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旁听生
035旁听生
几乎半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都在奔往上课教室的路上见到了这一奇景：哈利·波特被吉德罗·洛哈特像是乖宝宝一样夹在臂弯里。
洛哈特走的速度还挺快，已经把本来和他们一起的赫敏和罗恩甩在了几十步远的地方，哈利只好跌跌撞撞地用小碎步跟上。在他们身边经过的一个又一个熟悉或者陌生的学生都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眼光。哈利用尽全力低下头，徒劳地试图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脸。
当他们俩终于穿过边门，走进城堡的大走廊时，洛哈特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像个亲切的长辈一样对哈利说：“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孩子？你别怕，我在小克里维面前给你打了掩护——要是他拍的是咱们两个人，你的同学就不会觉得你太自高自大了。”
哈利很想解释他羞臊得满脸通红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又不敢太直说。
不过洛哈特可根本不听哈利结结巴巴的辩白，他依旧夹着哈利，像是给大家展示藏品似的走过一条站满了学生的走廊，那些学生都瞪眼看着他们。
洛哈特面对着这些注视，一边从容地对他们展露完美的微笑，一边对哈利教诲：“听我说，哈利，你现在这个阶段就发签名照片是不太明智的。说实话，这显得有点骄傲自大。将来有一天，你会像我这样，到哪儿都需要带着一叠照片。可是……”
他骄傲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哈利，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你还没到那个时候。”
“我没有，教授……”哈利徒劳无功地解释，洛哈特只是微笑不理他。收获了无数让哈利想晕过去的目光之后，他们总算登上楼梯。
这时其余的学生们几乎也都分散开了，跟过来的基本都是他们的同学，要一起上课的——额外还附加了普拉瑞斯。
“你不会真的想旁听他的课吧，普拉？跟一群格兰芬多？”德拉科十分不赞同地对她说，“毕竟你连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都还没上过，而这个糊涂蛋万一在二年级课上弄出了什么危险东西，我可顾不上你！”
“我不认为他能弄出任何对我能够造成威胁的东西。”普拉瑞斯撇撇嘴，“他想让我跟他合作，改变他的舆论导向……他作为一个以卖书为己任的人，我可算是挽救他经济危机的重要角色。他邀请我旁听他的课，我就如他所愿……就当是去做一下市场调研，看他值几斤几两，还是能给我些什么合作的诚意。”
说完她扶着楼梯喘了几口气，德拉科也停下脚步等普拉瑞斯。
等到跟他们走得距离差不多的赫敏和罗恩都离得远了，德拉科才问道：“他又和那个书呆子韦斯莱一样，是不是？你要用他们这种人帮你做事？他们配吗？”
说着他凑近到普拉瑞斯面前，小声说悄悄话：“事实上，你知道我不会反对你用那些败类，但是家里、我们的圈子里……”
普拉瑞斯笑了笑打断他说：“我明白，德拉科。”
“你明白？我倒希望你真的明白，普拉瑞斯！”德拉科用气音小声吼她，“我知道你从小就聪明。你的底细我们知道，邓布利多知道，但是其他的人不知道。我明白，你多用那些人，邓布利多会高兴，但是你不能为了……说到底，你的根基是我们纯血家族！等你闹得大了，我爸爸护不住你，布莱克家或者你自己都会受排挤的！”
普拉瑞斯的表情凝固了。因为说悄悄话的缘故，德拉科和普拉瑞斯离得很近，两个人的呼吸都能吹拂到彼此的脸上。
所以德拉科清晰地感觉到普拉瑞斯这时候竟然摒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双和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大眼睛里满是奇异的色彩。
“怎么，你难道觉得我说出这种明事理的话是天方夜谭吗？”德拉科有点尴尬，恼羞成怒地埋怨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普拉瑞斯却突然笑了，她的笑和平时每一个笑容都不一样。她的嘴唇有点薄，嘴角却勾出了圆润又美好的弧线。正看着他的那双眼眸清冷澄澈，虽然是漆黑的瞳仁，却亮得出奇。
德拉科不知怎么地，看着普拉瑞斯的笑脸，不由自主地也挂上了几分笑意。
