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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没了爹娘的孩子


送走赫连府的总管,长君呆在书房想了一会儿。

        此事机密,万一走漏消息,必连累全家。所以要瞒过父母,还要尽快见到赫连少夫人。

        自己所信赖的人只有兰儿和表妹,她俩与我一起长大,心心相印,不像那些老人胆小怕事,反而不妥。

        婉婷见长君读信后神情大变,就觉不好,难道赫连府上出事了?一时心里砰砰乱跳,腿也发软,一屁股坐在廊前发楞。

        半晌,长君才叫俩人进去说了缘由。

        兰儿道:“这是谁的黑心,平白的诬陷好人。”

        长君道:“你们是我信得过的姐妹,这件事除了我们,谁也不能知道,包括老爷夫人。兰儿,一会我和表妹去进香,见到少妇人再说。你偷着把我那些首饰玉佩,还有赫连家送的聘礼,挑几件不起眼的拿去当了。记着,一定不能让夫人察觉。”

        去妙华寺的路上,长君和婉婷两人手手相扣,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毕竟年轻,第一次经历这种大事。

        长君觉得婉婷手凉的发抖,便问:“你怕吗?”

        婉婷把头靠在长君肩上,说道:“哪里怕了,我从小受霍家恩惠,与你像亲姐妹一样长大,当然和姐姐要共患难了。只是想不到,赫连家竟遭此横祸,不知道姐夫他们现在怎样了。”

        说到这儿,婉婷眼睛发红,竟滴下泪来。

        妙华寺,静怡住持带长君她们依次上完香,便以待茶为名,将她们引入后殿。

        里面有一隐蔽的后门,只有一间屋子,四面深墙遮蔽,静怡说是原住持经常打坐的地方,甚是安全。

        长君抱歉:“寺庙是静心礼佛之处,不得已才来相扰,玷污了佛门净地,罪过。”

        静怡笑道:“赫连一家与祖上是莫逆之交,虽已断了尘缘,但我佛慈悲,对蒙冤众生施以援手,也是善事。”

        在这间简陋的屋里,长君见到了赫连少夫人,凄凄惨惨,愁容满面,身边只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服侍。

        夫人生的眉清目秀,也算是江浙总兵府第一少妇人,可怜她怀胎十月,竟落到如此地步。

        长君走到床前:“夫人别动,我给您把把脉。”

        她毕竟是通医理,诊完不禁担心起来,夫人脉象极弱,可能是长期思虑抑郁积成。经此变故,过度悲伤,如能安全产子还可,如若母子俱伤,我怎么给子媗姐交代?

        那夫人就在床上施礼道:“谢谢小姐照看,我已是获罪之身,为赫连血脉偷生在此。不能与婆婆一同赴刑,是我不孝。但愿生下孩儿,留下赫连子嗣,就是死了,也了此心愿。”

        长君听她如此说,也黯然泪下:“夫人莫多礼,我也是赫连家订了婚的媳妇。虽未过门,夫家遭难,理应同舟共济,就弟妹兄嫂相称吧。”

        临走,长君对静怡说道:“夫人的身体令人担忧,生后也不易远行,还是在近处寻一安全地方。等养好了,再走他乡,但愿官兵不会追查到此。”

        长君又嘱咐静怡,如有紧急,派人去霍府只找兰儿和婉婷小姐,不要惊动他人。

        回府时母亲正着急,埋怨她道:“这半日你去哪儿啦,你父亲回来找你不到。上香也不用这么长时辰吧。”

        长君也不分辨,径直往书房来见父亲。

        半路碰上兰儿,问道:“总共凑了多少银两?”

        兰儿回道:“三百五十两。”

        长君想了一下:“不多,你收好,我有用处。另外,你去找厨房的林嫂要些红枣桂圆和生姜红糖来,明天我们去妙华寺。”

        霍沐仁听到女儿回来,也迎到院里来,对长君叱道:“一个大家闺秀,疯疯癫癫,成何样子,哪像一个订婚的女子。”

        说到订婚,他住了口,唉声叹气地叫女儿随他去书房。

        赫连家出了这种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通敌叛国,祸及九族,这是重罪,应验了出征前的预感。尽管他与赫连家是世交好友,可大难临头,霍家的安危他不能不顾虑。

