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魔杖
015魔杖
对角巷的另一头，奥利凡德魔杖店里。
奥利凡德不住地注视着卢修斯·马尔福的手杖，嘴里喃喃地说：“上次抚摸到您那漂亮的榆木魔杖就像是昨天一样，马尔福先生，不过我得说您的魔杖保养……您去哪里？”
卢修斯装作没听见奥利凡德的话，自顾自掏出一枚精致的怀表，看了看时间之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鳄鱼皮的小钱袋。
他把钱袋递给普拉瑞斯后说道：“为了节省时间，我看我还是去门口等你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正准备叙旧的奥利凡德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满肚子对于卢修斯魔杖的回忆都噎在了嘴里。他回头看着两个孩子，只好念念有词地念了几句德拉科的山楂木魔杖是多么的富有弹性。
“那么，让我看看你，孩子，我还记得你去年来时的样子，一样可爱……”奥利凡德总算把他银色的眼睛聚焦到他的客人身上。他又掏出那一长条卷尺问道：“你习惯用哪只胳膊使魔杖？”
“右手，先生。”
他们量了一番尺寸之后，奥利凡德挑出了一些魔杖让她试用：“试试这个，布莱克小姐？也许您适合黑胡桃木？拥有直觉和洞察力……独角兽尾毛……”
普拉瑞斯接过那根魔杖，手指不禁搓了搓上面雕刻的粗糙纹路。杖尖突然拱出一大团巨大的花苞，然后绽成大朵大朵的木棉花。花骨朵不停地从魔杖顶部挤出来，普拉瑞斯也愣住了，因为她完全没有输送或者运转魔力。
“看起来好像不对！”奥利凡德连忙拿走那根魔杖，把那些大花随随便便地扫到一边去。他又换了一根塞进普拉瑞斯的手里，“看看这个呢，睿智又美丽的山毛榉木？”
这下普拉瑞斯还不等抓紧魔杖，那根魔杖就自己开始冒出紫红色的烟雾。
“也不太对，不是很好……这个……”奥利凡德皱着眉头，重新换了一根又一根给她。
德拉科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热闹，十分不高兴同样是买魔杖不合适，为什么普拉瑞斯就搞得像艺术表演一样，而他去年却弄得鸡飞狗跳。
而对于普拉瑞斯而言这显然是令人十分挫败的。因为奥利凡德选的每一根魔杖看起来好像都没什么问题，拿在手里都挺顺手的，可是又好像都不是特别的合适。
奥利凡德显然对这种万金油似的魔杖挑选也很疑惑。普拉瑞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说道：“先生，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擅用右手，但是我其实是左撇子，只不过经过训练一直习惯于使用右手。”
“哦！这您应该早说，布莱克小姐！”奥利凡德惊讶地说道，“那么我们两只手就都要考虑到了，不是吗？”
说完他又为普拉瑞斯的两只手都再次量了尺寸，回过身去重新挑选魔杖。德拉科在一边小声说道：“你说过只告诉我一个人的，普拉！”
普拉瑞斯无语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矫正左撇子也是因为方便！再说，如果不告诉奥利凡德先生的话，我岂不是永远买不到合适的魔杖吗？”
“好吧，那就再加上奥利凡德！”德拉科皱着眉抱怨道，“那么我也要把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再告诉一个别的人！”
“你不会真觉得那是秘密吧，德拉科？西茜姨妈早就知道院子里那几只秃毛的孔雀是……”
“好了！别说了！”德拉科恼羞成怒地打断普拉瑞斯，这时候奥利凡德正巧回来，手里只拿着两三个盒子。“这下可以快些了吧，奥利凡德先生？”德拉科说道。
奥利凡德自信地说：“这里总会找到最完美、最适合每一个人的魔杖。”
他把几个盒子都摆在桌子上。普拉瑞斯看着它们一个个细细长长的，乖乖地躺在那里，想了想还是伸出了右手，拿起了最左边那根象牙白色的魔杖。
一种和刚刚完全不同的奇妙感觉从普拉瑞斯的手指油然而生，那些细密的漂亮木材纹理似乎在这一刻化作了她的指纹，仿佛那根洁白的小木棍在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就和普拉瑞斯的手臂融为了一体。
之前她试用的那些魔杖只有一种使用工具的感觉，但现在，这根魔杖好像并不是被普拉瑞斯攥在手里，而是她身体自然而然延伸的一部分。
奥利凡德满意地看着普拉瑞斯，此刻女孩的身边隐隐约约出现了几道银绿色的光环，把她笼罩在里面，魔力的流动自然流畅。
