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角色
他稳住心神，回答:“因为……没被别人这样喊过。”
【天哪我要死了，怎么可以这么甜？剧本都演不出这么甜。】
【老公真的好直啊，难道看不出来渝宝是被你撩到脸红的吗？】
【可恨，我刚刚没有录音，那句‘老婆我爱你’真的要撩死我了。】
【谁顶得住这种天然撩啊？我赌五毛钱，许梦渝腿已经软了。】
【许梦渝，你清醒一点，不要被美色所惑，对方是你的情敌啊！你忘记大明湖畔的雪雯姐姐了吗？】
【正在岛上吃烤红薯的雪雯:勿cue。】
许梦渝快速为贺思黎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就叫做Savion，简介一栏填的是《恋5》男嘉宾。
“账号注册好了，要帮你发一条微博吗？”
“好。”
“那你坐着别动，我帮你拍一张照片。”
许梦渝举起手机，拍下了一张他的侧颜，画面中，他单手撑着弧线完美的下颚，橘红色的晚霞辍在他发丝间，随手一拍，就是一张出圈的大片。
他编辑了一条微博，内容很简单:[大家好^O^，来看节目吗？]
然后点击发送。
“那个，要不要互关一个？”
贺思黎微笑点头:“好啊。”
许梦渝成功地跟他互关上，然后也发了一条微博，他发现自己的粉丝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天呐！
好恐怖。
从来没有涨粉这么快过，他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又拿起贺思黎的手机看，发现他跟自己一样，刚刚发的那条微博瞬间就99+赞了。
这时候，贺思黎的手机上方弹出一个来电显示，备注是一串英文名，好像叫做Dave。
他忙把手机还给他:“你有电话来了。”
贺思黎接过手机，眸光一沉，站了起来，走去了一边接电话。
“Dave。”
海风迎面吹了过来，吹拂起他的发丝，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今天情况怎么样？”
他走进了船舱里，对后面的摄像师做了个手势，然后摄像师就没再往前跟了。
他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那是两个船屋之间的连接处，有一面方形玻璃窗，窗户半开，大海的咸味被风送进来。
他闭上了眸，今天的一幕幕涌入脑海，每一个任务的接触都在这个时候被无限放大。
做负重下蹲时，那被自己抱起的轻盈身躯，环在自己颈间的两只细腻手臂，喷在自己耳后的灼热呼吸。
还有一起吃甜甜圈时，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庞，眨动着无辜水润的眼眸，微张着红唇，一点点地向他靠近……
他手掌按在窗下的扶杆上，指节用力曲起，手背上青筋暴起，回答:“很糟糕。”
今天一整天都很糟糕。
没有人看到，在他和许梦渝一起吃甜甜圈时，他攥着绳索的两只手其实在发抖，他发丝遮挡的额间其实在冒汗。
“有没有恶心呕吐的症状？”电话里的人声线平和地问他。
听到Dave的声音，贺思黎渐渐平复下来，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怎么个糟糕法？”
“心跳很快……手会发抖……”
“是有身体接触吗？”
“嗯。”
“怎样接触的？”
“抱了。”
“发抖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
贺思黎睁开眸，长长吐了一口气:“想到了……那些梦。”
电话里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Dave还记得很多年前，那是一个夏天，少年找到了自己，对他说:“我病了。”
作为贺家的私人医生，他其实很少给他看过病，因为这孩子几乎不怎么生病。
但那天他找上自己时，面色苍白，眼睛黯淡无光，像是被病痛折磨了很久似的。
他问他:“什么病？”
少年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恐同。”
当时他很惊讶，问他:“病因？”
少年告诉他:“被一个男生亲了，总是……梦见他。”
他向来知道这孩子在学校里受欢迎，不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惊恐地问：“对方强迫你了？除了亲你，还做什么了？”
少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不是……只是告白。”
他松了一口气，耐心地询问:“是什么样的梦？”
“就是……无法说出口的梦。”
“是青春期的梦吗？”
“……是。”
十七岁的少年，做那种梦很正常，可对象若是男生……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积极配合治疗，后来渐渐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他也很少再做那样的梦了。
但没想到这次回了国后，竟然又复发了。