        长君见爹爹这样,已猜到大半。

        “爹爹难道真信赫连伯伯投敌么?当初,临安危机,他祖父为保一城百姓,订下耻辱之盟,终是尽节而死。如今他们家族为元朝几赴边塞,血战数年。这一次数万将士宁死不降,难道他会独自苟且?以我看,定是有人陷害。”

        霍沐仁摇头:“我也相信这是诬陷,可历史上冤案众多,能沉冤昭雪的有多少?何况你父不是元朝的臣子,就是的话,凭我一己之力能做什么?朝廷是蒙古人的天下,赫连家就是因战功掌兵权才召来灾祸。当初我力劝他退出仕途,他偏不听,说什么不为朝廷为百姓。这下好了,在江浙他倒是百姓的好官,可把自己家里上百口人送上断头台。”

        听父亲振振有词的一番话,长君好气又好笑。父亲当年也是清正廉洁的好官,如今发了这么一通牢骚,看来真是又气又急,无可奈何了。

        她试探的问父亲:“如果赫连公子投奔我们而来,您该怎样?”

        霍沐仁看了女儿一眼:“你想试你爹爹么,哼,那子玉根本不是这种不计后果的人。他把你看得比他的命都重,会连累咱们么?要不是他这样的人品,爹会把你嫁给他吗。”

        长君心想,今日这事,是断不能告诉父亲了。

        长君连日来突遭变故,心中没有一刻安宁,晚上梦境不断。一早醒来,就像没睡过一样,昏昏沉沉的。

        一大早,霍府里的气氛就变了。

        长君被兰儿推了几下,她才彻底清醒:“怎么啦?”

        “是赫连府,昨晚被官兵围了,好像杀了人。”

        “什么!”

        长君一惊:“不是说押解进京都吗?”

        “今天一早,赫连府围了不少人。老爷派人打听了,说是昨夜的官兵是刘府的人,借故杀人抄家。亏得赫连小姐身手好,才护住府里的人。今早拿人的圣旨才到,眼下赫连夫人和小姐已经被押出城了。还有官兵在城里搜查余党。”

        长君心里有些慌乱,忙穿衣盘发,简单收拾一下。

        等走到门口又停住,沉了沉气,告诫自己,一定要镇静,亏你还读书万卷,真遇事反倒慌了不成。

        她轻轻舒了口气,对兰儿道:“趁着乱城门未关,我马上去妙华寺。然后你带上银两找接生的陈娘,说有个逃荒的妇女要生了,直接到妙华寺。”

        兰儿道:“小姐,你不是懂医吗?”

        长君啐声道:“我还是姑娘,能与接生婆比吗。”

        长君带着药箱,到后院牵了马。兰儿又拿了钥匙,两人悄悄走出后门。兰儿担心道:”小姐单身走这么早的路,穿男装才安全。”

        长君道:“哪还顾的上,你就快去吧。”

        幸亏长君当机立断,在混乱中顺利地赶到妙华寺。

        当她们赶到时,赫连夫人已见红很久,羊水也破了,只是阵痛却弱了下来。

        糟了,长君心想,夫人气血两虚,真地要难产了。

        陈娘一边为产妇按摩助产,一边对长君说道:“这孩子不大,胎也顺,就是大人太虚了,时间一长,保不准要出事的。”

        赫连夫人神疲气短地对陈娘道:“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孩子,我要对得起赫连家,对,对的起---”

        那赫连府的小丫鬟只是急的哭泣,主意全无。

        长君明白,只有催产才有可能保住孩子,但她不忍看夫人冒险,有点犹豫。

        夫人一把抓住长君的手道,:“只要保住孩子,我怎样都行,我要我的孩子活着,我要对得起他父亲,这样我才能在九泉下见他呀。”

        长君想起子媗说过少夫人的境遇,有些为她不值。

        “你为什么这样想?你的命不是命吗,女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夫人惊诧地望着长君:“孩子就是我的命,我们的命,他活着,我们就会活着。”

        兰儿在长君耳边说道:“小姐,你忘了子媗小姐说过,这可能是她家唯一的骨血。再说,夫人不一定会死。”