普拉瑞斯又把魔杖换到左手，魔杖好像带着她的手一起动了——她轻轻一挥，那些光环一个一个化作了璀璨的星点，最后在空中集合成蛇形的纹路，钻进杖尖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你这么酷！”德拉科生气地抱怨道，一回头却吓了一跳，“爸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卢修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显然，我看到普拉瑞斯漫长的试用已经到了尾声了。看着还不错，布莱克家族时隔一百多年要出一个‘银矛枪1’了，是不是，奥利凡德？”
奥利凡德似乎还沉醉在自己制作的魔杖找到了主人这一美事之中。他摇了摇头颠三倒四地说道：“白山杨木！美丽……决斗者、革命者的魔杖。火龙的心脏神经，哦，我记得这根，这里是我店里最后一根匈牙利树蜂龙的心弦！”
说着他上前一步，两只手按住普拉瑞斯的肩膀，盯着那根白色的魔杖说道：“你要注意一点，孩子。匈牙利树蜂是全世界喷火最远的一种火龙，比其他任何一种龙都凶恶。同样是火龙心脏神经的魔杖，你的这根或许要比其他人的更有攻击性。”
普拉瑞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奥利凡德似乎这才看见卢修斯。
他此时也不抓着卢修斯回忆他的榆木魔杖了，一本正经地对卢修斯说道：“不必说银矛枪，我看这孩子会有大作为的，马尔福先生。我看布莱克家能有这样的孩子是他们的荣耀，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奥利凡德先生也会预言了。”卢修斯冷淡地说。
奥利凡德却肯定地说：“我说过不止一次了，马尔福先生。魔杖选择巫师。有些组合注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无论好坏，都被我说中过。”他银白色的眼睛突然不那么飘飘忽忽了。
普拉瑞斯有几分奇怪地看了看卢修斯，又看了看奥利凡德。她的视线和这位神神叨叨的店主碰在一起，她发现奥利凡德的眼中居然有着一种了然的悲伤。
整个魔法界都被卢修斯花了大钱引导的舆论误导，以为普拉瑞斯是布莱克家不具名的某位后代的遗孀——在大家都知道布莱克家有那么几位神秘人死忠的情况下，有意暗示普拉瑞斯是那位相比而言更低调的嫡支次子的孩子。
但是奥利凡德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展示着，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卢修斯知道奥利凡德话里有话。他沉默地看了看普拉瑞斯和她握在手里的漂亮的象牙色魔杖，半晌才催促道：“付钱吧，普拉瑞斯。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闻言普拉瑞斯赶紧拿着之前卢修斯给的鳄鱼皮小钱袋，数出了七个加隆递给奥利凡德。
她决定不去在意大人们的言语官司，不过还是没忍住在付钱后推荐了自己的产业：“奥利凡德先生，我们店里有崭新的、非凡的新品种，我想那木材很合适……您有兴趣的话请来店里谈谈。”
她本以为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自荐，但是奥利凡德却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奇特的神色。
卢修斯咳了两声做提醒，普拉瑞斯立刻闭嘴，打个招呼告别后就跟着卢修斯和德拉科离开了。
“什么新品种？”卢修斯问道，“奥利凡德对那些草草木木可是挑剔得很，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去问他？”
“啊，抱歉，我没想到……”普拉瑞斯噎了一下，卢修斯一向是不和自己打太多交道的，为了避嫌也不掺合自己家的生意，所以她也没想跟这个便宜姨父报备。
但是卢修斯毕竟是长辈，又在巫师界有着太多她比不上的人情往来，过问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普拉瑞斯也没耍小孩子心眼，实话实说道：“迷你金合欢，马尔福先生。我记得金合欢木也是可以作为魔杖木材的，而我们的植株同等用量魔力效果是几十倍。第一批成品我在圣诞节送给西弗先生了，是我的疏忽……下一批量产大概要三个半月……”
卢修斯叹了口气打断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意，只是……下次这种事情你先跟你西茜姨妈说一声。”看普拉瑞斯还是有些茫然，他揉了揉眉心解释道：“既然对角巷只有奥利凡德这么一家，那么英国魔法界魔杖原材料的供应是怎么样的一门生意你应该能懂。”
普拉瑞斯立刻明白了卢修斯的意思，她这样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唐突。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爸爸和普拉瑞斯谈的东西很乏味，又不敢打断爸爸，只在一边不爽地撇嘴。
