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齐赵之盟
叶贵妃还会不会帮自己说话，齐云毅心中当然明了。不过，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信国公将本殿请到这里，只是为了挖苦本殿？”
信国公捻了捻胡须，轻笑道：“挖苦不敢，没有叶贵妃，依殿下的能耐，也能从此事脱身，只是要多费些功夫罢了。”
“国公谬赞。”齐云毅垂眸暗骂一声老狐狸，话说到此，他怎会不懂信国公话中深意，若是能寻得助力，必会事半功倍，而这个助力则是——信国公府。
帝王心腹，又有和皇室宗亲沾亲带故，信国公府的分量即便是比不过叶贵妃，但是最起码也能堪堪打个平手。
随即，只听信国公话锋一转，“若是有捷径，殿下走是不走？”
齐云毅唇角微勾，朝信国公笑道：“有捷径不走，岂非是傻子。”
“殿下聪慧。”信国公笑着点了下头，聪慧人自然不是傻子。既然意图已经很明确了，他也不用再绕弯子了，将木盒打开，放置在齐云毅面前，“殿下的东西，物归原主。”
木盒里装的正是从清颜轩里搜出来的东西，齐云毅的目光从木盒里撇过，虽然信国公的意图已然明确，但为防万一，他还是要一一查验过。
只听信国公又道：“东西都在这里了，相关的人也都永远地闭上了嘴，殿下可放心。”
人证物证已经尽数毁灭，从此之后除非齐云毅自己承认，否认无人能证明清颜轩是齐云毅的暗桩。
齐云毅眼眸微挑，倒也不见得有多惊讶，轻笑着说道：“国公大手笔，本殿感激不尽。”
信国公摆手摇头道：“殿下言重了，不过是臣的一番心意罢了，殿下领了就好。”
“国公如此诚挚，这心意本殿就领了。”说时，齐云毅朝他举杯，“本殿以茶代酒，敬国公一杯。”
信国公果真接了茶去，却未曾饮下，而是放置一旁，“殿下恕罪，臣身体有疾，大夫嘱咐要忌茶，这茶就由小女代劳。”语罢，手掌轻拍两下，马车停了，信国公掀帘离开。
不多时，只见一双素手掀开帘子。
“臣女亦棠见过殿下，殿下万安。”赵亦棠朝齐云毅福了福身，态度恭谨，却又无半分讨好谄媚之意。
齐云毅面色依然如常，朝赵亦棠摆了摆手，“赵小姐请坐。”
赵亦棠这才缓缓落座，目光落在茶杯上，她的眼眸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后端起茶杯，“家父身体不宜饮茶，故而命臣女饮下这杯茶，殿下可介意？”
前头云里雾里，这会儿才是双方达成盟约的最后一问。如果齐云毅答应娶了赵亦棠，那么信国公府便会扶持他，如果齐云毅不娶，那么此事作罢。
齐云毅却没立刻回答赵亦棠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赵小姐放弃定南郡王了？”
赵亦棠面上没有一丝的动摇，甚至连神色也没有任何改变，她早知齐云毅会有此一问。抬眸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京城人人皆知，定南郡王不日就要迎娶叶小姐为妻。”
“亦棠虽然不及叶小姐名声在外，但也是公卿之女，做不得侧室。”赵亦棠这话既是说不做谢言朝的侧室，亦是表明她堂堂信国公嫡女，即便是联姻，也只做齐云毅的正妃。
听了这话，齐云毅脸色微变，前世信国公府同样投靠了他，但是赵亦棠最终只是做了贵妃。他是个会认清事实的人，前世的他有叶贵妃的扶持，不一定非要信国公府的投诚，所以他有同信国公讨价还价的余地，但今生情况却大不相同。
他的的确确需要信国公的扶持。赵亦棠，他必须娶。
“虽然他们已经定了婚期，但是还没有成亲，你若是真有心，也不是不可能。”齐云毅淡声说道，“赵小姐，你心里有人，本殿心里同样有人。你我联手，未必不能各取所需。”
最后一搏吗？赵亦棠心头苦笑一声，早就不可能了。
她正襟危坐，“殿下，臣女一向有自知之明，即便竭尽全力，得到的也只是躯壳。殿下是真心懂情之人，当知得不到心一切都是徒劳。殿下这话，如今说来只是为时已晚。”
这话说的齐云毅脸色阴沉，他是真心喜欢叶青栀，既想要得到人也想要得到心。“得到了躯壳，时间久了，未必不能得到心。”
赵亦棠摇了摇头，淡笑道：“殿下与叶小姐自小相识，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若是真能日久生情，又怎会让旁人夺了去？”
齐云毅听罢，脸色愈发沉了，但是偏偏又无言以对。他认识叶青栀比谢言朝早，但叶青栀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即便是从前她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时，她依然不动心，不论他对她多好。
“赵小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齐云毅迅速地收敛起情绪，冷声说道，“赵小姐就不怕本殿心中记恨？”
真话逆耳，总归让人心头不喜。
赵亦棠不卑不亢，正色答道：“这样的话，现在说总比以后说更好。”齐云毅的心头装着叶青栀，但他却得不到，面对得不到的人，总会有失控之时，将来的某一日，还样的真话还是要说出口。而那时，他们之间牵绊已深，再说这话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友好了。
“信国公养出来的女儿果然好手段。”齐云毅这话也不知是夸赞还十分讽刺。
不过，赵亦棠并不在意，她缓缓举杯，然后将杯中茶水饮下，朝齐云毅淡淡一笑，“殿下，往后还请善待臣女。”
齐云毅面上同样挂着得体的微笑，“棠儿聪慧过人，本殿自然不会怠慢了你。”
赵亦棠莞尔，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个福礼，“棠儿多谢殿下。”
既然都是聪明人，这称呼自然而然也就改了，谁也不是矫情的人。
不久之后，宫中传来圣旨，信国公嫡女赵亦棠赐婚五皇子齐云毅，封五皇子妃。
皇帝圣旨，晓谕六宫，叶贵妃听闻，方才还笑语盈盈的脸色顿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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