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特殊待遇
晚上去见段逸前,曲无忧挎着食盒,去灵雎山赴成昀之约。
戌正未到,山顶巨榕的树桠上便已出现熟悉的身影。
“师妹,你来了。”成昀嘴角一弯,一招手,袖中飞出白绫缠上了无忧的腰,将她勾了过来。
还未等无忧反应,她便察觉腰间力量加强,自己竟被白绫托着飞向了树桠上。
因这白绫柔软轻盈得令无忧缺乏安全感,待她感觉高度将近树杈,便手脚并用的攀住,冲成昀大喊:“师兄,我害怕!”
成昀轻笑,支起上身,向她伸出另一只手:“别怕,抓着我。”
无忧跪在树杈上,一手撑着树杈保持平衡,另一只手递向成昀,却见他一使劲,将她往他那一处拉去。
“啊!”无忧重心不稳,向他怀里跌去,却见成昀稳稳地靠在树桠上,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眉目温柔地看着她,“没事吧?”
她和成昀仅有半臂的距离。离得如此近,无忧脸一红,挣扎着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还说呢,我快被吓死了!师兄你挪过去一点。”说完小嘴一撅,眼中嗔怒。
成昀笑着应她,将她往身旁扶正。
无忧强压下心中的惊慌,才说道:“师兄这逗弄人的心性,我昨日认识你的时候早该明白了。今日来除了归还你精诚露,我还带了份仙草膏,就当是谢礼了。”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精诚露,又打开食盒,将其中一碗仙草膏递给成昀。
成昀眉眼间笑意更甚:“师妹如此有心,我可真有口福了。”边说边拿调羹舀了起来。
“师兄可别误会,不是特意做给你的,”无忧努努嘴,“顺便给你多做一份罢了。”
成昀听了也不气恼,目光探究地看向她:“噢?那是给昨日那人特意做的了?”
竟被他猜中,无忧面上尴尬地说:“还说呢……精诚露对他没用,不然我怎还要再做一碗呢。”
闻言,成昀眼中兴味更甚了:“不应当啊。这精诚露是我亲手调制的,至今我也只知一人有抗性。”
无忧目光闪烁了一瞬,便和成昀坦白了:“就是段逸师兄。你俩认得?”
听到了预料中的答案,成昀神色了然道:“果真如此,除了他,谁能抵抗我‘天元医仙’的秘药呢。想不到竟是你俩在闹别扭。”
闹别扭?
无忧奇了,却不忘打趣他:“我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天元医仙’,真有这么厉害,怎么非但对他没用,还被他识出来了呢?”
“哈,你竟敢挖苦我,”成昀勾起食指轻刮她鼻子,“你是不知,阿逸他尝了我这精诚露恐怕有上百回了。若是下给了他,自然一尝便知。”
“成师兄怎如此恶劣?”无忧一愣,“和你一比,我心里舒坦多了。”
成昀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怎就认定是我下的,我可没有玩弄人心的癖好。”
看着成昀这张妖孽似狐仙般的俊脸,联想他轻浮风流的做派,这话说得无忧怎么就不相信呢。
见无忧一脸的鄙夷,成昀压抑住自己的笑意,解释道:“阿逸从小就被剑宗丢进药缸里泡大,这副身体早就百毒不侵了。如今每餐膳食里还要放入我新制的毒剂,确保他的耐药性尚在。”
无忧听完大骇:“那可是要死人的!”
成昀轻抚她的发丝:“这有何惧的,我能制得出毒药,自然也制得出解药。倒是可怜他,没几餐饭能吃好,毕竟无色无味的药不多。”
无忧感到不可置信:“这岂不是虐待么……剑宗为何如此对他?”
只见成昀双臂舒展,又交叠成臂枕,连头一同向树干靠去,懒洋洋地开口道:“你如此关心他,我可要吃醋了。怎不见师妹你好奇我为什么要给剑宗制药呢?”
无忧一时语塞,听成昀又道:“我和他都是剑宗精心培养的秘密武器。但我所师从的是不外招的天元内门,灵药宗。为剑宗而死,为剑宗卖命,是我们的宿命。”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在天元并不算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阿逸是被特殊培养的。只是他们不知道阿逸这么惨罢了。我也觉得他太惨了,可他并不这么觉得。也许强者注定不被人理解?”