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自然逃不过卢修斯的眼睛，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被惯坏的儿子，又对普拉瑞斯教导道：“这么多年来，奥利凡德一直采用极其稀少的几种稳定的木材和三种杖芯。但硬要说的话，其实魔法界具有一定魔法性质的材料都可以用来制作魔杖。但奥利凡德最终选择这些，一方面是稳定和效果的筛选，另一方面就是材料供应商的博弈。”
他用蛇头手杖在空气里点了一下，星星点点的光组成了三个粗略的家徽。
普拉瑞斯求知若渴地盯着卢修斯，卢修斯也不吝啬地讲述：“据我所知，为奥利凡德进行供应的分别是被三种势力范围囊括的三个家族：亲邓布利多派的艾博家族，中立魔法部派的沙克尔家族，还有就是纯血派的特拉弗斯家族。”
说罢他挨个评价道：“沙克尔一直滑不溜手，在政坛上也是老狐狸。他们一般不站队，但也都是骑墙派，毕竟他们背靠政府。特拉弗斯和我们关系一向不错，你若是真想在这笔生意里插一脚，他们家嫡支的孩子正在斯莱特林就读三年级，你以后可以多和他接触。”
卢修斯停顿了一下，轻蔑地说道：“艾博这些年已经愈发地亲麻瓜了，这一代甚至出了一个混血的孩子，我记得和德拉科是同级。”
德拉科听闻点了点头，插嘴道：“那个赫奇帕奇。”
普拉瑞斯有些奇怪德拉科竟然能记住一个赫奇帕奇，随口也问了一句：“你居然还记得一个混血艾博的分院？”
“谁关注她了，她是我们这届点名册的第一个人，所以印象深罢了。”德拉科赶紧嫌弃地摆手道。
“那么你剩下要关心的就是你的材料——产量、质量、稳定性。”卢修斯继续说道，“制作魔杖和熬煮魔药不同，你受西弗教导，我不必过多赘述。同样的魔力材料，制作魔药时有太多的手法和搭配能够调和效果，但魔杖不同，它必须稳定、没有变异性，并且善于沟通和疏导。”
普拉瑞斯懂了：“因为魔药可以随时按需要调配，魔杖却要使用一生。”
卢修斯赞赏地说道：“正确，女孩。”他又看了看怀表，然后满意地说：“你回去可以做一个计划给我看看。如果你成功让布莱克跻身成了一个全新的魔杖材料供货源，西茜和沃尔布加姑妈都会为你骄傲的。”
一番话谈得普拉瑞斯野心勃勃，她立刻点头同意，恨不得立刻就去自己的店里把培育品种报告拿来。卢修斯却不许她揠苗助长，命令两个孩子现在、立刻、马上乖乖跟自己去买校服和书籍等物。
接下来的购买计划和买魔杖相比起来，对卢修斯来说总算是顺利。
普拉瑞斯和德拉科都没有要买额外的宠物，其他的诸如坩埚、天平之类的家里都应有尽有，所以只需要买新的制服和书就够了。
“等一下，爸爸，我和普拉之前答应潘西给她卖什么来着……？”德拉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普拉瑞斯一边看自己的清单一边接过德拉科的话头说：“不用特意去的，她要的那个我就有，我回头直接寄给她就行。”
卢修斯对孩子们闹着要买的东西不感兴趣，没有过问。德拉科却十分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有？我听潘西讲的意思，就算你买了十套也未必能那么巧买到那个秘密款啊？”
“你真的想不到原因吗，德拉科？”普拉瑞斯神神秘秘地小声对他说道，“因为那玩意是我想出来的促销方法！魅力女巫的那两款香粉这几年销量不太好，这招直接让她们赚大了！”
说着她更低声地耳语：“我只偷偷告诉你，其实剩下的所有香粉里秘密款式只剩下一个了。其余三个我有一个，我会把它送给潘西。然后西茜姨妈有一个，最后一个在一个法国女巫手里！”
“法国女巫！”德拉科奇怪道，“法国女巫都来对角巷买这个……？等等。我妈妈也买了？”
普拉瑞斯点头道：“女人的购买力真的很强大。”
说话间摩金夫人的长袍店已经到了。普拉瑞斯的校服早就预定好了，只需要试试尺寸即可。而摩金夫人似乎今年也掌握了招待德拉科的秘诀，她派整个店里最会甜言蜜语的女巫去为德拉科别别针、量尺寸。
“说实在的，马尔福少爷，这些魁地奇队服能被您穿在身上简直是无上荣幸！我都能想象到当它们穿在您的身上，而您为斯莱特林在天空中翱翔，夺下魁地奇杯的时候该是怎么样绰约的风姿！”
已经被夸得飘飘然的德拉科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不像去年那样吹毛求疵了，甚至有几件外袍连量都没量就要包起来。普拉瑞斯一边在单据上签字付尾款，一边听着店员夸张地吹捧德拉科，使劲憋着笑。
他们买完衣服之后，卢修斯看了一眼街道上那家夸张地挤满了人的店面，对着，二楼拉出的巨大横幅冷笑一声，最后又看了一眼怀表，然后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去丽痕书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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