他问:“是只对那个男孩有症状，还是对所有人？”
贺思黎:“我目前只跟他接触最多。”
“那个男孩……”他斟酌着措辞，“会是猎人吗？”
猎人，意味着刻意接近。
贺思黎目光望向了窗外的深蓝海面，对这个问题，没有给予快速的回答。
不远处飘来了音乐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弹钢琴。
轻缓的节奏缓缓流向他的心间，像是一汪清泉淌过，将他那颗浮躁的心轻轻安抚。
这个弹钢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梦渝。
他到处闲逛，发现游轮上有钢琴，于是就走过去弹了。
他此刻灵感爆棚，很想要写歌，而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贺思黎。
他打开手机录音软件，把谱的旋律记录下来，边弹边轻声地哼。
【许梦渝弹的什么曲子？好好听啊。】
【没听过诶。】
【没想到渝宝还会弹钢琴，一下子气质就上来了诶。】
【弹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断断续续，不会弹就别弹。】
【音乐人给大家科普，他在写歌。写歌就是会这样，不停地尝试，找到最合适的旋律。】
【写歌？许梦渝还会写歌？】
【建议大家去补《音动青春》这个综艺，许梦渝之前唱过好几首都是原创。】
【就是那个pk输给了星怀哥哥的综艺？】
【得了，看出来了，这又开始洗了，会原创就了不起了吗？实力不行就是不行，他唱得就是没有我们星怀哥哥好听。】
镜头里，许梦渝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坐得端正笔直，纤细的指尖在黑白键上跳舞，一个个悦耳的音符跳动出来。
经过多次尝试，他终于谱出了一段令自己满意的旋律，然后流畅地弹了一遍。
【哇，好好听啊！！！】
【求渝宝快点把它写出来，我要听！】
【这一段真的很好听诶，有点像久别重逢后，空气都变得甜丝丝了一样。】
【疯狂舔颜，老婆好美。】
【呜呜呜，青春男大，想谈。】
许梦渝迫不及待想去找贺思黎分享，他站了起来，朝着船舱里走去。
他发现贺思黎已经半个小时没现身了，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所以他就只能到处寻找。
最后，他是在一个过道处看到他的。
不过……
此刻的贺思黎修长的身子靠在墙角，头微微仰着，白净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口中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学……长？”
他愕然地低喃。
他没想到贺思黎竟然在抽烟，震惊之余，他立马转身用手挡住了摄像大哥的镜头。
【镜头怎么黑了？许梦渝在挡什么啊？】
【不知道，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吗？】
【我刚刚好像看见男五了，不过有花盆挡着，没看清在干嘛。】
下一秒，就听见许梦渝说:“他还在打电话，不方便录，你先不要过来。”
然后他就走向了贺思黎所在的地方，顺带把过道上的门也关上了。
他的突然到访让贺思黎感到错愕，两人的视线透过薄薄的烟雾在空中交汇，许梦渝有一瞬间，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凉薄。
他其实是惊讶的，因为相处的这么几天来，贺思黎身上没有半点烟的气味，他以为他是不抽烟的。
即使是今天两人靠那么近吃甜甜圈，他也没有闻到一丝的烟草味。
只有清香。
两人都没讲话，贺思黎垂下手，掐灭了烟蒂，开口打破了沉寂:“不好闻，对不对？”
“啊？”
烟雾从窗户飘散了出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许梦渝摇了摇头:“还好。不难闻。”
此处空间狭小，两人站在这里略显拥挤，许梦渝与他面对着面，仰起头看他，他的神情被薄雾笼罩，有点看不真切。
“你不用掐的，不用顾及我，你可以继续。”
贺思黎将灭掉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不抽了。”
许梦渝道：“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不抽呢。”
“嗯，很少。”
那为什么现在又在抽了？
是因为那个电话，所以心情变得不好了吗？
贺思黎问他：“刚刚是你在弹琴吗？”
“你听见了？我刚刚在写新曲子。”
“新曲子？”贺思黎讶然，“很好听。”
很治愈……
许梦渝因为他的夸赞，脸颊热了起来，然后听见他又问:“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嗯！”他点了点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说：“叫……《所以我们相遇了》。”
时间流逝了七年，我们却能在这里相遇，一定是很难得很难得的缘分。
贺思黎眸光微滞。
