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丞相候选人

皇帝赐婚，女儿愿意，连丈夫也不反对，白氏还能怎么办呢。“罢了，你们都同意了，我反对也无用，明儿就把她嫁出去。”

        怀宁侯哭笑不得，“夫人这是说的什么气话，阿舒是咱们的女儿，婚事必然要办的风风光光的，也好叫人知道阿舒是叶家的掌上明珠，谁要是敢动她也该掂量掂量。”

        这话说的还算舒心，白氏面色这才缓和下来，“再有几个月就是阿舒的及笄宴，煦儿的婚事也快了，要是再操办阿舒的亲事，怕是来不及。”

        长子叶青煦和去年冬日便和季心澄定下了亲事，就差选个良辰吉日成婚了，叶青煦是叶家长子，将来是要承继家业的，他的婚事也不能马虎了。几桩大事都赶在一起，饶是白氏主持中馈多年，也觉得吃力。

        闻言，怀宁侯眉头稍皱，沉默片刻后，道：“把煦儿成亲的日子定在阿舒及笄宴之前，季家姑娘在闺中时便帮着打理中馈，日后进了门，你也可多个帮手。”

        白氏不以为然，“季家姑娘的确能干，但是她刚进门，怕是叶家的亲戚一时半会儿都认不全，帮不上多少忙的。阿舒成亲是大事，嫁的又是定南郡王，多少人盯着，不能失了分寸。”

        季心澄自然是聪慧能干的，不然白氏不会定了她做长媳，只是再能干的人都需要时间。

        怀宁侯道：“阿舒成亲的日子怕是由不得我们，让煦儿媳妇早日进门，更多的是向陛下表态。”皇帝已经明确地说了要尽快成亲，他做臣子的不能一味地说难处，要向皇帝表明态度。

        白氏这才恍然大悟，又叹道：“我是真舍不得阿舒这么早出嫁，原想着及笄了等两年再出嫁，到头来可好，这日子还由不得我们。”

        “夫人，你往好处想想，阿舒虽然出嫁得早了些，但嫁得近，日后也可时常见到。”怀宁侯温声安慰道。

        白氏也只能点头称是。

        翌日，怀宁侯便和白氏一同去了季家，商议成亲的日子。怀宁侯和京兆府尹季大人本是同科进士，多年来也有些往来，知其是个板正人，平生最不喜欢听弯弯绕绕的假话，便直接说了实话。陛下欲让叶青栀早日出嫁，若叶青煦没订亲也就罢了，订了亲却在妹妹后面成婚，难免有些人会说闲话，议论叶家急着嫁女儿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三思量之下，这才登门，请求让叶青煦和季心澄早日成亲。

        白氏也表示，季心澄是叶青栀长嫂，让她早日进门，也是盼着能帮着分担事宜，操持中馈。

        季大人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当下便表示，两个孩子的亲事早就已经说定了，早点成婚晚点成婚也没有什么差别，既然如此，那便选个吉日，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就连季夫人那边也没有异议，甚至还乐见其成。自家女儿嫁进夫家便立刻要主持中馈，这是好事。

        皇帝对怀宁侯的做法甚是满意，立刻大手笔地给叶青煦升了官职。但叶青煦接到圣旨时，却愣了片刻，不过他回过神来，领旨谢恩。

        待送走了传旨内侍，叶青煦立刻和怀宁侯进了书房。

        “父亲，陛下这是何意？”叶青煦手里还握着圣旨，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里都是汗。

        庶吉士啊，皇帝竟然封他做庶吉士。他的婚事为什么提前，怀宁侯也没瞒着他，早先就把事情的由来经过通通告知了他。同时，怀宁侯也对他说了，皇帝对此应该是满意的，或许会给他升个官位表示表示。

        叶青煦接到圣旨是不惊讶的，但是听到内侍宣读到“庶吉士”时，他淡定不了。庶吉士官位并不高，但它却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官职，庶吉士可是丞相的候选人。更不凑巧的是，在任的荣丞相已经快年过半百了，至多三年就要致仕。荣丞相致仕，丞相之位就空出来了，皇帝在这个时候封他为庶吉士，分明是告诉朝臣，丞相之位他属意怀宁侯长子。

        怀宁侯乍听到“庶吉士”三字时，也很惊讶，只是他比儿子更稳得住，“这里面应该有你姑姑的作用，你是叶家长子，承担起重任也是应该的。”

        这哪里是重任，分明是重任中的重任！

        叶青煦一直都清楚家族对自己期望极高，怀宁侯府子嗣其实不丰，旁系不显，主家这边加他在内总共就只有三个男丁。堂弟叶平珲胆小怯弱，自己的亲弟弟叶青钰年纪还太小，性子又跳脱，日后家族重任必然是要落在他肩上的。

        可是，现在就是丞相候选人，这未免也太激进了些吧……

        “父亲，儿子还太年轻了，即便是陛下抬举，怕是难以服众。”叶青煦不是个好高骛远的，他深知丞相乃百官之首，若无过人的才能、深厚的底蕴，根本压不住下面的朝臣。若是压不住，那么他这个丞相就是个空架子。

        怀宁侯也知这个道理，不过他倒不觉得这是坏事，“煦儿，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不管是谁做丞相，都是会有人不服的，即便是荣丞相初任职时也有反对的声音。况且，如今你还只是庶吉士，还没到哪一步，你还有时间去做好准备。”

        说时，他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珲儿平庸，钰儿更是个不爱读书的，日后怕是走不了文官路子，既然如今你有机会，那就牢牢抓住，叶家往后的兴衰可全都掌握在你手上。”

        叶青煦点了点头，“儿子明白。皇恩浩荡，臣子也必不叫陛下失望。只是叶家风头太过，少不得要遭来嫉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叶家本就被人称作京城第一世家，如今叶青栀订给了定南郡王，他又被封为庶吉士。文武两边都占据着很高的地位，怕是风头太过。

        叶青煦能想到的，怀宁侯自然也想得到，他为官多年，素来谨慎，心头早有打算，“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旁人的嫉恨不用理会，只要陛下信任，其他人都不足为惧。他日你若真的继承了丞相之位，为父就向陛下请辞。”同样是外戚，谢家令皇帝不喜，而叶家却能稳坐第一世家，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懂分寸。皇帝隆恩，他要接受，但接受之余也要表明自己不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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