“谢谢你，德拉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普拉瑞斯愉快地说，“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说完，普拉瑞斯率先向台阶上走了两步。看德拉科没跟上来她也不回头，只是向后伸出左手摆了摆。德拉科无可奈何地笑了，抓住她这个从小就早慧的表妹的手，一起往楼梯上跑去。
这一刻，他们两个才真正像是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女孩那样，毫无烦恼地向前走着。
等德拉科把普拉瑞斯送到了洛哈特的教室门口，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几乎稀稀拉拉地已经坐得差不多了。不少人看见门口有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不禁都好奇地看过来。
德拉科像是害怕充满格兰芬多的教室里有传染病似的，又一次和普拉瑞斯确认过她真的要旁听洛哈特给格兰芬多上课，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要走。
“我看洛哈特很高兴他的课有人听，要不你也……”普拉瑞斯好心地建议道。
“不必了！”德拉科本来还有点踌躇，听到普拉瑞斯这句话之后立刻溜之大吉，留普拉瑞斯自己站在教室门口，和满脸笑意迎上来的洛哈特大眼瞪小眼。
教室的最后一排，哈利刚刚在赫敏的帮助下把烧的通红的脸恢复正常，一抬头正好看见洛哈特走向门口，而门口正站着那个让他从进入魔法界以来就一直倒霉的黑头发女孩。
“布莱克怎么跑这来了？”罗恩奇怪地说，“洛哈特要干什么……不会吧？”
所有的格兰芬多都跟他们一样疑惑，洛哈特满脸笑容地曲着手臂，把门口的普拉瑞斯领进了教室，而所有人都能看出那个挽着他臂弯的小女孩脸上笑容是多么的敷衍。
“大家安静下来！”洛哈特喊道，并且大声清了清嗓子，“咳咳，今天是我们的第一节课，我很高兴有的孩子和我儿时一样，对于知识抱有无尽的渴望！所以孩子们，你们今天这堂课将有一个迷人的学妹做旁听生！”
普拉瑞斯对底下黑压压坐了一片的格兰芬多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她就迅速地松开拉着洛哈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掸了掸手，走到教室后边去了。
“从没有这种规矩！”罗恩看着普拉瑞斯朝着他们所在的最后一排走过来，目瞪口呆地失声叫道。
洛哈特快乐地说：“说得好，韦利莱！（罗恩翻了个白眼）此前从没有能旁听的规矩，但是你们此前的课堂也从没有——我。”
他走到第一排桌子前，伸手拿起纳威隆巴顿的《与巨怪同行》举在手里，展示着封面上他本人眨着眼睛的照片。
“我，”他指着自己的照片，也一齐眨着眼睛介绍说，“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但我从不把那个挂在嘴边上，我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的!”
他说完看着大家，像是抖开了包袱却没响的喜剧演员。只有几个女生配合地笑了几声，普拉瑞斯震惊地发现其中竟然有赫敏。哈利从他面前堆在一起的七本书后面抬起头也看着赫敏，正巧眼神和普拉瑞斯撞在一起。
“你看什么看，布莱克？”哈利没话找话地说，“别影响我们上课！”
普拉瑞斯嗤了一声，没理他。哈利也觉得自找没趣，继续趴在书堆后面发呆。这时洛哈特已经给大伙分发了一套卷子，甚至连普拉瑞斯都有一份。他和罗恩看了看埋头奋笔疾书的赫敏，又看了看这份荒唐的考卷，只好胡编乱造了起来。
“你怎么写的？”
“啊！”哈利被突然在自己耳边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怎么了，哈利？”洛哈特从讲台上探出那颗金灿灿的脑袋对他说，“如果对内容感到赞叹的话，你最好在内心欢呼哟，哈利。因为我们课堂要保持安静。”
他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整间教室哄笑了一阵。哈利咬牙切齿地看着刚才突然凑过来的女孩，她正懒洋洋地把胳膊放在他手边的桌面上，小巧精致的脸蛋枕着她自己的手臂。
哈利看她吓了自己一跳还这么悠闲，没好气地说：“你要干什么，布莱克？”
“我就问问。”普拉瑞斯看着哈利的卷子，念道：“一、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的颜色是鸡屎色；二、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开一千家养鸡场；三、吉德罗·洛哈特迄今为止最大的成就是使鸡蛋涨价……”
她一边念一边笑，念到第三道题就笑得念不下去了。
