眼眸中星星点点，隐约闪烁着倔强和不服输的光芒。
他正看着出神，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喊道：“段逸？！”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剑眉星目、面色温柔和煦的男子踱步而来。他是曲无忧的大师兄，顾远之。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顾远之冲男子喊道，又转身看向无忧，“小师妹，你们俩认识？”
无忧替这位段逸师兄回答了：“不算认识。这位……段师兄……？方才在紫竹林救我于玄灵白虎爪下，现在又将我送回思明殿。我正要谢谢他呢。”
顾远之脸色一变：“玄灵白虎？！这不是掌门关押在缚灵塔下的上古凶兽吗？你没受伤吧？”
无忧笑着摇了摇头。
“哇！那就好，那可真要好好谢谢人家，”顾远之舒了口气，又转头看向段逸，“诶！正好我今天起晚了早膳没得吃了，不如小师妹你替我俩烧顿饭吃吧。段逸，自从上次论剑会以后咱俩可很久没好好聊了，是吧？”
说罢他揽着段逸的肩膀，不由分说便要将对方往自己的别院里带去。
段逸不好推拒，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了。
看着他俩的背影，曲无忧心生一计。
她迅速地进了伙房，将食材从竹筐里挑出来。
“当归、月见草、黄芪、乌鸡……”曲无忧嘴上清点着材料，手上功夫不停。
很快她将食材切好片，加入料酒佐料腌制调味。
接着她麻利地生火，将准备好的食材倒入锅中翻炒。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绝如缕，传入顾远之房中。
起先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显然是不太熟。但伙房里的声音不绝如缕，好几次打断了顾远之的话。段逸的神思更是游离到了外面。
段逸终于忍不住问他：“她……每天都要做这么久吗？”
“怎么，段兄是饿了吗？”顾远之笑着给他倒茶，“现在不过你我二人，平日里我们思明殿可有八十张嘴等着她做饭呢。”
段逸眼睛微睁，显然是被这个数字震惊了：“一个人做？”
顾远之点点头，又摸了摸下巴：“唔……段兄可能没见过这么多人吧。也是，你们大掌门门下也就收二十个弟子，自然是不用这么辛苦了。”
顾远之又补充了一句：“你再耐心等一会儿。我小师妹做菜可好吃了！保准你今天吃了，明天就申请搬来思明殿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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