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膝下子嗣不丰
怀宁侯府最受宠爱的姑娘,破天荒的,第一次被父亲罚跪,且母亲白氏和祖母叶老夫人都没有为她说话。倒是长兄叶青煦不忍心,为弟弟妹妹说了几句求情的话,但是三位长辈都一致认定,合该如此,所以他求情并没有什么用。
姐弟俩只能乖乖在祠堂里跪着,叶青栀头一次罚跪,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疼,她看了看跪在旁边的叶青钰,纹丝不动,她忍不住问道:“青钰,你膝盖不疼吗?”
叶青钰扬了扬下巴,“小爷是习武之人,当然不疼了。”
叶青栀眉心微蹙,随即反应过来,“我看你是习惯了吧……”
“咳咳……”被拆穿了,叶青钰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笑嘻嘻地道,“小舒儿,你还说我呢,你不也跪着呢。”
两人正说着话,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只见叶青煦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食盒。
“阿舒、钰儿,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跪。”叶青煦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对弟弟妹妹说道。
叶青钰瘪了瘪嘴,“吃完还要跪啊,我还以为大哥来是告诉我们,不用跪了呢。”
叶青煦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求了父亲许久,父亲才答应让你们吃点东西。快吃吧,等过了今晚,父亲消了气,我再去求求情,看能不能让你们早点出去。”
“谢谢大哥。”叶青栀知道他已经尽力了,这一次爹娘是真的生气了,要不是大哥求情,她连饭都吃不上。
“跟大哥客气什么,快吃点东西吧。”叶青煦朝妹妹笑了笑,一面说着,一面把筷子递给她。
叶青栀接过筷子,却又没有动筷。
“阿舒,你怎么不动筷?不喜欢?”叶青煦不解,这些明明都是妹妹平日里喜欢吃的,怎么今日不喜欢呢?
叶青栀放下筷子,朝长兄道:“大哥,我擅闯皇宫,又顶撞太后,陛下会不会迁怒于父亲和姑姑?”
虽说在养心殿时,皇帝并没有责怪父亲和姑姑,但叶青栀如今想来却满是担忧。她把谢太后给得罪了个彻底,而皇帝陛下那边态度实则也不明确。
“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叶青栀知道爹娘也好、祖母也罢,他们都太宠爱她了,不想让她担忧,所以不会说实话。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长兄叶青煦身上。
叶青煦朝妹妹微微一笑,“别担心,陛下仁厚,若是真的怪罪,岂会让你这么轻易地离开。咱们家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姑姑也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嫔,不会被迁怒的。”
见长兄神色轻松,看起来不像是假话,叶青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没事就好,她最担心的就是家中亲人受牵连。
几人不知,此时此刻,爹娘怀宁侯和白氏就立在外面。白氏心软,低声与丈夫道:“侯爷,阿舒和钰儿都知错了,还是早点让他们出来吧。”
怀宁侯沉默了片刻后,摇头说道:“还是让他们多跪一会儿,总得要吃点苦头,不然不知道疼。”
“侯爷,阿舒是姑娘家,跪久了身子吃不消的。”白氏在一旁劝道。
怀宁侯是铁了心要让一双儿女都长教训,依然摇头,“夫人,你别太惯着他们了,无论是阿舒,还是钰儿,他们已经不小了。更何况,事情还没结束呢,陛下那边也不知会如何处置,这个时候都必须格外谨慎。”
白氏见劝不动丈夫,便也只能叹气。
怀宁侯揽着白氏往房里走,“闹腾了一天了,该回房休息了。”
白氏心里始终不安,回房安寝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了好几回。
“夫人,还在担心阿舒和钰儿呢,你放心吧,有煦儿在,他会照顾好他们的。”怀宁侯实在忍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今晚上就甭想睡觉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白氏侧身看向丈夫,“侯爷,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今日陛下虽然没有将阿舒问罪,但是却也没有提放郡王出来的事。”
白氏为着这事辗转反侧,怀宁侯索性也就与她说了实话,“陛下未必不想放郡王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只是软禁,可见陛下并不想真的处置了他,郡王释放是迟早的事。”
“可是忠安伯已经开口了,郡王的嫌疑也算洗清了,陛下怎么没有立刻放了他?”白氏不明白。
怀宁侯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五皇子。”
“陛下膝下子嗣不多,再加上这件事情终究没有闹大,若是五皇子找个替罪羊,怕是陛下也会顺水推舟地认了,把五皇子摘出来。”
怀宁侯自然希望陛下能将齐云毅问罪,但为官多年,他心里很清楚,齐云毅是皇子,他的身份天然便是一层保护伞。除非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令皇帝十分生气,不然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齐云毅非礼叶青栀,他们叶家都选择了息事宁人,皇帝就更加不可能因为此事大发雷霆。而齐云毅构陷谢言朝,这件事皇帝或许会有犹豫,但构陷的动机是争风吃醋,如此一来,于皇帝而言,这也算不得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五皇子品行如此低劣,陛下还要袒护他,难不成还真要考虑把皇位给他继承不成!”白氏气的声音都变了。
怀宁侯连忙宽慰妻子,“陛下正值盛年,这往后的时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五皇子品行如此,往后必然还会犯错,一次两次,陛下或许会宽恕,但是多了之后,想必陛下也会心凉,来日方长,咱们且等着……”
这一夜,白氏气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夫人没睡着,身为丈夫的怀宁侯怎么可能睡的安稳。
翌日早朝,怀宁侯顶着乌青的双眼立在群臣之中,头脑有些迷糊,但是有句话却听得格外清楚。
“现已查明,刺杀五皇子的人并非定南郡王,此事是忠安伯失察。定南郡王无罪释放,忠安伯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微臣领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忠安伯平静地谢了恩。
怀宁侯微微有些肿胀的眼睑微垂,陛下果然选择了息事宁人,便宜齐云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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