哈利破罐子破摔地对普拉瑞斯说：“难道你能写上吗？我不相信有任何人能——”他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赶紧看了一眼赫敏的方向。
果不其然，赫敏已经答完了卷子，胸有成竹地正襟危坐等着收卷子了。
“你这么写不太雅观，”普拉瑞斯说，“你这样改，你把鸡屎色改成灰褐绿色、下一个写开拓巫师界畜牧业的先河，对……”
哈利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听从布莱克的指挥在做事。但是偷偷挖苦洛哈特又能不被他发现实在是太爽快了，他决定暂时和布莱克保持和平共处的关系。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洛哈特收走了大家的卷子，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开始逐一翻看起来。他一边点评一边卖弄自己的“幽默”，当点评哈利的卷子时，洛哈特竟然读不出来反讽，还以为是在吹捧自己，大肆地夸奖了一番哈利，不少男生憋笑憋得全身发颤。
“我看你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啊，布莱克，哈哈哈！”哈利和罗恩一边偷笑一边对普拉瑞斯说。普拉瑞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只有赫敏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洛哈特说的话，甚至在洛哈特夸奖哈利讽刺他“志愿为全世界受奴役的昆虫获得自由”这一句话的时候，赫敏嘴里还喃喃自语地为他解释：“洛哈特教授肯定知道你们在搞恶作剧，但是他是位高尚的教师，他怕伤害你们，才顺着你们开玩笑，就是这样……”
普拉瑞斯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能考全年级第一的女孩，而当她被宣布把那张全是胡话地卷子答了个满分的时候，普拉瑞斯震惊地问哈利说：“波特，请你告诉我格兰杰只是有答卷强迫症，不是真的崇拜他吧？”
哈利爱莫能助地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对于格兰芬多来说结局还算是很美好的，洛哈特仅凭这张考卷就给格兰芬多加了十分。
可是上课这么长的时间，大伙全部都在忙于那份和“黑魔法防御术”这六个字丝毫不沾边的卷子。他们的课程内容还什么也没开始呢。
坐在前面的迪安·托马斯问了这个问题，洛哈特迷人地一笑，弯腰从讲台后面拎出一只蒙着罩布的大笼子，放到桌上。
“现在——要当心！我的任务是教你们抵御魔法界所知的最邪恶的东西！”洛哈特压低嗓音，让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你们在这间教室里会面对最恐怖的事物。但是记住，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求你们保持镇静。”
哈利不由自主地从一堆书后面伸出头来，想好好看看那个笼子。洛哈特把一一只手放在罩子上，迪安和西莫停止了发笑，第一排的纳威赶紧往后缩了缩。
“你说会是哪本书里的东西，波特？”普拉瑞斯却毫不紧张地和哈利搭话，轻蔑地斜着眼睛看着讲台，“我可不觉得他有能耐把吸血鬼、西藏雪人、狼人还是食尸鬼的哪怕一根毛装进笼子。”
赫敏听见了这番话，狠狠地瞪了一眼普拉瑞斯之后连忙把视线转回洛哈特身上。哈利和罗恩听闻也诧异地赶紧扫视了一眼堆在桌子上高高的七本大作，这里面的内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把活物装进笼子里，拿到课堂上来的。
“我必须请你们不要尖叫，”洛哈特压低声音说，语气活像是恐怖舞台剧的旁白，“那会激怒它们的！”
全班同学——至少是大多数同学——都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笼子里是他著作里的什么可怕怪物。洛哈特剪彩似的一把掀开了罩子，大声宣布：“不错！刚抓到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坐在前排的西莫·斐尼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就连洛哈特也不可能以为那是惊恐的尖叫。他压着脾气刚要询问的时候，从最后排传来一个女生清脆的尖叫。
“哦——梅林呀——它们、它们也太吓人了吧~！”
普拉瑞斯·布莱克，用双手捂着嘴，水汪汪的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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