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风云起
谢晚妍摇摇头,“没有谁告诉我,我无意中看见的。那时候还小,也不懂是怎么回事,转头就忘了。”
听了这话,忠安伯顿时松了口气,“这么说,你没告诉旁人?”
“没有。”谢晚妍如实答道,“父亲,您赶紧和那边断了吧,趁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把一切都清理干净,也免得埋下祸根。”
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株连九族都有可能,谢晚妍一心盼着父亲能从这泥潭里脱身。往后再不提此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但是,期盼只能是期盼,脚已经踏进去了,如何收得回来。忠安伯听罢,知女儿没有要大义灭亲的意思,更没有同旁人提过一字半句,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妍儿,你还小,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更不要说出去。记住,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你母亲和你哥哥。”
谢晚妍却皱起了眉头,父亲这话分明是搪塞她,他不让她管,显然他还要继续和北越勾结。
“父亲,您在朝中名声极好,您何必做自毁声名的事呢?”谢晚妍这话说得苦口婆心,“那可是北越,是敌国,两国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战火不断,您却和北越有往来,一旦被人知道,就全完了。父亲,那可是会遗臭万年的事情!”
谢晚妍的话落在忠安伯耳中,只觉好笑,“你是个姑娘家,为父平日里也没管教过你,这才把你养得这般天真。妍儿你想想,朝臣们对我多有赞誉,而陛下却不重用我,一个伯爵就把我打发了,这么多年,我把渝州那个贫瘠的地方治理成了富庶之地,结果就这么把我打发了,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忠安伯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愤愤不平,“陛下不重用我,还处处防着我,按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将来遗臭万年的人不会是我。待到北越大军攻破皇城之时,史书工笔上我是功臣,而皇帝则是无用昏君。”
北越大军攻破皇城……
谢晚妍脸色苍白如纸,父亲不止和北越有来往,他更是和北越合谋颠覆皇朝。“疯了……”她不由地喃喃出声。
她声音虽不大,但忠安伯还是听清楚了,“不是我疯了,是现在龙椅上坐着的人无情无义。多年前,就因为我在朝声誉极好,他怕我得了承恩公的爵位会势力越来越大,就把我打发到渝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妍儿你还记得小时候渝州城穷成什么样吗?我刚去渝州的时候,比那时候还要穷几倍。你想想,我从京城被贬去那样的穷乡僻壤,吃了多少苦头。”
谢晚妍哭着摇头,“可是那是北越啊,您这么做是犯下滔天大罪。将来若是北越真的攻破皇城,父亲您就是人人皆知的叛国者,哪里是什么功臣。”
即便是南齐真的被北越灭国,可这么大一个王朝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被灭掉,史书上会清清楚楚地写着,南齐被灭国是因为谁的背叛。
“我都说了,是皇帝无情无义在先,怪不得我。”忠安伯实际上也顾不得什么功臣叛臣,他只知道投靠北越让他得到了许多好处。
“父亲,您对陛下不满,那您可以扶持皇子,将来皇子上位您就是从龙之功,照样能得到重用。”谢晚妍劝道,扶持新帝比与北越合谋容易的多,而且前者是名副其实的功臣。
只要不通敌叛国,做什么都好。谢晚妍泪眼朦胧地哀求道:“父亲,您收手吧,通敌叛国是要诛九族的,再高的爵位官职,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忠安伯见说不动这个女儿,当下也恼了,一把将女儿的手甩开,“不必说了。妍儿,你既然知道通敌叛国是杀头大罪,你若是不想活了,不想我们全家活了,那你就说出去。”
谢晚妍当然不敢说出去,“父亲,女儿求求您了……”
“自己回房去,不然我叫人把你拖走。”忠安伯板着脸说道。
贝齿紧紧地咬着唇角,谢晚妍只得一边抹眼泪一边离开……
走到半路,正巧碰见哥哥谢启亭。谢启亭见谢晚妍脸上满是泪痕,连忙上前问道:“妍儿,谁欺负你了?”
谢晚妍抬起一双泪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沙哑着嗓子唤了声,“哥……”
“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是不是大堂哥?”谢启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谢启轩那个浑球。
谢晚妍嘴巴微张,却又忍不住想起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不想我们全家活了,那就说出去。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复又咽了下去,她没法说,和哥哥说了,只会多一个人烦忧罢了。“哥哥,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先回房了,哥哥不用担心。”
她说完就要走,却被谢启亭拦下,“摔哪儿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没事的,哥哥,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谢晚妍希望睡一觉就忘了这件事。
睡觉当然不能让她忘记,一觉醒来,她依然记得。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她不能说出去,可是父亲的话她并不认同,做什么也不能通敌叛国啊,她该怎么办才好?
忠安伯着人悄悄留意着谢晚妍,得知她整日里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有同任何人说过秘密,也就彻底放下心了。反正是自己的亲女儿,她不会做出大义灭亲的不孝事情来,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一个月后,永城传来好消息,五皇子齐云毅将那里治理得很好,雪灾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永城并未像往年一样饥民遍地。皇帝大喜,立刻下旨让齐云毅回京。
而就在齐云毅即将到达京城之际,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十皇子齐云烨被发现死在花楼。
听闻死讯,皇帝当即变了脸色,又痛又气,痛的是他的儿子大多数都夭折了,十皇子是最小的那个,算是皇帝最喜欢的,气的是,十皇子死在花楼那样污秽之地。
“查,给朕查!”皇帝哽着声音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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