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北越皇帝身世

“陛下，您没事吧？”内侍总管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皇帝的近身内侍，摄政王和皇帝都没有命他退下，因而方才他就在外间伺候着，将里面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不听倒还罢了，听了差点让他以为性命不保，一颗心七上不下，不得安宁。连天子印玺都拿出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摄政王真的对皇帝发难，他这个近身伺候皇帝的奴才怕是活不成。

        百里瑜睁开双眼，虽然不见眼泪，眼珠却布满了红丝，“皇叔肯定知道了。”

        内侍总管脸色苍白如纸，但面上依然说着宽慰的话，“这不能吧。陛下您可从未参与其中啊，都是狄先生一人所为。”

        百里瑜的确没有参与其中，但整件事情他都是知道的。狄曲甚至还与他传话，说他会为他摆平一切。

        “想来狄先生不会说半句对陛下不利的话，王爷兴许只是迁怒于您，等过几日王爷气消了，也就好了。”内侍总管嘴上说着吉祥话，但心里却没底。

        百里瑜一声不吭，就这么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也怔怔地看着百里宴离开的方向。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吩咐道：“你去找些黄纸来。”

        “黄纸？”内侍总管闻言愣住了，要拿东西干什么？随即他想起来了，“陛下是要祭奠狄先生？”

        “皇叔最不喜欢有人违逆他，他吩咐了，朕就一定要做。”百里瑜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内侍总管连连点头，“对对，陛下说的是，奴才这就去找些来。”

        ……

        皇帝烧纸钱祭奠狄曲的事情，立刻就有人禀告给了百里宴。彼时，百里宴正在柳园，对面正坐着叶青栀。

        从皇宫离开后，百里宴就直接回了柳园，然后命人寻了个由头把叶青栀叫来。

        叶青栀见是百里宴，福了福身就想走，却被百里宴叫住，“走之前，同本王下盘棋。”

        “你们今夜就要走，这一走想来你们也不会再回来了。走之前，你代朝儿同本王对弈吧。”百里宴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叶青栀听来却是警告，他知道他们的打算，如果不和他下这盘棋，怕是没那么容易走。

        她在百里宴对面坐下，朝他说道：“小女棋艺不精，就不让您笑话了，王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弈只是个托词，实际上他是有话要说。

        百里宴笑容越发温和了，点头说道：“真是个聪慧的姑娘，怪不得明嘉喜欢你。明嘉虽然性子文静，但却不喜欢木讷的人。”

        “王爷，您和朝哥哥也是这样说的吗？”叶青栀轻描淡写地说道，“王爷，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您提起明嘉长公主，只会让朝哥哥不悦。”

        叶青栀理解谢言朝的心情，他并不在乎生父有没有抛弃他，于他而言，亲生父亲只是个名号，他幼年时或许在乎过，但现在是肯定不在乎的。他不在乎亲爹，但却十分在乎明嘉长公主这个亲娘。

        明嘉长公主本是皇室公主，本该有更好的归宿，但最终无奈下嫁谢国公。嫁了人，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李筵”，前二十多年，甚至是往后的半生岁月，她依然还会日夜牵念“李筵”。

        明嘉长公主用情如此之深，大半生的岁月都耗在“李筵”身上，可到头来却是假的。从来都没有李筵，只有百里宴。

        “如果小女没猜错的话，您的化名李筵，‘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便是出处吧。”叶青栀也不和他废话，直言道，“和明嘉长公主的相遇相识，以及后来的月夜私奔。最后假死离开，都在您的计划之中吧。”

        “那个时候，王爷还是皇子，老皇帝驾崩，众皇子争位，最终即位的那位，就是北越上一任皇帝要稳固帝位，便提出和南齐联姻。而当时南齐适龄的公主只有明嘉长公主一位……”后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明嘉长公主被百里宴所诱，拒绝联姻和亲，甚至不惜私奔。南齐最终选了位宗室郡主代替，可宗室郡主到底不是皇帝自小亲厚的妹妹，联姻也就失去了分量。北越上一任皇帝本就昏庸无能，又没了南齐这一层助力，最终被百里宴架空了权力。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政治阴谋，百里宴欺骗了明嘉长公主，骗了她的身，骗了她的心，骗了她的情！他就是个大骗子！

        闻言，百里宴拍手笑赞道：“不愧是世家贵女，阿舒果然聪慧敏锐。”

        叶青栀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她虽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都是猜测，说出来只是试探下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王爷，您放过朝哥哥吧。您认回他，一来他不愿，二来这对您也没有任何好处。您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妻生子，或者，您可以和您另一个儿子相认，怎么做都比认回朝哥哥更妥当。”

        “百里瑜不是本王的儿子。”百里宴摇头。

        叶青栀眉心微蹙，“王爷，您何必要诓小女。您放心，这件事和小女无关，对于朝哥哥而言，也和他无关，我们更不是多嘴的人，绝不会说出去。”

        百里宴摇头轻笑，“他的确不是，沐太后以为是，其实不是。百里瑜既不是本王的儿子，也不是沐太后的儿子。”

        此言一出，叶青栀惊得嘴巴下意识地微微张开。

        正说着，就有人过来禀告说百里瑜烧纸祭奠狄曲的消息。叶青栀更诧异了，百里瑜为什么要祭奠狄曲？他和狄曲是什么关系？

        “百里瑜的亲生母亲叫狄秋纹，也就是狄曲的姐姐。她是本王的丫鬟，为本王做了许多事情，后来被先皇所辱，生下百里瑜。”百里宴淡声说道，“先皇驾崩之时，太皇太后站出来，与本王谈了一桩交易，拿百里瑜换了沐太后的儿子，从此他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叶青栀眉头紧皱，听着倒是合乎道理，百里瑜的生母为百里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这份主仆之情，除非百里宴是个完全无情无义的人，不然总会念着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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