        长君眼一红,赫连家的男人九死一生,唯独这个孩子是希望。

        陈娘把长君拉到一边道:“我接过不少孩子,看这样不行,小姐快想主意。

        是啊,拖下去夫人也脱不过危险。长君一咬牙,即使冒险,催产也是母子活下来得唯一希望。

        陈娘在一旁看着,还是第一次见闺中女子如此行事。长君按师傅所说,在合谷、三阴交、至阴下针。

        兰儿在一旁捧着针包,比小姐都紧张。

        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陈娘立刻报喜:“男孩!是男孩。”

        夫人露出了笑容。长君心里突然一阵感动,这一刻的笑容竟是这世上最美的,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血像止不住的泉水泊泊流着,胎衣产下,也止不住血流。

        夫人微弱的脉搏让长君心惊,她一面用针止血,一面让荣兰把止血散化开给夫人服下。

        “孩子,孩子---”

        少夫人不断呼唤着,陈娘给孩子擦干血桨,用被包着送到她身边。

        夫人抬起颤抖的手抚摸着儿子湿漉漉的小脸,泪水伴着笑靥涌出。

        “夫人,夫人---”

        小丫鬟悲悲戚戚哭唤着。

        赫连夫人见到孩子,像完成了最后的心愿,气息越来越微弱。

        长君慌得抱住她道:“嫂嫂,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夫人任泪水打湿儿子通红的小脸,眼中流露出丝丝不舍的留恋。

        她握住长君的手:“我恐怕做不到了,妹妹,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帮他活下去,我们夫妻感恩戴德。我累了,你不用难过,我---”

        她声音几乎听不到了,长君贴着她的脸,泪水也流到她的脸上。

        夫人挣扎一下,拼尽全力:“夫君给孩子已取名,叫佩林。”

        长君心酸地想,夫人姓林,佩林,是无法相陪妻子的愧疚吧。

        她不由想起儿时就钦佩的子初大哥,如今尸骨未寒,妻子也要追随他去了。

        “妹妹,想不到最后陪我的是你,孩子就靠你周全了。他长大后不要学武,不要从军--不要去--打仗---”

        夫人阖了眼,最后的眼泪滴在长君的手上,渐渐变凉。

        “嫂嫂,嫂嫂,”

        长君失声哭着:“是我害了你,你不该死,是长君对不住你呀!”

        一屋子的人都在为这对可怜的母子伤心。

        等在屋外的静怡也在流泪,不过,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外面官兵搜的正紧,祸灭九族的罪,孩子并不安全。

        她收泪进屋:“小姐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要先安顿好孩子,才对得起死去的夫人和子初将军。”

        长君缓缓起身,命丫鬟给夫人净身。

        又转身接过孩子,对陈娘道:“今天这事你不能给任何人说,人命关天,只要你不说就会没事。说了,也有人不会饶过你。”

        说完,让兰儿取出五十两银子,交于陈娘。她知道,按杀伐决断的人来说,莫过于灭口。但她做不到,只能用钱来堵嘴,她和妙华寺只有冒这个险了。

        陈娘也不傻,她接了一辈子孩子,伤天害理的事是不会干的,便指天指地的发了誓。

        长君看着怀里的孩子,脸蛋红红的,睡的正香。

        她怜悯这个失去父母的孩子,竟对他有一种眷恋之情。倘若赫连一家皆蒙冤而死,他岂不是永无认祖之日?

        想到此,竟生出一个想法,既蒙赫连家错爱盟定姻缘,又感子玉相爱、子媗相知之情,日后定要寻机为夫家伸冤。让这孩子以赫连家族的身份立于世上,才对得起用命换来孩子的赫连夫人之托。

        赫连佩林与赫连家小丫鬟暂时留在妙华寺,临走时长君给他留下了半块玉佩,日后天涯海角终归要寻他回来。

        从妙华寺回城要一个时辰的路,长君此刻还未从悲痛中走出,她怪自己医术不精,挽救不了夫人的命。

        想起沦陷的赫连府,想起生死不知的子玉。

        不久前还满怀期盼,眨眼间便生死别离。

        几万军队覆灭,子玉定然凶多吉少。

        她再也迈不动腿,靠着一棵树支撑着,颓然坐地,无措地哭泣起来。

        兰儿上前想宽慰小姐,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切~~就这点能耐,还以为你真像个冷情的男子,一辈子不会哭呢。”

        这声音有着长君十分熟悉的磁性,她猛然抬头。

        未等她起身,身边的兰儿被一阵风掠过,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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