说完他哈哈一笑,缓和了一些气氛。
然而无忧心里仍旧五味陈杂。
她假装不在意地说:“他嘴上说的,可不一定是他心中所想呢。”
“嗯,这倒是,”成昀摸了摸下巴,“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吧。从我七岁那年加入灵药宗,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说完成昀一摆衣袖,从袖中掏出他的陶埙:“不提他了,师妹来听听我新编的曲子。”
“改日吧,”无忧眨眨眼,连忙道,“你看,我一会儿还要给段师兄送仙草膏。”
成昀一脸郁闷:“那我送你去昭华殿,走。”
说完便将无忧拉起身,带着她御剑飞离灵雎山。
……
亥初,昭华殿弟子舍院内,段逸在他的独居小院内修行。
他手执宝剑立于竹林中,眼上覆着一层白纱。
忽然他出手,剑身直指正中一棵高大的竹子。只见纤纤细竹未被砍落,竹身上斑驳的划痕之上又增加了几道新痕。
“谁?”他突然转身,手中剑向院后白墙处一甩,剑身直直插进来人身侧的白墙上。
“阿逸,是我,”成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看我把谁带来了。”
段逸将纱布扯下,只见眼前一男一女,成昀的身旁人竟是曲无忧。
“何事。”段逸招手将剑召回。
“你还敢问?这么晚了让一个姑娘家来你别院,是何居心?”成昀走上前,将胳膊搭在段逸肩上调侃道。
段逸将成昀的胳膊拍开:“轮不到你管。”
“我偏要管,”成昀一挥衣袍坐在院中石凳上,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架势,“听说你昨日欺负我师妹,今日又让她夜里挑灯为你做宵夜。怜香惜玉如我,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说完成昀勾唇一笑,双手抱臂施施然地看向段逸。
一旁才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的无忧感到头皮发麻,她看出来成昀想搞事情了。
生怕成昀替她这番出头又将段逸惹毛了,她便小声说:“成师兄,我是自愿的。”
闻言,段逸和成昀都将目光转向她。只见段逸脸色依旧平淡,而成昀眼见自己才搭起来的戏台子马上被拆了,一副无可奈何被气笑的表情:“那你下次别在仙草膏里放赤豆了,阿逸可不爱吃。一会儿让他送你回去,师兄我走了。”
说完他拍了一把段逸的肩,转身挥手御风离去。
寂静的别院里突然只剩无忧和段逸二人。
无忧正觉得尴尬,只见段逸打开了食盒,拿出了里面的仙草膏。
无忧便紧抓这个话题问道:“师兄你不爱吃赤豆馅呀?早说嘛……那你爱吃什么馅?”
段逸拿起调羹,目光却盯着食盒里的另一个空碗:“是成昀不爱吃,下次不要给他做了。”
无忧讷讷地应:“噢……”
“仙草膏,只能给我做。”
“嗯?”
无忧一愣,看到段逸的目光看向她,离得近了,似乎还能看到他瞳仁中自己的倒影。
无忧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说:“噢,反正我也答应过师兄你了。日后还有机会做呢。”
说着她不自觉地冲段逸笑道:“你想吃什么菜就告诉我,我都能做。”
“随你,”段逸便又垂下头不看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但‘师父’的菜不能和旁人的一样。”
“好,那我下次单独给你做。”无忧单手托腮,笑着看他吃完。
……
夜深了,段逸送无忧回思明殿,二人在殿外的紫竹林分别。无忧目送段逸离去,望着空荡荡的山林出神。
她怀揣着心事,漫步林中,缓缓走回弟子舍院。
她想到今日成昀所说,才知段逸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她的心中不可能不怜惜,这世上怎会有连饭都不能好好吃,成天提心吊胆会被毒死的人呢。
虽然这一切都是段师兄自己的选择罢了……
无忧突然想到了自己,既然选择了修真这条道路,那她势必要吃上比常人还要艰难百倍的苦头。
但她实在不甘永远居于他人的羽翼之下。
而今,她甚至想着有朝一日能站在段师兄身边,与他平起平坐。
不知这样的梦想,能否如愿呢……
直到入睡前,无忧还在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情。可以确定的是,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可能要离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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