良久，他才直起身来，推开门往外走:“我去洗漱一下。”
许梦渝喊住他:“Savion，有事要说。”
“不要憋在心里。”
贺思黎顿住脚步。
“你刚回国没有朋友，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
贺思黎回过头来，浅笑道:“好啊。”
“那你快去吧，我去吃饭的地方等你。”
许梦渝走去了专门用餐的餐桌处，镜头里再次出现了人，弹幕纷纷询问起来。
【人终于回来了，男五呢，怎么还没回来？】
【男五这电话都打了半个小时了，跟谁打呢？】
【刚刚为什么关门了啊？在干什么？】
没过一会儿，贺思黎就出现在了镜头中。
【来了来了，老公来了。】
【咦，老公在擦嘴？刚刚黑屏的时间，你俩不会亲了吧？】
【亲？？？？】
【今天玩甜甜圈那么刺激的游戏，两人都搁那儿演淡定呢，现在淡定不住了吧，是不是趁着镜头没拍就偷偷接吻了！】
【胡说八道什么，腐女也要有点下限好吗？】
等两人坐下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三张任务卡。
“请从三张卡片中抽取一张，完成今晚的角色扮演约会。”
“？？？”
许梦渝问:“角色扮演？”
“是的。这里有三种主题，抽到哪一张，今晚便是哪一种主题。”
【哈哈哈哈，这题我会。昨天晚上白女神和哥哥就抽了。】
【求求了，今天抽个刺激的。】
“请问都有些什么主题？”
工作人员将三张卡片，摆放在桌上，每张卡片上都有一幅画，画上的便是对应的身份。
“第一张是国王与王后。”
“第二张是公主与骑士。”
“第三张是公爵与女仆。”
许梦渝瞄了一眼那些画，愁着脸问:“所以，今晚要扮成这样？”
“是的。”
他咽了咽唾沫，眼睛看向贺思黎，心道:看吧，这就是跟我来这里的下场。下次还卷不卷了？
这要是和喜欢的女生来，肯定会是一场难忘的体验，可惜今晚是和自己来。
他说：“那个，我运气一向不好，你来抽吧。”
工作人员把牌重新洗了一遍，然后递到贺思黎面前：“请抽取卡片。”
【求求了，抽到女仆！我要看女仆！】
【千万别再抽到国王了，昨晚就是国王。】
【公主和骑士也行啊，我也吃。】
抽的时候，许梦渝在心里默念:不要女仆。不要女仆。不要女仆。
贺思黎的手指在三张卡片中移动，最后抽出了一张，翻过来放在了桌上。
那张卡片上，画着的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公爵大人，旁边跪着一个女仆，正在服侍他。
许梦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是女仆。
靠！！！！！！
工作人员不怕死地继续问:“请问你们谁扮演公爵，谁扮演女仆？”
许梦渝看向贺思黎，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另一种风格？为了节目的收视率，你演女仆，应该会更有反差吧。”
【哈哈哈哈哈，渝宝想忽悠男五选女仆，好坏啊。】
谁知贺思黎却说:“咱们听观众的。”
【啊啊啊啊，老公，你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呢？】
然后，工作人员就在直播间发起了一个谁扮演女仆的投票。
【虽然我也很想看反差，但是我更想看公爵大人和小娇妻。】
【对不起了，渝宝。】
最终投票结果为，许梦渝扮演女仆，高票取胜。
许梦渝:“……”
“请两位随我去换装吧。”
于是，两人就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不同的房间更衣。
当许梦渝走到更衣室，看到所谓的女仆装时，在原地定了足足一分钟。
虽然他是个gay，但没有穿女装的爱好，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穿女装了，而且还是女仆装！
“确定要穿？”
“确定。”工作人员点头。
许梦渝:“……”
为了挣点通告费，他容易吗？
等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走过去拿起那套衣裳，走进了隔间内。
待换好后，他走出来，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在惊叹。
“哇！”
他问:“有没有假发？”
“有有有。这边。”
戴假发没别的原因，就只是为了遮脸。
穿成这样，真的是太羞耻了。
“要化妆吗？”工作人员在旁边问。
“不化。”
等把假发佩戴好，工作人员还给他戴了一个兔子发箍，他走去镜子边看了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样就能吃饭了对吗？”
“嗯。吃饭之前还有一个小挑战。”
“还有？”
“是的。”
【镜头呢镜头呢？快点给我拍啊，太把我们观众当外人了吧，我要看。】
在换装的这段时间里，直播间的镜头里是没有主角的，为的是保持惊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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